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人啊?”

  “北京人。”

  “做什么工作的?”

  “房地产开发,也有在做其他金融投资。”

  “哪个学校毕业的?”

  “哈佛大学金融系。”

  那么一瞬间我误以为自己进了派/出/所,我冷汗都下来了,对话还在继续。

  我爸说:“你和智新是因为工作认识的?”

  陈唯璞说:“是。”

  “在一起多久了?” 

  “很久了。”

  “你确定你能排除万难,包括亲人的不解朋友的忌讳世人的冷眼坚持和他在一起吗?”

  “哎,爸!”我忙抬起头,“你说这个干嘛啊?”

  陈唯璞说:“我确定。”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异常坚定。

  “好,好,好。”我爸叹了口气,点点头,欣慰地笑了,“我信你。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不会看错人,你是个好孩子……不过话还是要说在前头,我这个儿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脾气又臭又犟还满嘴脏话,你居然能忍得了他,我敬你是条汉子。”

  “卧槽!你还是亲爹吗?!”我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

  我爸说:“你看到了吧?” 

  陈唯璞很快就跟我爸穿上了一条裤子,他严肃地点点头:“看到了。”

  我爸说:“你能包容他我很感激你,实在过不下去了想分手我也不会怪你,谁让我儿子这么一副德行呢?哎……”

  陈唯璞说:“您放心吧,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互相迁就的,我一定忍常人所不能忍。”

  我爸说:“辛苦你了。”

  “喂!你们两个!”我气得直跺脚,我妈靠在厨房门边看着我们三个笑得很开心。

  我爸对陈唯璞送的书爱不释手,吃饭的时候他和陈唯璞相谈甚欢,从荣格聊到阿德勒,从阿德勒聊到弗洛伊德,两个人就没停下来过,我只能坐在一边翻白眼,我妈还是笑,不停给陈唯璞夹菜。再让他来两趟,这个家估计没我的地位了。

  吃完饭又陪着二老看了会儿春晚,我爸知道我坐不住了,给了个台阶下:“你们年轻人晚上一定还有守岁活动吧?不用陪我们了,玩去吧。”他坚持送我和陈唯璞下楼,临走前他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两个这条路不好走,但不管怎么样,不要轻易地放弃彼此。”我点点头。他看向陈唯璞:“唯璞啊,我还有句话。”

  陈唯璞说:“您说。”

  我爸说:“智新这个孩子,只是嘴坏,心地还是很善良的,要你多费心了。”

  陈唯璞说:“您放心把他交给我吧。”

  “好,好,好,走吧走吧,玩去吧。”我爸摆摆手,转身回去了。

  目送我爸上楼,我和陈唯璞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对方,一起笑了。

  他说:“这个副本,我们算是通关了吧?”

  我说:“嗯,有我这个大奶在有你这个暴力输出,安全无痛。”

  他不说话,仍是笑。

  每到过年,繁华的杭州城就会变得很冷清,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大概就是所谓的没有年味。不过也好,这样我就能大大方方地牵着陈唯璞的手沿着人行道一直走。

  他问:“去哪?”

  我说:“回家。”

  “好,走回去?”

  “嗯,我喜欢跟你一起走,走不动了再打个车回去。”

  “早知道骑小绵羊来了。”

  我噗嗤笑了:“你是打算骑着小绵羊带我去昆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