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张嘛!”

  “滚。”

  “智新……”我们正闹着的时候俞小鱼走到了我边上,“哎?”我回头,见他的表情非常犹豫,我问,“小鱼总怎么了?”

  俞小鱼说:“有件事……可能会让你很为难……”

  “……哦。”知道俞小鱼想说什么,我偷偷望向庄予乐,他正好也瞥了我一眼,随即起身走开了,满脸不悦。“的确为难……”我回过头压低声音对俞小鱼说,“李曦追过乐乐的事你知道吧?”

  俞小鱼点点头:“早就听黄学平提过。”

  “既然你知道,我也实话跟你说……你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想找李曦帮忙,是怕乐乐不高兴,你懂的。“

  “……哦,懂。”俞小鱼若有所思地眨眨眼。

  “今天晚上我约了李曦吃饭,你放心吧。”

  “太好了!”他松了口气,苦笑着说,“真是谢谢你了!”

  我说:“谢什么啊,都是公司的事,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他说:“智新,拜托了!”

  我说:“有数。”

  后来嘛,庄予乐以不想靠近我为理由去工厂混了一天,下班在公司楼下遇到他,他让我早点回家今晚有势力战,我做贼心虚,结结巴巴地说:“今晚,今晚,今晚,今晚家里有点事,不一定能上。”

  他问:“什么事?”

  我说:“我我我姐姐跟姐夫吵架了,我姐姐又回娘家了,我晚上得劝劝她。”

  “……如果没事了就上线。”说完,他冷着脸走了。

  “拜拜~我乐周一见~”我向他的背影挥挥手目送他离去,等他走远了,我无力地垂下脑袋,一声叹息,“啊,卧槽……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啊!”

  我和李曦约在离他家不远的商业街,两个人刚坐下来就开门见山,谈正事只花了一分钟。

  他说:“你找我是为了你们公司的事吧?”

  我说:“是。”

  他说:“你知道我的脾气。”

  我说:“知道,所以想问问你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他说:“简单,先按不锈钢的价格重新上报给成本,再写一份变更说明找景观和我签字,原因就写铜质容易生锈应甲方要求更换材质。”

  我说:“好的。”

  他有些失落地说:“我以为会是乐乐来找我呢……”

  我说:“怎么了?我找你不够格是怎么了?”

  “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您这纡尊降贵的……”他摆摆手,沉默了片刻,问,“乐乐……最近还好吗?”

  “就那样呗。”

  他没搭话,歪了脑袋瞪着斜上方发了会呆,突然嘴一瘪,手一挥:“服务员!来两瓶酒!72度!老白干!”

  我忙说:“别啊!谁喝啊?”

  他说:“我喝啊!你也来两口!”

  “不不不不不了!”我心有余悸,生怕喝多了又干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赶紧把杯子藏了起来。

  “你不喝?我喝!”

  我还是陪李曦喝了一小口,就一小口,白酒太冲了烧得我胃难受。他左一杯右一杯完全没停下来的意思,我也不想拦他,人生难得几回醉。于是我听他讲了半宿醉话,说来说去就是乐乐长乐乐短,他想带乐乐回铁岭老家玩,戴大金链子小金表,坑上剥蒜买身貂。

  我趁乱问他:“哎,乐乐为什么拒绝你啊?”

  他抱着酒瓶子不肯撒手,吐着舌头说:“还不是因为你!”

  “嗯?关我什么事啊?”

  “都是你不好!乐乐说你经常唧唧歪歪什么同性恋都不会有好结果!男人没有好东西!他就觉得我也不是好东西跟我没有好结果!”

  “没错啊……”被李曦戳中了我的心事,我轻轻叹了口气,劝他说,“是不会好结果的,如果让我再选一次的话,我很想做个直男,尝试一回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可以不惧怕他人眼光的,能被世人所接受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