嗨特小说>耽美小说>[HP]无罪三千天>第二十八章 空桌

  经历了前两天的混乱之后,星期天显得格外平静。为了转移注意力,金妮给卢娜写了一封信,她正跟她的丈夫在巴伐利亚一起寻找火妖;打扫公寓;制定一周的任务清单;然后蜷缩在沙发上看BBC的电影。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两个月前的样子:安静,可预测,有秩序,就像她曾经喜欢的那样。就算她有时想象德拉科会怎么看这个演员,也只是使她稍微分神。

  但是星期一早晨,她被敲门声吵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她的心跳得很快。会不会是约翰和西蒙来看德拉科怎么样了?金妮匆忙将一件晨衣披在睡衣外面,跑到门口,急切地想再见到他们,请求他们帮她恢复德拉科的信任,把纳西莎的事告诉他们——

  “韦斯莱小姐!德拉科·马尔福昨晚深夜被魔法部拘留了,这是真的吗?”

  她立刻砰一声关上了前门,心脏怦怦直跳。外面全是魔法记者团,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违反了多少《保密法》——她瞥见了WWN的徽章、《预言家日报》的人、一个只属于《唱唱反调》的神情恍惚的人,还有别的她不认识的媒体标志。

  该死。有人把一切都泄露给了媒体。

  “马尔福先生否认所有指控吗?”他们的声音隔着门板有些模糊。“审判什么时候开始?”

  “日期定下来了吗?”

  “汤姆·里德尔倒台之后,他一直在哪里?”

  金妮靠在门上,沮丧地喘着气。好像刑事诉讼程序和部里的规章制度还不够麻烦似的,这些媒体总是到处打听,制造麻烦。她觉得她可以直接幻影移形去上班,从而避开记者,但是他们已经拍到了她穿着睡衣的照片。她叹了口气。应对媒体应该是傲罗训练的一部分,她暴躁地想。

  她回到房间穿好衣服,把头发梳理整齐,然后又回到了混乱之中。她一打开门,照相机的闪光灯又闪了起来。“我只会说一件事。”她站直了身体。“我不会回答问题,也不会就这个话题再说什么。”

  记者们等待着,准备用羽毛笔记录下她说的每一个字。

  “你们都应该知道,没有上级的批准,我不可以就我的工作发表任何声明。”她说。“如果你们想要有关德拉科·马尔福一案的信息,那就需要去找傲罗负责人或魔法部的公共关系联络员。我就说这些。”说完,她一片失望的□□和抱怨声中关上了门。金妮高兴地笑了起来。她愿意做任何事来推迟丽塔·斯基特的故事发表。

  半个小时后,她到达傲罗办公室时,里面正在庆祝,她的胳膊差点被想要祝贺她的傲罗摇断。

  “德拉科·马尔福,金妮!”泰瑞·布特叫道,用双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摇晃着。“梅林啊,这可是十年的案子!”

  “你绝对是队里最好的傲罗之一。”安吉丽娜说。“我从没怀疑过你能抓到那个混蛋。”

  “都是她的功劳。”罗恩对他们说,推掉了给予他的荣誉。“我最后才介入,是她做了所有重要的调查。”

  整个世界似乎像一部麻瓜电影一样在她周围转动,金妮觉得自己与周围发生的事情毫无关系。哈利又发表了一次演讲,说他为他的部门感到多么自豪,因为他们已经逮捕了最后一批食死徒和汤姆·里德尔的支持者,并宣布这是一个新的傲罗部门的开始,一个办案效率更高的部门。

  他的演讲赢得了热烈的欢呼和掌声。金妮根本笑不出来。

  这些狂欢最终意味着什么?这些人真的因为一个巫师可能被判处在阿兹卡班服刑而感到高兴吗?几年前,金妮的一个完结案件出现了新证据,她去了岛上监狱把嫌疑犯带回重审。尽管摄魂怪早已不在了,但是神秘事务司有人决定要重现摄魂怪造成的恐惧和徒劳的感觉。现在,巫师守卫用咒语重现这种感觉,并用守护神和她哥哥乔治的防护斗篷使自己免受伤害。阿兹卡班的囚犯没有一点希望。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充满尖叫和绝望的现在。许多人在监狱里待了一年多就疯了,就算他们没疯,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的嫌疑犯因猎捕麻瓜取乐而被关进了监狱,她去找他时,他已经在阿兹卡班待了十个月。他神志不清,胡言乱语。重审被无限期推迟,犯人回到牢房里等待腐烂。

  她不在乎媒体。不在乎哈利刚才说的在破釜酒吧举行的庆祝会,不在乎加薪,不在乎同事的尊重和欣赏,什么都不在乎。德拉科就在几层楼下面,孤零零地被关在拘留室里——没有什么比看到他被宣告无罪、获得自由更重要的了。没有什么。

  混乱平息之后,办公室里的大多数人又继续工作时,哈利走向了她。“你得到他的供词了吗?”他问。

  金妮眨了眨眼睛。“哈利,他——”

  “尽快。”他说,已经走开了。“我需要在星期三之前提交给威森加摩。预审日期定在下周末。”

  “会公开吗?”她问。

  哈利笑了起来。“当然。”他回答。“今年最大的审判?没有人愿意错过。记得我的供词,金,尽快放到我的桌上。”他走开了,留下她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金妮知道根本无法从德拉科那里得到任何“供词”,但她还是拿了一卷羊皮纸和她最喜欢的鹌鹑羽毛笔来到了拘留室。她会抓住单独见德拉科任何机会,而且离他的审判日期越近,这些机会就越少。法庭的警卫很容易就让她通过了,莱斯特兰奇和亚克斯利都安静地待在各自的牢房里。

  她打开牢门时,他光着脚,盘腿坐在拘留室中间的地板上,双手摊开,掌心向上。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罗恩前一晚借给他的黑色长袍和那件血迹斑斑的厨师服揉成一团,堆在他的床上;人字拖放在附近的地板上。德拉科现在只穿着灰色长裤和褪色的黄色T恤:粉黑相间的图案上好像写道:“别管那些胡扯,这是性□□。”奇怪的麻瓜。她真想知道性□□是什么。

  金妮停了下来,看着他。“呃——德拉科?”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我能如何为你效劳?”他问道,露出一丝讥笑。

  “我——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她紧张的声音令这句话尾音上挑,陈述变成了疑问。

  德拉科阴沉地笑了。“照片里的男孩就是被那场给我留下伤疤的火烧死的。”他说,摸了摸左前臂被魔鬼火焰烧过的地方。“我之所以只记得孔雀,是因为我经常出去和它们聊天,喂它们吃东西,相比其他显然不值得回忆的东西,它们要有趣得多,所以我的其他童年记忆仍然是无法穿透的黑色深渊。你怎么样?”

  虽然他的态度使她紧张不安,她还是逼自己笑了笑。“很好,你——你能想起一些事情总归是好的,德拉科。”她说。“你怎么——”

  “这不关你的事,不过沃尔科特医生教我用冥想来管理压力。”他舒展着身体,站了起来。“所以我终于把脑袋的事情都想清楚了。顺便说一句,谢谢你。”他补充道,讥笑得更厉害了。“抛弃我,逮捕我,把我介绍给我垂死的母亲和一个混蛋父亲——真是一个美好的周末。”

  “你宁愿让别人逮捕你吗?”金妮扬起眉毛问道。“那你昨晚可能压根不用去威尔特郡,他们会隔着牢房的铁栅栏,把你母亲的死讯告诉你。或者在走廊里朝你喊一声。”

  “你告诉我的有多少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他问道,眼里闪着怒火。“我相信你一定习惯了在工作中撒谎——如我所说,金妮·比斯利,我现在已经看透你了。如果那是你的真名,但我怀疑不是。你是一个警察,而我是你的目标,不是吗?”

  “你被指控谋杀、骚扰和逃匿。”她说。“但是我不认为——”

  “所以你找到了我,决定做卧底,对吗?”见她没有立即回答,他把她逼到墙边,她背靠着墙壁,心脏怦怦直跳。“我在问你问题。”他嘶嘶地说。

  “对,在我把你交出来之前,我选择尽可能深入地了解这个案子。”她大胆地说,声音没有颤抖。“我确实叫金妮。金妮·韦斯莱。”

  “啊。”他往后退去,厌恶地皱起了脸。“是的,这很方便,只要改变你的姓就行了。如果你这样欺骗我没有让你感到内疚,那么我在□□时□□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肯定会达到这种效果。”他轻蔑地笑了起来。

  恐惧和羞愧涌了上来,但是金妮不知从哪里找到了毫不退缩的勇气。“我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她坚持说道。“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也许是永久性的,我不知道——”

  “你的道歉不会让我觉得自己不那么傻。”他叫道。

  “我没有利用你,德拉科!不是我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话!”

  他喘着粗气,在这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你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娘们儿。”他生气地说,“是一个骗人、撒谎、两面派、狡诈的荡口口妇——”

  “你想怎么骂我就怎么骂我吧,都是我活该。”她叫道,朝他走了过去。“骂我吧!”

  “这样对你太仁慈了!你应该和我受到一样的伤害!”

  “那就打我,我会把另一边脸也送上来。来吧,德拉科!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我不公平地对待了你,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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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声音就足够了。他立刻松开了她,走到牢房的另一端,喘着粗气。金妮不稳地靠在石墙上,也艰难地喘息着。之前的触碰令她的身体歌唱着,渴望更多。

  “对不起。”他没有看她,嘶哑地说。他用手扶着墙壁,转身背对着她。“我知道你现在和哈利在一起。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金妮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德拉科——”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轻声说。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金妮含着眼泪,拾起掉落的羊皮纸和羽毛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