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宁在医院里又观察了几天,再三确认已经可以回家休养了之后,才被批准出院。出院的当天,还是顾襄南派人来接的,着实让他受宠若惊。

  回去了之后就要跟顾襄南一起住,所以他让司机把他送回了星大外的小区,但是傍晚的时候又被顾襄南派人来接走了,对方还威胁他,如果他不跟司机回顾家,就亲自过来接人。所以他只能妥协。

  好在顾襄南那天早上也只是做做样子,他回到顾家的时候,被管家告知他的房间又收拾好了,随时可以进去住。他倒是没感觉到多意外,于是又心安理得地住了进去。

  回到顾家后,他被管家照顾得十分妥帖,一日三餐有人定时送饭不说,还有人监督吃药和复查,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他还是挺享受的。

  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里,朝家那三位都没有来找他的麻烦。那三位当然不敢随便到顾家来撒野,但也没有给他发信息放狠话,也确实是挺让人意外的。不过不为难他正好,他还省得去应付了,他也没有什么受虐倾向。

  不过朝家那三位现在没动静,不代表之后没动静。为了保险起见,朝宁还是把之前三姐说的那些话发到了群里,为的是让高妍他们做好心里准备。

  [Ning:如果不行的话,我退出实验组。]

  [高妍:宁宁,别胡闹。]

  [克里斯:是啊,宁,你不能退出实验室。他们不敢乱来,乱来的话,我们可以上报给学校,让他们毕不了业。]

  [亨利:没错。你二哥已经毕业了,但是你三姐和四姐还在学校,我们不用怕她们。而且老师会保护我们的。]

  [高妍:没错,宁宁,她不过是随口说说,构不成什么实际威胁。我们实验组有部分项目也跟军部挂钩,他们就是想乱来也得考虑考虑后果。你先好好养病,过个好年,一切事情等之后再说。]

  [Ning:嗯……也真的很对不起大家。]

  [高妍:过完年之后请我们吃饭,就当赔罪了。]

  [克里斯:我要吃火锅!]

  [亨利:自助餐自助餐!]

  [高妍:西餐厅,宁宁。]

  [Ning:都请!]

  得到了高妍他们的理解,朝宁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碎了一半,另一半等确定那三个人真的不会威胁到实验组才算是真的放下。

  直到过年前,朝宁每天除了养病之外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他现在的身体好多了,胸口上的淤青也消散了不少,已经很淡了,如果不是特意去看,还真的不会认为那是伤。

  过年的时候,顾家搞了个家庭聚会,旁支也都聚到了宅子里,见面的时候互相吹捧地说着场面话,看起来热闹又虚伪。沈息也从部队里回来了,回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笔挺的军工装,气势凌厉又恣意。他一亮相,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是他的目光却从进门开始就黏在了朝宁身上。

  顾襄南那天赌气在餐桌上撒谎称和朝宁已经领证,导致朝宁不得不跟在顾襄南身边,跟这些自己压根都没有见过的亲戚虚与委蛇。他一向不擅长这种场面,所以只能花十二分的精力应对,根本没注意到沈息。

  “大哥,嫂子。”沈息拿着酒杯走到他们身边,目光毫不避讳地锁在朝宁身上。

  又在部队里磨了一段时间,如今的沈息很耀眼,身上属于Alpha的野性更浓郁了,眼神也更具有攻击性了,但却有一种迷人的危险。

  顾襄南看见这样的沈息时,都不由得看愣了,喉结上下一滚,有些情不自禁,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息。”

  朝宁也被这副样子的沈息蛊得有点脸热。他举起酒杯,稍稍挡了挡脸,紧着嗓道:“好久不见。”

  顾家最有话题性的三个人聚在了一起,其他人自然主动聚过来聊天和巴结。但他们巴结也很有针对性,主要聚焦在顾襄南和沈息身上,至于刚才一直被带在身边的朝宁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陪衬,领了证又怎么样,一个Alpha又不能给顾家传宗接代,未来顾襄南肯定还得休了再娶。

  渐渐地,朝宁就被挤到了人群外。

  朝宁没觉得自己被忽视和冷落了,只觉得松了口气。他的病还没完全好,今晚他喝的都是果汁,但果汁喝多了也吃不消,腻得慌,而且还饿。正席还没开始之前是一个小型的家庭酒会,在朝宁看来除了磨人还是磨人。

  他悄悄去到了餐点区,拿了点吃的就跑到后院去了。后院没人,虽然冷了点,但好在安静和自在。

  他刚吃完,沈息就来了。

  “这么饿?”沈息揉了揉他的脑袋,“饿坏了我们宁宁可怎么好?”

  只是摸个脑袋,朝宁都觉得自己能闻到些许牛奶和冰爵利口酒的味道,也不知道沈息是不是故意的。他偏过头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把自己饿坏了?你出来干嘛?”

  “来找你啊。”沈息帮他把盘子放好,“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朝宁:“……没有,没事想你干什么?”

  “嗯,所以受欺负了,受了伤也不告诉我?”沈息的语调沉了下来,“我让你别靠顾襄南那么近,但也没让你受了欺负不求救。你是在故意让我担心吗?”

  朝宁缩了缩身子,嘴硬道:“谁故意让你担心了?你们部队里平时还能看泡沫剧的是吧,说的都什么奇奇怪怪的台词?我当时睡着睡过去了,三天后才醒,我跟谁求救去啊。”

  沈息克制地捏了捏朝宁的脸,目光紧紧地锁着人,像是恨不得立马把这个人吞进肚子里去,这样就能一直带着,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朝宁被这样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他挪了挪,离沈息近两米远,“你别这样看着我行不行?很吓人。”

  沈息一愣,“抱歉,宁宁,我只是担心你。”

  “我这不是没事吗?福大命大,”他笑了笑,“死不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沈息抱进了怀里。沈息的力气很大,比以前大了不少,但没弄疼他,只是显得有些强势。

  “别说那个字,宁宁,不许说。”

  沈息好像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