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薛崇便让秦川跪了五个小时。

  不过这回秦川跪的心甘情愿,甚至还有些自告奋勇的自己对着墙罚跪。

  但跪了没一会,秦川便不安分起来。不是因为跪着累,也不是为自己求饶,而是担心薛崇的身体。


  “夫人,我们好像还没吃晚饭。等我做完了饭,再继续跪吧?我饿了不要紧,不能让师父饿着了。”

  “夫人起的来吗,要不要我帮忙?要是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夫人我错了,就让我看一下好不好。我就看一下,让我多跪一个小时都行。”

  “夫人……”

  “闭嘴,不准说话。我听到你的声音就烦。”

  “QAQ……”

  大概是知道了罚跪这件事多秦川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信手拈来,毫无心理压力。于是薛崇就不罚跪了,改换成晚上不准进客房和他一起睡觉。

  果不其然,一听到这话,秦川顿时就急了,立刻保证以后如果不经过薛崇的允许,就绝对不会对他动手动脚。为了保证可信度,秦川甚至还发了誓。

  然而当时薛崇只是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接着好似什么都没听见的收回了视线。

  ——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

  第一晚,秦川在薛崇进房前,死磨硬泡,使出浑身解数,然而不管他如何花言巧语,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薛崇仍无动于衷的进了客房,然后无情的关上了房门。

  薛崇关上房门后,秦川在房门外站了一会,仍试图说服薛崇让他进门,然而无用。

  实际上秦川只要扭开门把手,就能进屋了,但他回想起薛崇脖颈间有些惨烈的吻痕,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还是等明天,吻痕淡了点再说吧。今天就先在主卧将就一晚。

  顺带一提,薛崇自从住进客房后,秦川就不怎么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了。都是跟着薛崇一起睡客房,主卧闲置了起来。

  住进去后,秦川便不自觉的往客房里添东西。台灯、加湿器、他的外套以及给薛崇买的外套、双人折叠沙发……东西太多,弄得现在客房才像是主卧了。

  第一晚,秦川睡在明明是主卧,却冰冷的像是客房的房间内,因为睡不着,而一脸幽怨的开始数起了羊。

  实际上秦川更想数薛崇,但他发现越想薛崇便越会睡不着,于是便只能数羊了。

  但数羊数着数着,便又不自觉的想起了隔壁客房的薛崇。最后……还是没睡着。

  第一天的晚上,失眠。

  第二天晚上,知道软磨硬泡对薛崇起不了任何的效果后,秦川便放弃了这个法子,改成苦肉计。

  秦川穿着单衣,默默的站在薛崇的房门前,眼巴巴的,身体微颤着不说话。样子看着极为可怜。

  这么冷的天,就这么穿着一件单衣,可以想象有多冷。所以秦川为了让薛崇‘可怜’自己,可见是下了老本,费尽了心思。

  薛崇洗完澡,走出浴室,看着眼站在客房门外的秦川,扯了扯嘴角,然后在秦川期冀的目光中,进了客房。接着,拿出一条薄毯丢在了秦川的身上,最后毫不犹豫的关上了房门。毫无留恋。

  房门外,秦川低头看着怀中的绒毯,又是感动,又是幽怨。

  第二天晚上,秦川抱着薄毯,失眠。

  第三天晚上,秦川的怨气值已经达到了最顶端。

  将近三天没睡过一个好觉,秦川的眼底有些泛青。这天晚上,秦川不软磨硬泡,也不用苦肉计,他什么都没做,就像是之前的两晚都没有发生一般,神态如常。

  但是到了晚上,秦川站在了客房门前,准备直接‘强攻’进去。然而才等他拧开房门,抬眼便只见薛崇穿着一身睡衣,默然不语的站在门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好似已经等了很久,就等着他推门进来。

  原本还底气十足的秦川心下一下子便虚了起来,他伸手抱住薛崇的腰,一脸委屈道:“师父,我困。”

  薛崇面色不改色,“困就去自己的房间睡。”

  秦川继续委屈,“不跟师父一起,我睡不着。”

  连着三天被薛崇无视,见薛崇终于肯理自己了,秦川使劲撒娇,抱着薛崇不肯撒手。

  然而薛崇却没忘秦川前几天所犯下的‘罪行’,淡淡的应了声,接着波澜不惊的说道:“那就别睡了。”

  接着,就在秦川僵硬的表情中,薛崇伸手将缠在腰间的胳膊给扯下,然后面无表情的将秦川给推出了房门外。

  第三天晚上,秦川欲哭无泪的抱着自己,失眠。

  第五天,秦川感冒了。

  ——发烧。

  不过在薛崇的严重,秦川却并不是发烧,而像是发骚。因为秦川即便是躺在床上生了病,也不安分,而且时常借着薛崇量他体温的时候,对着他动手动脚。

  不止如此,在喂药的时候,秦川还借由着生病的理由,顺着杆子往上爬,让薛崇喂他。

  当然,薛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因为薛崇态度强硬,所以秦川只摸到了点小腰以外,并没有吃到什么豆腐。不过,当天晚上,薛崇大发慈悲,终于肯让他和他一起睡了。但遗憾的是,因为怕把感冒传给薛崇,除了当天晚上单纯的睡觉以外,什么都没做。

  不过嘛,来日方长。

  第五天晚上,秦川抱着薛崇,睡着。

  ※※※※※

  假日总是过的飞快,总感觉好像没在家呆上几天,就又开学了。而且最痛苦的是,大学总是最提前开学的那一个。

  但最最痛苦的地方并不在这里,而是第一天上课,被时间差折磨的起不来的早晨。那种脑子里明明知道该要上课了,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但身体却像黏在了床上似的,动弹不得。

  不过在薛崇的身上却并不需要担心这点,因为他有生物钟,到点即醒。不管是上课的时候还是放假的时候都会准时将他叫醒。

  一如既往,薛崇准点醒来,按时起床,然后慢条斯理的换上了衣服。等他换衣完毕,转眼看向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秦川,看着他,静道:“秦川,起床了。”

  秦川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因为被子的阻挡而模糊不清,“夫人亲一下我就起来。”说罢,脸接着从被子里抬起了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薛崇。

  薛崇静默的与秦川对视了一秒,抛下一句‘那我自己去学校’,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外。

  秦川这才急了,赶忙爬去了床,让薛崇等等自己。

  秦川三下五除二的换了衣服,刷了牙,三分钟内迅速的解决了一切后,用着每秒近百米的速度追上了正在电梯前等电梯的薛崇。

  秦川气喘吁吁的扶在一边的墙上,说:“终于赶上了。”

  一旁的薛崇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会自己搭车过去,不需要你送。”

  仿佛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秦川僵在原地,然后有些委屈的反问道:“为什么?”

  秦川赶的这么急,就是为了能送薛崇去学校。但好不容易赶上,却被得知不需要送了……

  某人难道已经厌倦了?还是已经看烦了他这张脸了?还是移情别恋了?

  短短数秒,无数个可能姓从秦川的脑中一闪而过。

  就在秦川越想越委屈的时候,只听薛崇不疾不徐的接着说道:“你的车太起眼了。”

  闻言,见不是自己脑中所想的那些原因后,秦川顿时舒了口气,接着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夫人不用担心,我已经换车了。”

  薛崇挑眉。

  因为上次被薛崇嫌车骚包,所以秦川便换了辆低调的……奔驰。两人到车库的时候,薛崇望着眼前显眼的车标,回头看了秦川一眼,反问:“这就是你所说的便宜的不行的车?”

  秦川想也不想,“对啊,才四十多万。”

  薛崇:“……”

  这还不止,当薛崇表明他的含义低调的车是指十几万的那种时,秦川忧心忡忡的反问,“那种十几万的车开了真的没问题吗?”

  薛崇:“……”

  ※※※※※

  因为路上堵车,所以到校迟了一点。不过到校的时候,正恰碰上了同样迟到的云柏涧。不过姓质不同的是,后者是有意而为之,故意迟到的。

  毕竟云柏涧可不是什么三好学生。

  云柏涧刚准备进校门,不经意的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结伴走过来的秦川与薛崇二人。虽然云柏涧之前早就有秦川在薛崇的面前可能会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秦川那副在薛崇面前卖萌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般,僵在了原地。

  将车停到学校不远处的停车位上后,薛崇与秦川朝校门口走了过去,没走多久,便看到了站在原地,朝他们的方向一直看着,一动不动的云柏涧。

  在面对云柏涧的时候,秦川的语气就没那么温柔了,秦川挑眉看了云柏涧一眼,冷声问道:“在看什么?”

  云柏涧这才回神,僵硬的转移视线,仰头望着天,干巴巴的说道:“看今天天起好好啊哈哈……”

  秦川知道云柏涧在敷衍自己,不过他也没兴趣追问下去,余光瞥见一旁的薛崇已经走远,于是抬脚赶忙跟了上去。

  秦川追上去:“夫人等等我——”

  并不想让学校的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的薛崇头也不回:“……闭嘴。”

  云柏涧摸了摸毫不留情转身就走的秦川,直叹秦川见色忘友。但下一秒,他注视着前方的薛崇与秦川二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

  秦川是跟薛崇一起来的?

  一起……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两人现在……已经同居了?!

  云柏涧震惊的望着薛崇与秦川的方向,如果说已经同居的话,那么代表秦川这次是认真的。云柏涧忍不住想到最近回国的,秦川的母亲苏嘉曼,心情顿时不由地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