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云颇有些得意地说:“他被我关进小黑屋了。”

  “……”火霄就知道隔云不是善类。

  

  火霄就这么背着隔云在山里走,等真元恢复差不多的时候就飞起来,飞累了再走,如此走走飞飞,除了中间停下两次吃了午餐,其他时候都在行路,到了晚上也没停下,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隔云才让火霄停下,而此时他们正站在一个山崖上。

  隔云站在山崖边往下看,下面云海翻腾,深不见底,风不断从谷底吹上来,将隔云吹得头发飞扬、衣摆猎猎。

  片刻后,隔云转过身,对火霄伸出手,微微一笑,道:“煜,我们下去吧。”  火霄一愣,不知为何,此时隔云的声音被山顶呼啸的风吹成了碎片,飘忽不定,清朗的男性嗓音似乎染上了魅惑,在那样的微笑下,此刻的邀请就像是……恶魔的诱惑?

  火霄略微失神,当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隔云的掌心里,他们并排站在山崖边,面前就是茫茫云海,猛烈的山风让火霄体内的真元自然外溢,形成一层泛着淡淡白芒的保护膜。  火霄不知道往下一跳会遇到什么,但他似乎并不害怕,因为……火霄看着自己握着的那只手,白玉雕出的完美无瑕,代表的是——绝对的信任。

  “走吧。”

  轻柔的声音落下,两人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白云之中。

 

开赛之前

 

      周煜下线的原因是晚饭时间到了。

  玩游戏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不及时补充能量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隔云很看重周煜的健康,不会让周煜因为游戏而将身体搞坏。

  周煜笑呵呵地下楼用餐,每个人都感觉到他的快乐。

  哑哑迎上来,周煜抱起他亲亲脸颊,笑道:“哑哑,饿了没有?”

  哑哑听不到,只知道周煜很开心,他也就跟着笑了。

  萧湘在旁边笑看着这两个人,银铃儿突然插嘴道:“煜哥哥,你是不是和隔云哥哥和好了?”  周煜笑问道:“是啊,银铃儿你怎么知道的?”

  银铃儿道:“煜哥哥自从和隔云哥哥吵架之后,就只有和哑哑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才会好一点,而且虽然对我们说话都很温柔,却没有笑意。今天白天煜哥哥突然就进游戏玩去了,哑哑却没有进去,可是这会儿从游戏里出来煜哥哥的心情却这么好,除了是和隔云哥哥和好之外,小沁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可以让煜哥哥这么高兴呢。”

  周煜没想到银铃儿如此敏锐,又不禁反思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太过明显了。  周煜看了一眼萧湘,这时萧湘刚好背对着他倒水。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周煜知道自己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半是心虚,半是愧疚。

  萧湘倒好了水才回过身对周煜笑道:“就和你说啊,隔云不会和你生气很久的。隔云先生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人。”

  好脾气?周煜想到自己从床上下来后浑身上下惨不忍睹的痕迹,他觉得“好脾气”只是隔云的表象,那家伙——身体里藏的火气大着呢。

  

  吃饭的时候,管家接到来自行什医院的电话,说院方已经准备就绪,可以请黎沁和袁亚入住,而且越快越好,因为进入医院之后要进行一个系统的调养过程,早点完成调养就可以早点进行手术。  管家将消息告诉了用餐完毕的周煜,周煜愣愣,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隔云做的决定?  白天隔云刚在游戏里以复健的名义让哑哑下线,晚上医院就来电话让银铃儿和哑哑入院,这个时机未免太巧了,巧到周煜不得不怀疑隔云是不是真的见不得哑哑留在自己身边。  独占欲吗?

  周煜沉吟片刻,吩咐管家,明天一早他送银铃儿哑哑去医院,该带什么的让人收拾一下。  周煜考虑到接下去自己要花费大量时间泡在游戏里练技能,哑哑就算留在家里自己也不能陪他,那送去医院进行调养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不过周煜没有对隔云的决定做出任何置疑,但这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想法。火霄不想用任何带有恶意的想法去猜测隔云,他说服自己将这次看成一次巧合,就算不是巧合,独占也不能算是一个什么要被人去指责的情绪,只是——要在一个度里。

  

  晚上周煜和隔云说了一声,告诉对方今晚他不进游戏了。在游戏里,因为周煜进入了一个封闭区域,哑哑无法进入,所以周煜决定今晚和哑哑在现实里一起睡。

  如果哑哑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那在这个晚上周煜可能会和他有很多话说,但哑哑不是,他们注定一夜无话。但正是因为哑哑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一个敏感的多愁的聋哑孩子,所以周煜更要陪他度过入院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周煜不想让哑哑带着任何忧虑和不快进入医院,一旦入院,自己就无法时刻看着他,更何况周煜为了参赛也要加紧训练,按照隔云在游戏里的说法,恐怕接下去周煜连去医院看看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周煜安静地陪伴哑哑度过了一个晚上,在这个晚上里,周煜只是轻轻地抚摸哑哑的头发,为他抓挠手臂内侧——这是哑哑喜欢的,就像手臂内侧被蚊子叮了,痒痒的被抓一下会很舒服一样。  

  第二天一早,周煜开车和萧湘一起送银铃儿和哑哑去了医院。

  除了一些来自本地的患者以及银铃儿、哑哑,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先行入院,这次第一批入院的患者都是年轻的孩子,最大的不超过十八岁,最小的只有五岁。医院根据孩子们的行为能力、性格以及病情安排病房,都住在四人间里,意在让这些孩子彼此认识、相互扶助,让这次治疗成为一段快乐的记忆。

  银铃儿和哑哑分别入住事先安排好的四人间。

  萧湘送银铃儿去了病房,周煜和哑哑一起。后面跟着的周家仆人将哑哑的行李摆放开,周煜看哑哑似乎有点紧张,他笑着亲亲哑哑的额头,安慰他不要担心,只是这时候没有什么合适的卡片可以表达周煜想说的话,这让周煜也不免有些不放心。

  这时周煜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拉了拉,他回头,是一个穿着病服的少年,十四五岁了吧。少年举了个白板,上面写着:“不要担心,我会照顾他的。”

  周煜看看少年,笑问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少年点点头。

  周煜便说:“你好,他是我的儿子。”使用“儿子”这个词让周煜的感觉很奇妙,他对自己笑了笑,才继续说,“他叫袁亚,天生聋哑,听不到,也没办法说话,而且不认字,性格内向,不爱说话,还怕生。我接下去有事,没办法天天来照顾他,能麻烦你在平时照顾他吗?请放心,哑哑虽然有些孤僻怕生,但他很乖的。”

  少年笑了,在白板上写道:“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你说的话让我觉得他不是你儿子,但是你却很关心他。”

  周煜看了哑然,少年擦了白板上的字,又写道:“你很年轻,不像个爸爸。”  周煜微笑道:“我算是养父。”虽然手续还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