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没有与之对视,只是不停发抖,哆嗦着,“臣妾……”

  “朕又不凶,侍寝的规矩嬷嬷没教过你吗?”

  安陵容发抖,点了点头,眼泪不住往下流。

  她不记得前世的自己说了什么,脸上萦绕的目光令她想要躲避。

  “那日在景仁宫,你倒是淡然,陈词亦伶俐,这是怎么了?”

  安陵容依旧在打颤,手也在抖,心中不住祈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皇帝凝视她许久,最后失了兴致,“算了,朕不喜欢勉强,改日吧。”

  安陵容垂着眸子心中一喜。

  “苏培盛!”

  “奴才在。”

  “抬走吧。”

  安陵容终于安下心来。

  坐在轿子里,她嘴角勾起,这一世还是有不一样的,是不是?

  至少这么久以来,她并没有走前世的路。

  夜风轻轻的吹拂着,凤鸾春恩车上的铃铛清脆地响着。

  她知道,这将会是宫中最可乐的事,为这炎热的夏日再增添几分热度。

  不要紧,那些难听的话她不知听了多少,这一世不会再怕。

  她写了一夜的字,每张都写着无妨无妨无妨……都写着别怕别怕……

  次日一早,眉庄和甄嬛便来了。

  乐道堂的门一打开,阳光便钻了进来,仿佛那些光要同那些流言一般钻进来嘲笑她似的。

  虽然告诉自己别去介意,但畏惧人言的习惯总时不时涌上来,她很快扫去心头的不快,淡笑着请两人坐下。

  眉庄和甄嬛面上皆露出几分安慰之色,坐到她床边,握住她的手安慰,“没事。”

  甄嬛亦道,“下次会好的。”

  安陵容不喜欢被人可怜,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与施舍。

  她摇摇头,眼中有几分踌躇,很快带了几分毅然与痛快,“不会再有下次了。”

  眉庄犹豫片刻道:“可是惹恼了皇上?”

  安陵容摇头,垂眸低落道:“我……我不习惯与男子亲近,赤着身子亦令我觉得羞耻难当……也……觉得有些恶心。”

  眉庄与甄嬛对视一眼,眉庄道:“那是你的夫君,男女之事,乃人伦大事,你……嬷嬷不是有教你?”

  “教了也不是一下能学会的。”安陵容委屈道,“我本来也笨。”

  “这哪里是笨不笨的事,你是……没开窍。”眉庄抚了抚她的鬓角,“没事,还有日后。”

  安陵容笑了笑,打起精神来,问甄嬛,“姐姐身子还未好全呢,何必走一遭,多大点事儿,我好着呢。

  “你我之间还要说这样生分的话不成?”甄嬛握着她的手。

  安陵容心中安慰,“多谢姐姐。”

  两人略坐了坐,走时甄嬛扫了眼她桌上的字,离开了。

  安陵容待人走后,在屋中闷了三日,摇着扇子每日都在等雨降落。

  如今景仁宫被禁了足,最大的好处便是不用早起去请安,睡觉睡到自然醒是多美的一件事!

  没消停几日,欣贵人来了,欣贵人之后敬妃又来了。

  安陵容皆做出一副悲戚之态,除了那些安慰之言有些磨耳朵之外,那些礼她却是极其喜欢。

  二人除了来安慰她,还顺便提起了她的那些香露。

  安陵容一听生意又可以重新开始,当下便笑道:“前些日子我还真做了些香露,洗头亦可,泡手,涂面亦可。”

  拿了银子,安陵容又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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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陵容: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