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我不能对你说,我知道,只需你一个承诺,我所有的决定都会烟消云散,我尝试过施兵布阵一整夜,第二天你一声的“晚安”,我立刻溃不成军。


  好难受,比死都难受。

  他问:“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他吗?”

  我说:“不是……”

  “给我一个理由。”

  “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而且,我也不会放弃。”

  “还是算了吧。”放了我让我走,不然我真的会死……

  “如果我不同意呢?”

  “停车。”

  “智新?”他来握我的手。

  我躲开了,还是不敢看他,重复了一遍:“停车!”

  他急了,问:“你要干什么?”

  “停车!你再不停我自己跳了!”

  陈唯璞叹了口气,妥协了:“吉哥,停车。”

  我打开车门就跑,他追了上来,拉住我的胳膊问:“周智新!你去哪?”

  我低着头:“你别管我。”

  他说:“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这样?”

  我说:“算我求你了,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至少也要让我先送你回家。”

  “我自己可以回去。”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抬起头瞪着他,像个泼妇一样质问他:“你不同意又怎样?我想做什么事就非得经过你的同意吗?那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就对我动手动脚又亲又抱的?”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就擅自闯进我的心里?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就让我喜欢上你?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就对我这么无微不至?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就告诉我你也喜欢我?

  “智新,你别……”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不知所措的神情,“抱歉……我……”

  你别再说了!别再说了!“都过去了。”我摆摆手转身,“你回去吧,我没事,你也别跟着我,不然别指望我再搭理你。”

  我没敢回头,又一次落荒而逃。

  这个时间点,回杭州的大巴已经没有座位了,我站了整整六个小时,靠在驾驶座旁边的扶栏上看着窗外摇摇晃晃昏昏暗暗的天与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到杭州正好十二点,天空飘着零星的小雨,刮在我脸上冰冷冰冷的,我走了好一段路才反应过来,没有地铁和公交了我还可以打车啊……

  我刚从计程车上下来,小雨瞬间升级成了倾盆大雨,我呆呆地一步一步往家走。

  进了家门,周智美正好从厕所出来,她看到像落汤鸡一样的我,愣了愣,连忙转身回厕所拿了块干毛巾来给我擦头发:“你怎么回事儿啊?!”

  “姐……”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怎么了啊?你有事说啊!干嘛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姐得多心疼啊!”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

  “周智新!你怎么回事啊你!”她蹲下来抱着我问,“哭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

  我把脸埋进她的臂弯里,我说:“姐,我好痛啊,姐,我好痛啊……”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你这傻瓜!”

  一场无情的大雨让我犹如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我之所以不相信爱情,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如此深爱过一个人,我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曾经因对爱情的不屑造成的业障自食孽果,我应得的。

、爱,别,离。

  之前的感冒还没好利索,又在寒夜里淋了场大雨,当晚我就烧得神志不清又一次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昏睡了整整三天,不停地重复地梦着从我初识陈唯璞的那天起直至黑色星期五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梦境在我逃跑后戛然而止接着就像倒带一样回放到最初重新开始,周而复始。本该是当事人的我却像个旁观者,我看到陈唯璞说喜欢周智新时的坚定,我看到周智新转身后陈唯璞的绝望,我能读懂那两个人的痛,但是我无能为力。

  传说中的第十八层地狱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只会让身处其中的人循环经历一生中最让他痛苦的三件事——爱,别,离。

  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还人是黄学平,他正坐我边上削苹果,我轻轻咳了两声,他回过头见我醒了立马凑过来关切地问:“智新你活啦?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