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医生家度过的周末,从早上美好的晨读开始。

俞向柏没有带手提电脑过来,却带了上了两本张教授布置阅读的文献。他和顾楷一人手中一本书,分头坐在被阳光沾染的沙发上。

客厅里十分安静,只有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和俞向柏手中铅笔在文献上做标记的摩擦声。

俞向柏扭头瞄了眼低着头的顾楷:“顾医生,我突然很想唱一首歌。”

顾楷抬起头。

 “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他嘴里唱着欢快的童谣,眼里尽是亮晶晶的笑意。

在暖色的光线下,顾楷睫毛的线条似乎都融入了空气,眼角眉梢都染上点点愉悦。慵懒的气氛正好,俞向柏分明看见对方上翘着的嘴角,和唇边浅浅的酒窝。

顾医生笑得这么好看,如果只有我能看到那该有多好。

他这么想着。

 “啪——!”一声突兀的脆响惊起了沙发上的两人。

声音来自厨房那头,顾楷率先站起身走去,腿脚不便的俞向柏坐在沙发上使劲伸长脖子往音源望去。

一瓶酱油摔碎在了地上,玻璃碎片溅射开,酱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酱油味。

站在玻璃中间的是一脸懵比的炮炮,像是被定身咒语困住了一般,在散落了一圈碎片中央一动也不敢动。炮炮的爪子上沾满了深色的酱油,把黄白相间的的毛色染黑一片。

顾楷弯腰把炮炮拎起来,以免它的小猫爪被玻璃碎片割破。炮炮的身子轻轻地打着颤,他用大手轻轻地安抚被吓得不轻的小猫。

这时俞向柏也慢慢挪了过来,从顾楷手里接过蠢兮兮的炮炮。

厨房里只有炮炮一只猫,那么——Noosa呢?

顾楷皱起眉头,低声喝道:“酸奶,出来!”

一串轻飘飘的哒哒声远远地从玄关处传来,Noosa迈着稳健的步伐慢慢走了过来。

顾楷低头盯着Noosa,一人一狗对视了几秒,俞向柏几乎要被Noosa眼里的纯真和清澈给闪瞎了。

顾楷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暖意,冰冷得似乎像是被塞进了冷藏室:“你刚才在玄关?”

 Noosa摇摇尾巴,大声地“汪”了一声。

 “你以为你逃逸去了玄关就能当做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了吗?”顾楷抱着手臂睥睨着卖着乖的Noosa,“你背上一大片酱油已经出卖你了。”

 Noosa的尾巴瞬间垂了下去,紧紧地贴在屁股后方,夹起尾巴做狗。

顾楷冷冷道:“学会撒谎了,还想肇事后假造不在场证明,罪加一等。”

 Noosa讨好地想要上前蹭蹭顾楷的小腿,顾楷却无情地后退了一步。

他用脚尖轻轻踢了踢Noosa的前脚,“去罚站,这周的零食没了。”

可怜的阿拉斯加犬垂下了脑袋,不甘心地又叫了两声,见主人没有任何回心转意的迹象,只好垂头丧气地自己一只狗走到了墙角,面对着空间狭小的墙角一动不动地罚站。

俞向柏在一旁看得张大了嘴:“你们这是在对话吗?”

顾楷依旧抱着臂,看着去发展的大狗:“它知道自己做错事情要被罚了。”

俞向柏低头看了看依旧惊魂未定地趴在自己臂弯里的傻炮,无奈地叹了口气,“炮炮肯定也参与干坏事了,但是一看它这样我就不忍心揍它了。”

顾楷看着面前抱成一团的主宠二人说道:“没事,女孩子可以娇养。”

炮炮除了腿上被沾到了一些酱油,屁股上也被染开一片黑色。

顾楷低下头凑近炮炮,鼻尖在炮炮身上嗅了嗅:“酱油味太浓了,洗个澡吧。”他的发梢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在俞向柏的手臂上搔动,让俞向柏的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哦……哦,好。”俞向柏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心里还在想着方才短暂触碰的几根发丝。

 “那Noosa不洗澡吗?”他突然想到。

顾楷答道:“先罚站,罚站完再罚洗澡。”

 “罚洗澡?”俞向柏重复了一遍,“它不喜欢洗澡吗?”

 “不是不喜欢,”顾楷看了看垂着头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的Noosa,“是特别讨厌。”

俞向柏闻言大笑道:“那可真是奇怪了,我的猫不讨厌洗澡,你的狗却怕洗澡,它们两个应该互换个身份。”

因为怕俞向柏脚上的石膏浸水,顾楷主动承担下了给炮炮洗澡的任务。俞向柏搬了个小板凳坐到浴室门口,观摩顾医生洗炮炮全景。

炮炮其实也怕水,但是并不像其他猫一样一见到水就被吓得飞起,它只会娇娇地咪咪两声,然后乖乖地被人按住,一副任人□□的样子。顾楷打开淋浴喷头,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才把水往炮炮身上淋去。

炮炮的毛十分蓬松,平时看起来就是一团小胖球。但水一淋上身子,就变成了一只瘦不拉几的小柴猫。它睁着大眼睛看着顾楷,一声不吭地任他摆弄。

 “每次炮炮洗澡我都觉得它一脸可怜。”俞向柏伸着长腿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顾楷的指尖温柔地在炮炮身上动作。

 “它很乖。”顾楷垂着眼帘,专心地清洗着炮炮的屁股和尾巴。

他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猫咪专用的沐浴乳,倒了一点在手心。

 “你这里怎么有猫咪沐浴乳?”这次临时来顾楷家决定得匆忙,只带上了炮炮一些常用品,像沐浴露这样的非日常用品是不在清单上的。

顾楷手上动作一顿:“之前给酸奶买沐浴露的时候买错的。”

 白色的泡沫在炮炮身上漫开,头顶还顶着一小坨白沫。

 “哈哈,炮炮顶着泡泡。”俞向柏心情愉悦地掏出手机,朝着浴室里的一人一猫猛拍了几张照片。顾楷的侧脸在照片里特别好看,目光专注地锁定着柔软的小猫,温柔得俞向柏脚都要软了。

他摆弄着手机,给刚才拍的照片加上一个色调柔和的滤镜,默默设置成了微信聊天背景,想了想又给顾楷发去一份。

吹干了炮炮,顾楷没有急着把Noosa叫进浴室,反而在俞向柏面前半蹲下。

 “怎么了?”

 “一会儿酸奶洗澡,会弄得满地都是水。你想看的话,要先把你的脚包起来。”顾楷半蹲的姿势和俞向柏差不多平视。

 “一点水应该没什么事吧?”

顾楷摇摇头:“你低估了酸奶的破坏力。”

他找来保鲜膜和塑料袋,单腿跪在地上抬起俞向柏的脚。

俞向柏被对方的动作弄得一惊,反射性地想要缩起腿,却被顾楷轻轻地抓住。

顾楷用保鲜膜在石膏上一圈一圈地绕着,从脚掌一直包到了膝盖。而俞向柏低着头看着顾楷的脸,对方帮自己包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事实证明顾楷之前的说法完全没有夸大,原本刚被罚站完乖乖跟在主人身后的Noosa一见到浴室里提前放好水的大狗澡盆,就仿佛是触了电似的弹出浴室,活像是有人追丧一般一路躲到了阳台去。

顾楷甩甩手,走去阳台。一身酱油味的Noosa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一样平摊在地上,被主人一路拖回了浴室。

 “再装死,就扣光这个月的零食。”顾楷盯着在浴盆前假装尸体的大狗,无情地用脚底板踩了踩摊平了的狗肚子。

 Noosa像是呼应主人一般,呜呜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串俞向柏完全听不懂的怪声,和顾楷一应一答,交流完全无障碍。

经过一人一狗一番讨价还价,Noosa最终接受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僵硬地被顾楷搬进了大澡盆。

俞向柏在一旁拿着手机录像,镜头里的画面却因为他笑得快断气的动作而不住地晃动,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他爽朗的笑声和Noosa心酸的呜咽声。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就恢复日更啦

顾柯南:真相只有一个,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吗?

Noosa:汪汪汪汪汪!

炮炮:帮我洗了澡,就是我的人了。

小俞:帮我的猫洗了澡,就是我的人了。

小俞:我的微信背景是我闺女和她妈妈。

顾医生:……

顾医生:女孩子可以娇养。

小俞:那男孩子呢?

顾医生:男孩子可以送他仙女棒。

小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