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真人带路,姜望直奔咒灵的老巢。

  陀艮这个还未完全孵化的特级咒灵直接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姜望杀了,真人见它死得凄惨,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可惜真人还没为陀艮悲伤多久,姜望便又命令他继续带路寻找其他几个特级咒灵,真人性命都握在姜望手里,不想听从也得听,只好乖乖带路。

  真人一开始还想保住同伴的性命,他虽然对人类没有丝毫好感,但对同类很有几分伙伴情谊,就想随便找个替罪羊让姜望宰了。

  不过姜望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提前做了些准备。如此一来真人计划没成功还受了大罪,差点死在姜望手上,然后就乖巧了许多,不敢再欺骗姜望。

  毕竟早死晚死都是死,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有几位同行好友相伴,也不孤单。

  于是想开了的真人带着姜望找到了在深山野林里养伤的漏瑚和花御。

  这两位难兄难弟以为真人是来看他们的还挺高兴,结果直接被姜望领域砸脸,两个之前被五条悟重创的特级咒灵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千万道斩击斩成渣,彻底灰飞烟灭了。

  真人心有戚戚然,正心想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就听姜望出声:“接下来,去找与你们合作的诅咒师。”

  你怎么知道有诅咒师跟我们合作?

  这句话真人没敢问出口,便老实交代道:“我不知道,夏油他从不对我们说他自己的事。”

  “夏油?”

  那是略带疑惑的一声,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可那一瞬间,真人被对方身上骤然爆发的滔天杀意慑得通体冰寒,战栗不已。

  过了好久,又好像只是一瞬,姜望才收敛了自己的气势,平静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真人惨白僵硬的脸动了动,找回了说话的能力。

  “他……他叫夏油杰。”

  姜望这个此前不分青红皂白的找到咒灵就开杀,从不多说一句话的狠人突然问起了夏油杰,真人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夏油杰有问题。

  真人现在合理怀疑夏油杰是故意把他们这些特级咒灵骗到一起给姜望杀的,就为了一锅端。

  可他也知道这个猜测不靠谱,毕竟夏油杰能找到他们,直接挨个杀了不比费心思跟他们合作简单?

  “呵,原来是这样……”

  姜望突兀的冷笑了一声,吓得真人抖了一下,因为这笑声真的挺瘆人的。

  “他跟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夏油打算在10月31日那天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真人不敢耍什么花招,老老实实的交代。

  先是图谋夏油杰的身体,然后就是对付五条悟。

  接下来呢?

  五条悟一旦被封印,使用着夏油杰身体的羂索就能对如今咒灵化的天元动手了。

  姜望刻意压下去不去回想的记忆在那个熟悉的名字被人当面提起时,便如同走马灯般在姜望眼前浮现。

  一幕幕、清晰的恍若只是昨天。

  被封存许久的痛苦时隔多年再次重见天日,却早已物是人非。

  可即便姜望知晓那些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情绪还是难以控制的被牵动。

  他抬手扶住了胀痛不已的头,随手将战战兢兢的真人收到封印的符咒之中,转身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

  显露天赋升入高专,年少轻狂目空一切,被现实痛击,梦想破碎,与挚友反目,隐忍多年的孤注一掷……就算死后也不得安宁,被幕后缔造了这一切的黑手夺走躯壳背负骂名……

  如果这才是你原本的命运——杰,你这一生,怎么活得……这么可悲啊。

  ——

  姜望请了两天假,再来实验室时,北原琢也觉得他好像瘦了不少。

  这位爱操心的学长忍不住过来关心他:“学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还是说——”北原琢也神色有些惊恐,一看就知道联想到了不好的东西。

  姜望摇了摇头:“只是吃坏了肚子,最近睡眠也有些不好而已。”

  “这样啊。那你去看医生了吗?”

  “看过了,也在吃药了,好很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北原琢也松了口气,没继续多问,说起了工作上的事。

  姜望这两天不在,他手头上的工作只能其他人顶上,可是他们这些人接手了才发现,姜望一个人的工作效率能顶他们三四个,这两天真的有些手忙脚乱,也难怪导师很看重他。

  好在姜望回来了,很快其他人也找了过来,北原琢也手上事情已经解决就赶紧让开了位置。

  姜望没急着去找羂索,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专心投入了工作之中。

  打草惊蛇,羂索招揽的特级咒灵都已经被姜望除掉,羂索肯定知道事情不妙。

  而人海茫茫,占据了特级诅咒师夏油杰身体的羂索有心躲藏是很难寻找的,更别说羂索活了这么久积累的东西。

  想找到羂索,只能等他露出马脚,然后一击必杀。

  在此之前,无论心中如何愤怒,都要耐心等待。

  ——

  时间一晃来到九月,东京京都两所咒术高专的姐妹校交流会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东京校参赛是一二年级全体五名学生,京都校则参赛学生多一名,五条悟大喊不公平,就以抽签的方式一场轮空一名学生。

  第一场团体赛,京都这边的东堂葵不幸轮空要坐冷板凳,于是只能满脸不爽的跟着教职员们来到了观赛教室。

  一直跟五条悟很不对付的京都校老师庵歌姬一如既往的与五条悟发生了矛盾,就在庵歌姬单方面吵到一半时,五条悟突然抱着茶杯一点都不合时宜的长吁感叹了起来。

  “唉,真可惜啊,要是悠仁愿意来当我的学生,葵你今天就不用坐冷板凳了。”

  五条悟至今仍然遗憾一株好苗子从手里熘走,每每念起总要感慨一会儿,不过他没有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错过也是人生中的一部分,而且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

  五条悟也不吃不甜的瓜。

  庵歌姬闻言,不放过任何嘲笑五条悟机会的她立马道:“有什么可惜的,能躲过你这样的人渣老师明明是那位悠仁同学的幸运!”

  “这句话很过分哦歌姬——”

  “哦?你也知道过分这次啊?”

  两个老师继续吵了起来,勐男模样的东堂葵百无聊赖的掏了掏耳朵,就把注意力放在前方墙壁上挂着的几个显示屏上了。

  一级咒术师冥冥用她的术式制作的投影,能为这个屋子的人转播团体赛赛况,虽然不能参战有点无聊,但该收集的信息东堂葵不会忘记。

  别看东堂葵一副五大三粗的肌肉男模样,实际上他做事很细致的。

  学生们的团体赛进行的如火如荼,老师们的注意力也很集中,因此,也没人注意到,已经有东西摸到了东京高专储藏重要咒具咒物的忌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