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淮他们刚刚走出了郊外江边,就遇到了四面埋伏的许多刺客,刀光剑影在月光之下散发着森冷的杀气。

  虞淮把背后的喻泽欢托到手中,变成公主抱。

  喻泽欢睡梦之中被换了个位置,嘟囔着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狗虞淮,不许公主抱我。”然后又把脑袋蹭了蹭虞淮的胸膛,睡得更沉一些了,整个人却钻进去虞淮的怀里。

  虞淮神色黑沉的看着怀里的人,他是要把喻泽欢扔出去让黑衣人杀了他呢,还是把他带回去好好收拾一番?

  “动手。”黑暗之中传来了一个声音,黑衣人立刻动了起来。

  影卫立刻迎战,他们分成两拨人,一拨人主动迎战,一拨人护在了虞淮身边。

  一把长剑自虞淮肩膀划过,见攻势失败,转而攻击虞淮怀里的喻泽欢。

  虞淮左手抱着喻泽欢,右手反手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他身形微微动了动,长剑已经刺进黑衣人的胸膛。

  喻泽欢觉得很颠簸,刚刚睁开双眼,鲜红的血就在他面前洒出来。

  “啊啊啊啊!!!!”喻泽欢吓得惊叫,他在文明社会摸滚打爬许多年,这种杀人的大场面,在古代见几次都令人作呕。

  他毫不客气地干呕起来,一边按住自己喉咙,一边努力控制自己不吐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有人倒在地上。喻泽欢心脏跳的很快,地上那人死状很惨,半边脸都没了,喻泽欢赶紧闭上眼睛,“快,快离开这里。”他抖抖索索的,他被吓到了。

  “你就这么弱?”虞淮冷冷讽刺道,真是想不到,曾经下令杀了几百号人的喻泽欢竟然也会晕血。

  喻泽欢的脸色有些惨白,虞淮看他抓着自己的手抖在颤抖,他双手抱起了喻泽欢,轻功一点,很快就飞离这里。

  一部分影卫护着虞淮的方向,他们且战且退。

  等到十六卫来到的时候,后面追着的黑衣人立刻停止追杀的脚步。

  十六卫统领蒙将军单膝跪地,“皇上,末将救驾来迟。”

  虞淮抱着喻泽欢,淡淡地道,“平身,去追那些贼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蒙将军带队离开,他留下一支卫队跟在帝王后面保护他们。

  喻泽欢伏在虞淮身边,刚才他有悄悄打量蒙毅,他曾经一直以为蒙毅忠心于他,到后来发现,那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所以他才会败得那么快。喻泽欢内心一点都不好受,被自己相信的人背叛,总体来说,那可是如鲠在喉,想要把人揍一顿才解气。

  虞淮抱紧了喻泽欢,他担心喻泽欢又要吐,便放轻动作,尽量不颠簸到他。

  到了乾清宫之后,曾太医已经在等了。

  喻泽欢看着虞淮,他对自己这么好又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吗?

  曾太医早早就等候在乾清宫门前,只有他知道,皇上有多紧张这位秦公子,几乎每隔一日便会询问秦公子的状况,所有的注意事项,事无巨细,皇上全部拿笔自己记下来,记下来了一沓纸。

  “秦公子,你有哪里不舒服?”曾太医循例问道,今日之事已经有影卫告诉他,皇上和秦公子遭到了刺杀,秦公子受惊。

  “没有,只是突然有些想吐。”喻泽欢说道,他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呕吐感觉要把胃烧起来,能够忍下来都会强忍住。

  曾太医给他把脉,捋了捋白胡子,“是有些受惊了,回头我让开一些安胎药就好。”

  曾太医准备走,就被喻泽欢拉住了。

  “曾太医,悄悄问个事情。”喻泽欢小声地问道,“就是,你知道的,我是郎君,郎君不是很容易发情嘛,我最近都没有渴求虞淮,是不是,我已经摆脱了这个体质了?”喻泽欢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这个问题必须问清楚,他的心在噗通噗通地跳。

  曾太医有些吃惊地看着喻泽欢,“秦公子,皇上没告诉你吗?郎君怀孕后随时会进入发情期,有时候会对主君有很强烈的需求,有时候会没有这么大的需求,譬如你刚才说的,但是,怀孕期间,至少有一半时间都是离不开主君的爱护的,若是没有和主君行房事,孩子的发育会迟缓许多。”曾太医说道。

  喻泽欢脸上的神情完全崩塌了,意思是,他以后还会随时随地地向虞淮求huan?他不同意!

  “那、那什么时候孩子发育好了,可以不用主君的爱护?”喻泽欢小声地问道。

  “最快也要六个月吧,因人而异,有些人八个月踩不用主君爱护。”曾太医说道。

  等他的肚子真的那么大的时候,他还怎么跑?喻泽欢想死的心都有了。

  曾太医还不够靠谱,上次谢长流就有办法帮虞淮解决体质问题,这几个月他都没见到虞淮发过情,他去找谢长流好了。

  啊,对了,解敬云呢,他上次骗他,这孙子现在在哪里了?

  喻泽欢可不想留一颗□□在虞淮身边。

  曾太医刚走,虞淮就出现,搂住了他,送了个亲吻给他,这也是曾太医说的,郎君受惊,可以给一些亲亲贴贴郎君,这样,他们的心情就会平复下来了。

  喻泽欢脚有一些软,他坐在床边。

  “今晚那些人,抓到了没有?”他问道。

  “还没有,影卫追不到他们的下落,追到的那几人全部都服毒自杀了。”虞淮说道。

  “他们刺杀你。”喻泽欢说道。

  “不是你的人吗?”虞淮贴着他的额头,若喻泽欢不是被他qiu禁在身边,虞淮会怀疑这一切都是喻泽欢指使的。

  “正经点,不是我派人杀你的。”喻泽欢说道。

  虞淮点了点头,“以前派人杀我的,也不是你吗?”他撩了撩喻泽欢的青丝,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听到他的回答。

  喻泽欢在想,怎么回答才会不惹怒虞淮,“若——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信吗?”喻泽欢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眼睛深处有一抹光亮,很黯淡,却有些希冀。

  “你说呢?”虞淮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

  “诶诶诶,别捏呀,不信就不信吗,我就知道你不信。”喻泽欢小声嘟囔,还在后面加上三个字,“狗虞淮。”

  虞淮:“……”他总觉得自己对这个阶下囚是不是太好了,导致喻泽欢肆无忌惮,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虞淮坐到床.上。

  “我什么都不知道。”喻泽欢别过脸,你都不相信我,还想我什么都说出来,天下间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好好好,我信你还不成,只要你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便是要杀我为了我好,我也信。”虞淮说道。

  “你还真是说对了,我就是为了你好,阿淮,你要记得,一定要查出来那股势力是谁,他们要害你。”喻泽欢说得很认真,当初小说没看完,他只看到暴.君被小侯爷害了之后变成暴.君,最后被谁揭竿而起,不记得了。

  小说的内容有一些他记得,有一些不记得了。

  “我查了那股势力已经查了许多年了,你看,他们今晚能跑掉,日后也有能力卷土重来。”喻泽欢叭叭叭叭叭说了一大段,生怕虞淮不相信。

  虞淮也坐在床边,脸上没有半点反应。其实喻泽欢说的他都想到,自从喻泽欢提醒他之后,已久开始查这股势力,很可惜,现在还没有头绪。

  “你怎么回事,我说了这么多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喻泽欢推开虞淮,真是气死他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喻泽欢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曾太医说你还要修养。”虞淮说道,他拉住了喻泽欢的手。

  “我去尿尿,你还要跟着来吗?”喻泽欢不给他一个好脸色,虞淮也不像什么好人。

  喻泽欢快乐地去放水了,果然,虞淮不在身边,放水也不塞了,他心情高兴地哼起了歌谣,都是家乡的歌谣,他的声线很好,但是五音不全,只能勉强的走着音唱一首音调跑一半的小曲。

  哈哈,过几日他就去找谢长流,让狗虞淮自己一个人过,他再也不理他了,说到他嘴唇都干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狗虞淮,日后让人抢了你的皇位,他才不会担忧也不会伤心。

  今日他去醉香楼,店小二已经接收到他的暗号了,荔枝木烧鹅这道菜不在菜谱上,几乎没有人会有人点,只有他才会点,儿越快越好的意思是,英武台的人越快到越好,计划随时开始。

  喻泽欢回到虞淮身边的前一天已经把信寄出去,那些等候在京城外的英武台高手,随时等候他的命令,荔枝木烧鹅是任务,上菜时间是行动的时间。

  喻泽欢刚刚放完水,虞淮又出现他身边。

  虞淮一点也不害臊,解开腰带就拿出来,

  喻泽欢惊鸿一瞥,心中大骂流.氓,他不敢多看,赶紧洗手回去。

  一看时辰,夜已经深了。

  喻泽欢准备去沐浴,不过,现在浴桶的高度对他来说有些困难,他犹豫的时候,就虞淮抱了进去。

  虞淮自己也脱了衣服,进去浴桶,仔细给喻泽欢擦身。

  喻泽欢下意识收了收小腹,肚子上一坨小小的软肉,让他总是下意识把肚子收起来。

  其实,那只是自欺欺人。

  他着实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可以生孩子?就像他现在也不明白,他到底怎么穿越了,他的哥哥们知道他穿越了吗,蓦然发现自己的弟弟不见了,他们会不会找疯了?

  喻泽欢想的很多,想到眼泪都掉下来了,烟雾缭绕,他一下子就困倦了。

  虞淮抱起喻泽欢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眼睫毛上有些晶莹,不似水雾缠上的,更像是喻相刚才——哭泣了。

  他为什么会哭?

  因为自己不相信他吗?

  既然没有做,为何不全部说出来。虞淮给喻泽欢擦干净水渍,穿上睡衣,给他盖上了被子。

  虞淮终究还是舍不得委屈他,他唤了影一进来。

  “主子,有什么吩咐?”

  “彻查以前喻相做过的一切事情,接触过的人,说过的话,事无巨细,孤都要知道。”

  影一有些愕然,显然不能理解主子的意思,“是。”但执行任务就是他的使命。

  虞淮让人热了药,摇醒了喻泽欢。

  “来,先起来喝药再睡觉。”虞淮摇了摇喻泽欢,他刚才已经问过曾太医,最好今晚就喝掉药。他有些后悔,为何自己不先让喻泽欢先喝药再让他洗澡。

  “哦。”喻泽欢迷迷糊糊地起来。

  他媚眼如丝,眼睛染上一层朦胧,他看了一眼虞淮,“狗虞淮,你就会欺负我——呜呜呜呜呜,我回不了家了。”他突然低声哭泣,他再也不能回家了!

  他刚才洗澡的时候,水雾蒙上眼睛,往事就一遍遍的浮现出来,他是家里的幺儿,一直受到家里的宠爱,从来受过一点委屈,大哥他想回家,他想要家人,不想自己孤零零地继续在这里。

  虞淮有些手足无措,“都是孤的错,阿欢想要回家,孤陪你回家便是。”虞淮想起了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丞相府,那里还挂着封条,寻思着让人重新装修丞相府?

  重新翻新不是难事,可是丞相府的招牌到底要拆掉,喻泽欢可以在他身边,但是回不去喻相的身份了。

  喻泽欢摇了摇头,“我要回家,我要大哥,也要二哥。”喻泽欢哭了起来,噫噫呜呜的声音仿佛小兽般可怜,他窝在虞淮怀里,泪眼摩挲,湿了虞淮xiong前的衣襟。

  虞淮觉得喻泽欢的状态不对劲,一摸,他额头竟然烫得厉害,他又立刻让张德把曾太医找过来。

  这一宿,虞淮一点也不敢睡,好几个太医守在外殿,也不敢睡。

  发烧的主人公一.夜没睡,搅得大家都睡不了,他一会儿哭,一会儿渴,一会儿热,一会儿冷,虞淮都拿他没办法,直接让张德安排,明日不上早朝,提前去通知到各个府里。

  “水……”喻泽欢烧得很厉害,整个人脸蛋红彤彤的。

  虞淮端了温水给他,喻泽欢烧得脑袋糊涂,那水喝得倒了一半,虞淮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拭衣服。

  曾太医让他用湿毛巾给他降温,虞淮便守在chuang前,不假借人手,亲自来做。

  半夜,喻泽欢冷了,他就脱衣服去拥抱着他,给他温度。

  后来喻泽欢热了,又开始赶人,还踢被子,虞淮不敢让他不盖被子,便一直给他掖被直到天蒙蒙亮,喻泽欢才退烧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