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死？”张起灵更加确信自己的理论，看来墓主人出于某种原因不想见血。
“那种柱子是中空的，里面的雾更浓，柱子的密度也加大了，很容易撞上去，我运气好，没触发机关，那两个人家伙就没这么好运了。”黑瞎子比划了一下说道，“那种暗器像针一样，但是上边毒特别厉害，尸体都快变成青色的了。”
张起灵点点头，又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黑瞎子肯定有着某种辨别方向的方法，不然按他所说，里面的青雾更浓，根本分不清方向，也不可能找到这团青火了。
“瞧好了。”黑瞎子听见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得意，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撒了一些在地上。
他的背包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在尸体上也占了不少便宜。
张起灵惊讶的看着那股水流，这里的雾气已经很浓重，他只能半蹲下才能看清。水接触到了地面很快朝着一个方向流动起来，但是水流渐渐变成了青色，空气中的雾气也散开了不少。
这种青雾看起来溶水性极高，轻易的就被水吸收了。
“你还有多少水？”张起灵沉声问道。
“你的办法行不通。”黑瞎子岂会不知道他的想法，摇了摇头，说道：“我用掉了一半的水，也没走出这片雾，剩下的能不能够我们回去还不一定。”
张起灵这下明白了，看来是黑瞎子已经开始往回走，才看到了自己点燃的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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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吧。”黑瞎子摆了摆手，也是苦笑一声。他摸过的斗也有十来个了，连明器还没见着就要退走，还是头一回。
“不行。”张起灵摇摇头，简单的讲了一下孙猴子他们的情况。
黑瞎子也是无可奈何，本来对方就怀疑张起灵耍诈，要是两个人一起出去了，就是彻底坐实了。但是想要再开一个盗洞不容易，整个斗全是用青砖建成的，黑瞎子知道开盗洞的时候用了多少炸药才炸出一个勉强两人宽的洞来。
而现在，轻装上阵的两个人怎么也凑不出那么多的炸药来了。
“不然我们先到盗洞那边，等他们下来再上去吧。”黑瞎子抓抓头皮，他也不想这么憋屈，但是实在没辙了。
张起灵没有说话，这个办法也行得通，虽然地下室一片空地，但是柱子足能藏上不少人了，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只是想到上面那四个人就要折在斗里，他心里也有些别扭。黑瞎子是以中间人身份来的，死了几个人都和他没有关系，但是自己可是被夹来的，要是其他人都死了个精光，难免坏了名声。
“不行，”张起灵没想太多就下定了决心，“我要进去看看。”
两个人一个南派一个北派，擅长的领域也略有不同，这个青雾，也不一定就破不开。
张起灵说完就行动起来，冲黑瞎子点点头，朝着水流的方向转身就走。
黑瞎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起灵这个脾气他不是不知道，一旦是对方认定的事，基本就没有妥协的余地了。他站在原地没动，雾气飘渺诡异，对方的身影一下子就融了进去，像是要消失不见了一样。
黑瞎子喉咙一紧，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等等！”他大吼了一声，雾中的那个影子一晃，停了下来。
“我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了。”黑瞎子嘟囔了一句，几步跟上去。
张起灵显然有些诧异，但是也没废话，任由黑瞎子跑到了前边。他毕竟比较熟悉环境，而且目力比正常人好了太多，虽然在青雾里发挥不了很大作用，至少也能看的远一些。
“你最近上哪儿混去了？”黑瞎子没走几步就忍不住开了口，他也知道斗里很忌讳分心，只是这种持续不断的磨盘声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不转移一下注意力，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
张起灵摇了摇头，又想起黑瞎子走在前面看不见，便说道：“南边。”
他恐怕是存了和黑瞎子差不多的心思，不然说不定就直接无视了对方。长时间呆在这种环境里确实对精神损伤非常严重，张起灵听了几个小时就感到一阵烦躁，黑瞎子运气不好，受折磨的时间更长。
他眼神微微一暗，第一批下斗的人那么快反水，和受到这种声音的刺激也大有关系。
“南边？”黑瞎子听出张起灵敷衍的意思，只好一笑。他想问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哑巴张的名号很响亮，大概的动态都能打听出来。特别对于他这种掮客来说，找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可是有趣的一点就在于所有的消息几乎都是从一年半以前出现的，从离开波恩到一年半以前出现，其中的两年时间完全是一片空白。
黑瞎子自认为是消息相当灵通的人，居然也打听不到一点儿风声，不禁让他起了极大的好奇心。这种情况以前也在几个大家族里出现过，一般都是有神器出现，才会这么兴师动众。
黑瞎子瞥了张起灵一眼，也不说破，心里却很羡慕，神器和普通的明器已经不是一个概念上的东西了，随便透漏出一点儿风声，都能让整个古玩界天翻地覆。当然，要是被抓了，也差不多是直接拖出去斩了。
“我最近去了一个地方，也很不错。”黑瞎子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广西有个地方叫巴乃，听说过没有？”
身后的脚步声一下子停了。
黑瞎子屏住呼吸，也跟着停下来，背后是一股非常凌厉的杀意，他几乎流下一层冷汗。这种感觉像是被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一样，让他想起了在江西遇见的狼群。
但是那种杀意很快淡下来，张起灵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以后别再去巴乃了。”
他的声音非常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边说边继续往前走。
黑瞎子笑了笑，墨镜后边藏着的眼睛却爆发出一阵亮光，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张起灵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让他非常惊喜。他其实还没去过巴乃，国外有人想要那边的一批货，巴乃那个小地方交通几乎断绝，黑瞎子也就没有理会。但是现在一想，也许会比想象中的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