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了一间房,距离胖子很远。吴邪趁上厕所的时候和胖子紧急报备了下,让他收拾收拾,理所应当地招来一顿斥骂,“吴天真你作死吗没事拉什么怪人入伙你嫌我麻烦不够多吗我可不希望在看监控的时候你的发小进来了这种情况发生你给我收拾收拾带着麻烦滚出去”,吴邪异常友好地提醒他那间套房是他出的钱,顿时胖子的气势弱了,“那……我去睡机场吗?”

  吴邪蹲在马桶上,捂着发痛的额头,“不用,我又开了一间……离你挺远的,你尽管折腾,在那里扔步兵地雷都成。就这样把我的行李扔在电梯口。”

  “哦,好像零零七。”电话那边传来咬炸鸡腿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吴邪挂了电话,恶狠狠地想噎死你个死肥佬。

  和小花上了顶层,吴邪打开房门,小花拎着背包跳进去,环顾四周,“这才是生活啊……我喜欢这个高房顶,地震来了能多坚持会。”他去开玻璃酒柜,挑剔地扫视了一圈,“柑曼怡,德米诺,波尔多五大酒庄都到齐了……这酒店还不错,单从酒来看。”小花挑了一瓶1958年的奥比昂黑品诺,冲吴邪说,“来点?”

  “大白天喝什么酒。现在才七点半,我要补眠,晚上还有事。你折腾小点声。”吴邪转身找床,却发现装饰得无比精美且舒适的……一张床,他想抓狂,“娘的,这叫什么至尊服务?!”

  小花抱着酒瓶子,看着他笑而不语。

  吴邪比划了一下床的尺寸,稍稍感到舒心。他拎起小花的背包,甩向旁边的椅子,啪嗒掉出两盒标着“超薄”的杜蕾斯。

  吴邪眉心一跳。

  下一秒那两个蓝色的盒子只冲小花面门掷去,“滚!我只招待正经人!听到没有,滚!”

  一觉从天亮睡到天黑。

  小花捏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吴邪的鼻子,把他揪向洗手间,“赶紧起来,都七点了!你这头猪……”和伺候小孩儿似的给吴邪擦了脸,穿了衣服,把他拽到客厅,“醒醒吃饭!”

  “吃什么饭……”吴邪晕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叫的外卖吗?”

  “这里有厨房,我买了食材做的。”小花东张罗西张罗,摆了一杯热果汁和几个盘子,“尝尝?”

  早七点睡到晚七点,吴邪一醒就感觉饿了,风卷残云地扫荡完桌子,小花看着他喝果汁问道:“感觉怎么样?”

  “一个甜的,三个咸的。”吴邪转着眼珠子,看到他的脸色连忙打圆场,“都挺好吃的。”

  “橙汁鲑鱼排,四季蔬菜披萨,红酒烩鸡还有一盘鹅肝酱鱼生……”小花叹着气,“下次给你买压缩饼干吃算了。”

  吴邪一口气喝完果汁,放下杯子,“一会我得出去一趟,自己打dota吧你。”

  “去哪?”小花收拾盘子问道。

  “我约了FLO的主厨吃饭,让他给我推荐个厨子,我总不能天天在家吃泡面。”吴邪随口扯了个谎。

  “那你不如住我家,两个单身汉互相扶持,听着多励志啊。”

  “听说花爷的私生活很丰富,”吴邪开着玩笑,“我可不想打扰你泡妞。”

  厨房里传来水龙头拧开的声音,小花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调侃。

  吴邪换了衣服,打开门时身后传来一句“早点回来啊”,他不自觉应了一声。

  在异国的酒店套房里,吴邪恍惚觉得小花的提议听着很温馨,没有他想的那么暧昧和怪异。

  吴邪开车驶入巴黎的第十六区,穿过多菲纳大学和林立的教堂,从布伦森林刮来的风带着泥土的清新和幽远的味道,他打开车窗,稍稍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都市的喧嚣远去,他驶入了一片高档住宅区,辉煌的光影顺着雅致的街道慢慢涌来。黑色的铁门大开,里面的住宅像是一座小型新天鹅堡,喷泉在鲜花簇拥中淙淙流动,城堡金碧辉煌,贝阙珠宫,连石砖都雕着花。

  吴邪下了车,侍者将他的凯迪拉克Cief开去停车场,门卫礼貌地向这位容貌清秀的年轻人索要请柬,吴邪递给他,然后进了城堡。

  大厅里人头攒动,衣香鬓影,腰金衣紫。吴邪端起一杯蔓越莓汁,信步向人群中央走去。

  雷斯佩长着一张朱庇特式的脸型,有着德国人经典的金发和蓝眼,眼窝深陷,鼻头宽大,下巴显得很威严,体格强壮得像头公牛。他是德国有名的军火商,和吴邪的交情虽然深厚但也仅限于生意和享受。雷斯佩爽朗大方,重情重义,但也精明敏锐得可怕,对于吴邪来说他是个优秀的合作伙伴。

  他正和一位体格娇小的女性说些什么,见到吴邪来了,笑着举起酒杯,他的英语棒极了:“吴!我的酒会每月都办,可是十次你也不来一次,今天怎么了?”

  吴邪撇撇嘴,向那位女性礼貌地点点头,对雷斯佩说:“那是因为我以为这个酒会是谈生意的,没想到是乱搞的。你年纪一把了还学年轻人的做派?”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女人一个没有,别跟我说你小时候被女人强奸过留下了心理阴影。”

  吴邪反唇相讥:“那是你的童年经历,不过我猜你肯定没有心理阴影。”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哈哈大笑起来。雷斯佩用力拍吴邪的肩膀,吴邪手不稳洒了半杯酒,“口无遮拦是病,得治。”

  “生活作风问题是病,也得治。”

  败落下风的雷斯佩找到了新的槽点,“你喝果汁?别在这丢脸了。小朋友,你不会没到饮酒年龄吧?”

  吴邪淡定地把杯子放下,“我生活习惯健康,不比某些人,五十岁就有可能因饮酒过量心肌梗塞而死。”

  雷斯佩又大笑起来,他似乎脾气很好,或者他是那种情绪不轻易外露的人。像一对亲密朋友那样他搭着吴邪的肩膀,“你每次来找我都有事,对吧?”

  “对,这次也不例外。”吴邪看了看楼梯,“我倾向于去书房谈,安静,而且私密。”

  “听起来有大手笔?”雷斯佩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那就请吧,吴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