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学平抗议道:“你们两个吃得完啊?!吃死你们!特别是你!周智新!祝你得痔疮不能啪啪啪!就给我吃两口嘛!”

  我说:“你吃个屁!”

  俞小鱼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不见陈总?叫他一起来吧,我也想当面跟他道个歉……”

  我僵住了,顿时觉得嘴里的羊肉咸得发苦……

  庄予乐帮我解围说:“陈总……应该吃不惯这些的。”

  我笑了笑,我还真不知道陈唯璞吃不吃路边摊,黄学平起哄说:“咱打个赌呗,智新,快!打电话问问你家那口子他吃过烧烤没?我就不信了,全中国还有没吃过烧烤的爷们儿?”

  “不用问了,我认输。”我根本联系不上他,我站起身往外走,“今晚的啤酒我请,不醉不归。”

  黄学平欢呼雀跃:“好啊好啊好啊!”

  我说:“你只能喝王老吉。”

  黄学平立马泄了气。

、黄学平已经走了

  烧烤店的酒水比外头卖的贵两倍,隔着马路对面正好有一家超市,我们每次来吃烧烤都会去超市买酒水饮料时间一长跟超市老板混得挺熟了,他看到我说:“哟,小帅哥,好久没来了。”

  “最近比较忙。”我扯了扯嘴角,“两扎百威。”

  付钱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浑身一激灵忙拿出手机,待看清是陈唯璞打来的,我的心跳漏了一秒赶紧接了起来:“喂?!”

  他说:“智新……”

  我微微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智新?”

  “……嗯。”听到他又喊了一遍我的名字,我的眼泪瞬间如决堤般夺眶而出。

  “你在哪?”

  “你管我?”

  “对不起。”他的语气里全是愧疚。

  我终于崩溃了,哭喊着:“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以为你出事了!我都已经订好机票打算明天就飞去北京找你了!”超市老板被我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一缩,我没功夫琢磨他此刻的心情,继续对着电话那头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人哭诉:“你走之前不是答应过我很快会回来的吗?不是答应过我每天喊我起床跟我说晚安的吗?可整整十一天了你连个消息都没有!我他妈都不想活了,你这个王八蛋!你说话呀!”

  “你说,我听着。”

  我直跺脚:“光听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安慰我?!你怎么不解释你到底干嘛去了?!”

  陈唯璞柔声道:“等你把委屈都发泄完了再说,不然你听不进去。”

  我使劲把眼泪鼻涕都擦了:“好了,我发泄完了,你说吧。”

  “哎?我印象当中,我的智新闹起小孩子脾气来没十五分钟刹不住车。”

  “先发泄一半,另一半等你回来我要揍你两顿才能出气。”

  “你打我跟按摩似的。”陈唯璞笑了笑,沉声说,“……智新,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我犹豫了片刻:“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自以为为你好,什么事都瞒着你。”

  “乖,你先听我说完。”他顿了顿,“我不得以扔下你执意回北京,是因为我奶奶肾衰竭,两边的肾已经全部坏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匹配的□□准备做换肾手术,医生说她年纪太大,上了手术台未必能下来,我这次回去也许是见她的最后一面了。这件事她也瞒着我,全家都瞒着我,直到那天我说要转道先去医院再去机场,吉哥才告诉我真相,不能再延期了,老太太未必能等到我回去,刚到医院又听到你说的那番话……”陈唯璞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一个是我的奶奶,一个是我的至爱,你们都在独自忍受着煎熬,而我却站在一边一无所知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法言语的自责感,当时我的心情非常糟糕,情急之下,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我很抱歉。”

  “等等,你奶奶的事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一起承担。”


  “是啊,事后冷静下来才发现,我质问你为什么不把你的事告诉我的同时,我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我不想你为我担忧,选择了隐瞒。因为感同身受,我才明白了你对我的一片心意,是不是太晚了? ”

  “不晚,你明白就好。”我瘪着嘴,“你和我,都傻……”

  “两个走过不同轨道的人要一起走接下来的同一条路,肯定会有些矛盾和分歧,我们还是需要多沟通。”

  “你也是啊,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跟我说,我不是弱智傻白甜,我更不是圣母白莲花,我也有我的主意,就算帮不了你我至少能安慰你照顾你,你现在有我了,你不再是一个人。”

  “好,有你这番话就够了。” 

  “你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我在重症监护室外等了她十天,她终于脱离危险期稳定下来了,重症监护室附近不能使用任何通讯工具,吉哥没跟来,联系不了你我也急,可又没其他办法,刚出医院一打开手机全是你的电话和短信……智新,真的对不起,我这几天神经绷得太紧,一时疏忽了你。”

  我忙说:“没关系,没关系,你奶奶没事,你也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