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我托玛加蕾特调查了里克梅尔七月的行程,其中一项是来巴黎度假,他的手下给他订了布尔甘地酒店的套房,这是我为什么来巴黎的原因。里克梅尔可能会因为安全原因买下自己旁边两间房,所以我让胖子住在与他隔着一间房的套房里。”

  “里克梅尔一向谨慎得吓人,因此这次我没带别人,如果他察觉出来我已经肯定他在帮水手的话,那就什么都别干了。我需要帮手,所以我联合了雷斯佩,雷斯佩向来是个敢放手一赌的人,除掉里克梅尔,只有他有这个野心和能力。另外他既然是打着度假的旗号到巴黎来,那么有些东西里克梅尔肯定会随身携带,比如调动人手的材料之类的,我记得他把自己的手下的生意弄了个公司,所以这方面的繁文缛节必不可少。我们要弄垮他,就得从细节入手……”

  “全世界女人买珠宝的地方无非四个:香港的荷里活道,纽约第四十七大街,伦敦邦德街古董首饰廊,还有巴黎卢浮古董中心。品牌也无非那几个……我已经定好了,Tasaki的珍珠马蹄莲系列……”

  吴邪头痛地叹了口气,“听起来就很贵。”

  麦克丽瞪他一眼,阳光下她橄榄绿的瞳孔几乎是透明的,她压低了声音说:“你付的起那么高的佣金,难道还缺这点置装费吗?”

  吴邪也压低了声音,这样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对来戴高乐广场游赏凯旋门的亲密情侣,“可是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太高调了?”

  麦克丽秀眉斜挑,吃吃一笑:“比我们高调的多了,这可是巴黎,我们要是低调,反而引人注目……好啦,亲爱的,我不会让你破费的。我自费。”

  吴邪无可奈何地笑笑:“麦克丽,我先是男士,然后才是雇主。”

  很明显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兴奋地给了他一个飞吻,“那我们不如现在就走?我开车!”

  吴邪思忖着,提议道:“所有毒枭的武装都不允许吸毒,一旦发现立即枪毙。我们何不从这上面做点手脚?”

  小花轻哼,“里克梅尔有没有武装还不知道。他手下的毒贩原来都是紧抓着一点蝇头小利的散沙,如果没有一只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强硬的手腕来统治他们,那他们永远都只是一帮垃圾,里克梅尔发家那么容易也是因为这点。不仅这样,法国不是哥伦比亚,里克梅尔也不是埃斯科巴,组建武装哪是容易的事?”

  吴邪有点气闷,几乎把嘴里的戒烟糖嚼成泥,“那怎么办?今晚雷斯佩有私人聚会,里克梅尔会到场,娘的,我真的很想把他的肠子扯出来当围巾啊。”

  小花剥开一颗新糖,伸手托起他的下巴,“张嘴。换一颗。”

  吴邪不耐烦地拨开他,“老子有手。”

  “这,这都是什么?”吴邪瞠目结舌地看着麦克丽挑给他的东西,一身松松垮垮的亨利·普尔定制蛇皮西装,一条丝绸条纹花领带,一双形状和颜色都十分诡异的正装皮鞋,“你把我打扮成一匹种马吗?”

  “今晚雷斯佩举办的是私人派对,虽然会有正式的场合但性质是休闲的,你要是西装革履地去反而不正常,我不想有个不正常的男伴。”麦克丽把吴邪推进更衣室,等他出来时上下打量了一番。

  吴邪低着头,看着麦克丽给他整理领口和袖口,那姿势就像引颈受戮一样。他郁闷地说:“那又怎样?我可以在雷斯佩说完开场词就躲在厕所里,直到你们散场啊。”

  “别搞笑了,要记住你现在是干掉本·拉登后兴高采烈得意忘形的奥巴马,你要去放松一下,给自己真正地休个假。明白吗,你?”麦克丽把吴邪的扣子解到接近卖肉的地步,满意地点点头,把一个意大利Giancarol烟斗和一盒烟丝塞进他的口袋里,“古典和超现实主义的结合,堪称完美。——记着别去招惹里克梅尔,刺探情报那是我要干的事,我不想有个对同性献殷勤的男伴。”

  吴邪转身去付账的时候偷偷扣回几颗扣子。他对麦克丽这样说:“我清心寡欲惯了圈里都知道,突然放荡起来会让人觉得奇怪,你不想有个奇怪的男伴对吧?”

  后者显然被最后一句打动了,歪着头想了想,于是宽宏大量地准奏了,挽着他出了巴黎春天百货的大门。

  “小三爷,我们是要整垮他,不是要整他,如果他仓促地死了,——你知道多米诺反应吗?寡头突然倒下,别人也都过不下去,法国的形势会变得很麻烦。”小花耸耸肩,又倒回椅子上,解家不少生意在国外,他当然不想法国这个毒品流通大国出什么毛病。“他死,也得等他失势之后再死。”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很明白,不能单纯弄死他就完事,最好连他的势力一起收过来。对国外的局势好,对自己也好,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糖呢?”吴邪听到有钱可赚,精神一振,伸手要糖,“你有什么办法?”

  “里克梅尔对下属一向苛责,而且做事独断不肯通融,有不少人对他不服。他给你搞内乱,我们也给他搞,但是我们要彻底一点。我已经安排把种植户从勐古接过来了,你要不要让他顺便带点毒品过来?在那里白粉的'出厂价'比在巴黎至少要低700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