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妖歌/文
番外
孟兰盆节的祭典一如既往非常热闹, 今年的祭典明显比前几年更加热闹，增加了不少新面孔。
北原水野戴着一个狐狸面具走在祭典里，一眼往周围扫过去, 都是热闹的人群, 街道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祭典氛围的物品和游戏, 捞金鱼的摊子、做棉花糖的摊车、射击游戏, 章鱼小丸子的味道与叫卖声融合在一起，身处其中的人完全被淹没在祭典的氛围中。
“给。”鬼灯从旁边的店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盒章鱼小丸子。
北原水野用叉子叉一个起来放进嘴里，弯起眉眼，指着一旁捞金鱼的地方：“鬼灯大人，那边。”
“金鱼啊……”鬼灯摸了摸下巴, 若有所思, “我带你去捞另一种金鱼。”
北原水野疑惑地被鬼灯带走, 等走到地方，北原水野嘴角一抽, 无言一会后说：“鬼灯大人, 这种金鱼好像捞不了吧？”
他早该想到, 鬼灯说的另一种金鱼，是金鱼草，他可是金鱼草狂热爱好者。
鬼灯心情愉悦, 把手里的章鱼丸盒子放到北原水野手里，撸起袖子渡步过去, 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不是很感兴趣的北原水野听到鬼灯之后的话后瞬间来了精神。
“弄几只看起来肥硕的回去吃。”
北原水野屁颠屁颠地贴过去, 比鬼灯都快一步到达所谓“捞金鱼”的摊子前, 双目放光地在每一只金鱼草身上打量过去。
吃了好几次金鱼草, 虽然不会养，但苡橋他会看。
鬼灯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近北原水野，按住他的肩膀，把钱给老板，老板给了他一根钓鱼用的杆子。
对，就是钓鱼的那种。
这边“捞金鱼”使用的就是鱼竿长度的杆子，杆子前面焊接上一个很大的网，北原水野再看捞金鱼另一项工具纸网。
定睛看去，北原水野眼皮一跳，走过去试探性拿起那超级巨大的纸网，重量超重。
摊位规定捞金鱼的人必须一手拿捞网、一手拿纸网。
“怎么了？”
“我试一下。”
北原水野从鬼灯手里拿过那捞网，单手拿，巨沉。
他一手拿捞网一手拿纸网，感受完怀疑人生的重量后，深沉地问像一尊弥勒佛一样看起来和气生财的老板：“老板，你家的捞金鱼，现在被捞走多少只了？”
圆头圆脑的老板笑呵呵地说：“没算过，不过很多人捞起来了呢。”
捞起来，没说捞走。
看着和气生财实际上也是个奸商。
同为奸商的北原水野在这个老板身上感觉到身为同类的气息，老板与他对视，笑呵呵的，仿佛一个为了享受祭典乐趣、随便出来摆摊的老爷爷。
旁边的鬼灯忽然拿走他手里的两个工具，北原水野下意识看过去，鬼灯一手各拿一个工具，手背没有青筋，风轻云淡。
“看上哪只？”
和善的老爷爷笑容微僵，他在鬼灯身上感觉到了杀气，还有熊熊燃烧的斗志，一直因为在笑而眯着的眼睁开了一条缝。
这是鬼灯大人，北原水野转头，对着那老爷爷咧嘴一笑，指着下面一只最肥的金鱼草：“鬼灯大人，要那只，做寿喜锅一定好吃！”
鬼灯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那只做生鱼片，想吃寿喜锅要另外一只……”
说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网往下一伸，一只金鱼草往半空飞起，鬼灯把纸网往上抬，顺着那只金鱼草落下的轨迹往下，等纸网恢复水平时，金鱼草也躺上面了。
这操作给那老爷爷看呆了，北原水野热烈鼓掌，眼睛亮晶晶的，眼神炽热，这力气和技术，不愧是鬼灯大人。
周围不知不觉吸引了一些人，看到金鱼草在纸网上蹦来蹦去，纸网还没破，称赞和惊叹声不绝。
那老板看着没破的纸网，笑容一瞬变得苦大仇深，他很快反应过来，缓慢和善地说：“鬼灯大人，这金鱼草这么大只，不好带……”
鬼灯若有所思：“您提醒我了，您这边可以暂放吗？待会祭典结束后我过来拿。”
本来只是想让鬼灯收手的老爷爷手指微微颤抖，他感觉今晚可能要破产，他颤抖地说出四个违心的字：“当然可以。”
鬼灯满意地点点头，自语起来：“一只做寿喜锅，一只切生鱼片，一只烤芝士……”
听着鬼灯念，北原水野口水都要留下来，而老板却是魂魄都要不见了。
“好厉害！”
“这没破的纸网居然又撑住一只！”
“哎哎哎，破了破了……”
“又一只！”
“不愧是辅佐官大人，就是厉害！”
有人看得热血沸腾，交了钱也来一发，结果被两手一起那工具教会社会险恶，即便这样，也有不少人看着鬼灯手痒，交钱玩。
这么多人玩，老板那张不大好看的笑脸才勉强好看一些。
一共捞了八只起来的鬼灯把金鱼草暂时寄放在老爷爷这边，继续赶下一个场子。
下一个场子是射箭，多亏了这场祭典，北原水野终于看到了白泽，脚步一拐就往白泽那里去，走一半，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射击那边有几个老熟人的影，想了想，见白泽没有看到自己，暂时放弃去找白泽的麻烦，往射击的摊子过去。
不止一个老熟人，一只北原水野非常熟悉的肥猫站在桌子上，非常有气势地用两只短手举枪，如果忽略它的外表，那应该是一个很帅气的动作。
北原水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顿时引来斑的愤怒凝视。
“我说谁笑我，原来是你这小子！”斑放下射击枪，朝着北原水野扑过来，半路被鬼灯的手臂给挡住了，斑怒气冲冲，转头看到底谁这么有胆子，对上鬼灯不怒都可怕的眼神，那愤怒的气势有点往回收。
鬼灯把斑抱到怀里抚摸几下，客观冷静地分析：“养他的人喂得太多了。”
斑刚才收了的愤怒立刻又起来，毛炸开，朝鬼灯的脸就是一爪，半路又被拦住，圆滚滚的身体被一双白皙修长但又力的手抱住。
“十分抱歉。”
抱住斑往后的人是三筱，对方化成了人形，俊美的脸在祭典暖色灯火下，更显不是人间。
北原水野抱住鬼灯的手臂，坚定自己已经不是不成熟的小狐狸，看到好看的人就扑上去，鬼灯侧眸瞥了一眼北原水野，猜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三筱！放开我！我一定要打这个讨厌的家伙！”斑疯狂挥爪子，但被三筱双手抱住圆滚滚的身体，整只仿佛在半空游泳，气势一点都没有，反而有些好玩。
三筱叹了口气：“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斑冷哼一声，两只短手抱臂：“到底是谁给谁添麻烦了，放开，我要继续去打我的美酒。”
说着，他猛地吸气，腰围修长了点，灵活地从三筱手里往下滑，跳到原本的桌面上，拿起刚才放下的射击枪，这枪身比斑的招财猫身还长。
“你能射中吗？”北原水野好奇地探头。
“我们在赌哦。”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在祭典嘈杂的环境里，北原水野对这个最近让他亏本的声音非常敏感，头顶的耳朵竖了起来。
转头果然看见那张欠揍的脸，笑得一脸荡漾。
“北原先生，鬼灯先生。”旁边的中岛敦礼貌地打招呼。
“敦君啊。”北原水野对太宰治没有好脸色，对中岛敦脸色就好看一些。
三筱解释：“刚才斑和这位太宰先生打赌能不能拿到那瓶酒。”
他指了一下放在墙壁上的酒，北原水野瞄了一眼，看着很熟悉，再看一眼，那好像是天国不老泷的酒。
北原水野好奇地问：“若是斑拿到酒？”
三筱说：“那这位太宰先生就得请斑吃一顿好的。”
“没有呢？”
“免费到那家叫……好像是狐狸咖啡厅的店干一个月的活？”
狐狸咖啡厅……
北原水野再看太宰治，已经不是原来的眼神了，太宰治脸上挂着懒散的笑容，站得也不笔挺，谁能看穿这家伙壳子里的黑泥呢？
他凑过去，低声问太宰治：“你跟妲己前辈做了交易？”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你不怕斑过去把店弄得乱七八糟被妲己算账？”北原水野挑眉。
“那账单可算不到我身上。”太宰治老神在在。
斑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开.枪了，太宰治和北原水野看过去，斑的那一枪出去，墙壁上的气球一个没破，太宰治凑过去，拉长了强调：“没~中~哟~”
中岛敦紧张地把太宰治往后拉：“太宰先生！”
现在这边只有他一个人，他怕到时候打起来，他没办法顾全太宰先生。
“没事没事。”跟中岛敦比起来，太宰治则是悠哉多了。
“哼，你等着。”斑继续举起枪。
北原水野忽然看到鬼灯若有所思的模样，竖起耳朵仔细听他的低语：“看来还可以承受更多的工作压力……”
北原水野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幸灾乐祸，还是该对鬼灯的压榨能力感到可怕，在非工作的娱乐时间都还想着工作的事情。
斑开了好几枪，二十枪下去，一顿操作猛如虎，再看墙上的气球，只少了两个。
太宰治毫不犹豫地捂嘴窃笑：“啧啧，这至少得打中40发才能换那瓶酒吧，你还是乖乖信守承诺吧。”
斑怒了，跟老板说再来四十发，同时变成了人形，变成了夏目贵志的模样。
北原水野听着太宰治的话，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越看越可疑，悄咪咪问鬼灯：“鬼灯大人，这个射击摊位是谁的？”
鬼灯说“等下”，从和服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册子翻找一会后，看到目标，淡淡地说：“申请人是妲己，合伙人写着太宰治。”
鬼灯的声音不大，低沉的声音淹没在周围人嘈杂的说话声中，只有北原水野靠得近，听到了，他左右看了看，在对面白泽的药膳摊里，看到了一位风情万种的美女，抱着鬼灯手臂的手微微颤抖。
没仔细看还真看不到妲己，妲己坐在悬挂做遮挡的布旁，淹没在阴影中，只隐约可以看见半.身，看不到脸。
北原水野凭借对妲己的熟悉程度，一眼就认出那是妲己，即便强行镇定，身子还是微微颤抖了几下，抱紧鬼灯的手臂。
看着那边白泽殷勤捧着一碗药膳给妲己的画面，北原水野心想幸好刚才没有直接去找白泽。
难怪白泽看到他在这边还没跑，感情妲己在呢，他过去，倒霉的可不是白泽，而是他自己。
难道这是他坑那么多妖怪来当劳动力的报应？北原水野一时间怀疑起因果报应的循环来，最后觉得这一切应该都是太宰治策划的。
一环扣一环，这黑泥精给好多个目标设了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