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銮驾回。

  置身延禧宫,那寒冷仿佛又密密麻麻地涌了上来。

  她看了眼乐道堂的匾额,驻足良久。

  外面的日头不减烈度,却像是照不亮屋中的黑暗似的。

  “小主?”宝鹃唤道。

  “无事。”安陵容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屋里走去。

  日子就在不缓不慢中过去,自从去了趟圆明园,她的生意越发红火起来。

  期间齐妃来过一次,打探还有没有蔷薇露。

  安陵容将人全部打发出去,笑问:“这些花水儿娘娘用着好便好,皇上是念着娘娘的。”

  齐妃羞得面皮子臊红,安陵容道:“那东西贵重,不瞒娘娘,我这儿便只有一瓶了,不过我倒是试着自己做了一瓶,感觉味道相差不大,娘娘要不要闻闻?”

  齐妃道:“一瓶也成。”

  借甄嬛赚钱也不是长久的事儿,万一齐妃直接向皇上要,她得露馅,拿了两瓶蔷薇露,递过去,“娘娘闻闻看有没有差别。”

  齐妃抽掉塞子,嗅了嗅,“我觉得差不多。”

  “那娘娘试试,左边这瓶便送给娘娘吧。”

  “果真?”齐妃眼睛一亮,激动得不能自已,“哎呀妹妹,你真是……你这样……”

  “娘娘喜欢就好。”安陵容笑道:“娘娘,那些用完的瓶子可能送给嫔妾,嫔妾这里没了花水,想闻闻那个味儿,以后也好照这样子做出来味道更像的。”

  “自然自然!”齐妃连忙答应。

  安陵容赧然,“另外还请姐姐勿要提及这蔷薇露的事,嫔妾从他人手中得来的,现如今换了银子,嫔妾……”

  “知道知道,妹妹放一百二十个心。”齐妃又不傻,这东西这么好,难道让别人也知道?她喜滋滋地放下银票离开了。

  安陵容收回视线,给她的第一瓶蔷薇露中放过香饵,瓶子要拿回来她才安心。

  ——

  秋菊杀尽了荣光,冬很快便到了。

  年羹尧立了大功,皇上已开始去翊坤宫走动了。

  眉庄闻及此事,心中愤恨难当,气得一口银牙意欲咬碎,她与甄嬛宽慰数日才让她转过性子来。

  无事时她便来眉庄的存菊堂相伴,或请教她学问,或为屋中添些花草,眉庄失了心气儿,愈发沉静下来,只是这沉静中多了一丝清寒。

  有时想想,她也是真的艰难,一入宫便遭了好几次毒手。

  十月,她去给甄嬛还书,甄嬛好奇道:“怎么一会儿要农书,一会儿又要医书的,你这是要考太医啊还是要去户部任职。”

  安陵容温柔一笑,“反正也是认字,诗书养性情,医书让人有仁心,农书则令人懂黎民,里面都有大学问,可惜我是东一点西一点,且当打发时间罢。”

  “瞧瞧,瞧瞧,这说的何其有境界。”甄嬛笑容满面:“你的手臂太医可说了何时好?”

  “太医说还要一个月便要好了。”

  “那就好,你如今行动不便,就不要来回走动了,让身边人来送也就罢了。”

  “是,都听姐姐的。”安陵容一笑,接了本医书便回去了。

  日子有了寄托过起来便不再艰难,往日处理掉的那些布匹换了不少银子,她这儿除了月例还有从齐妃和欣常在那儿得来的银子,零零碎碎加起来已近百两,够她们舒舒服服过好一段日子了。

  到月尾时,敬嫔忽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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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敬嫔:咳咳,我主动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