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目送荀钦捏着信封乐滋滋的返回卧房，往沙发上一瘫。
门外传来淅淅索索的声，森从沙发上坐起身，不耐烦的喊了一句谁呀，屋外摩擦门锁的声音一顿，转变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他起身去看猫眼，除了亮着的声控灯，一眼望去屋外空无一人。
直到翌日清晨，昨夜奇怪的声响没再出现过……
餐桌上已经放着热腾腾的粥水和一张时芸留下的便签。
温宁书拿起桌上的告别便签，掌心轻揉着吃痛的额头。
手机响起，温宁书微阖着眼划开屏幕：“怎么都不等我送你？”
“没事，我已经在候机室等飞机了，一路上我看过没什么奇怪的人跟着，半个月后见。”时芸在电话里语气轻松。
“嗯，好。”
这时荀钦双手搂住温宁书的脖颈，耳朵贴近手机，温宁书放下手机，转头唇贴近荀钦的耳廓轻声道。
“想听什么？”
耳蜗被热气侵入，荀钦猛然转过头，与温宁书四目相对。
“没听什么。”荀钦松手后，拉开旁边椅子入座，“听说你要去做家教？”
“嗯，有打算。”
“我可以养你的。”荀钦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要不是森在旁边轻咳了两声，荀钦都快要陷入有千万家产的剧本中。
温宁书低下头喝着粥，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我不想你那么辛苦，我出去找事情做赚钱养你！”
刚咽下的一口粥差点呛入气管，温宁书抬起头，只见荀钦一脸认真的表情，看上去如同接下来当真有一番雄图霸业去闯。
温宁书握着手中的勺子，唇角微扬。
“那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不过只是现在没有，之后我一定会想到绝妙的办法，你别去做家教。”一想到有人一到两个小时一对一和温宁书待在一起，荀钦就觉得这个兼职不妥。
他看准的人，怎么能和其他孤男寡女，或者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场面太刺激，荀钦根本不敢想象。
温宁书手中的铁勺搅动着碗中粘稠的粥水，浅笑不语。
早餐后，便有事出门了。
荀钦看着收拾好的餐桌，脸色阴沉，温宁书没有答应，那百分之百就是拒绝，不开口只是为了两人能不为一些无谓的事情起争端。
森坐在一旁双手捧着杯壁。
“抱着早餐那么傻白甜干什么？”荀钦一瞥眼，心中的不快正好有处发泄。
“放在冰箱里太冰，捂着解冻。”
“大姨妈呀，不能吃冰。”
森掌心搓了搓杯壁，撞在荀钦枪口后，不快的撇撇嘴。
“一个人养家已经不容易了，你多少还是理解他一点，这段感情总不能他一个人一直付出吧？”森苦口婆心，在接到温宁书送来的证件后，对温宁书大有改观。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我和他走近吗？”荀钦站起身凑近森跟前，双眼微眯。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看他风一吹就飞走的身板，为了养这一家人都劳累成什么样了，我的上帝，那么好的人你就要学会珍惜。”森长叹了口气，“况且你吃他的，用他的，你现在还好意思对他指手画脚？你摸着你的良心，觉得你这样对吗？”
荀钦不再关注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
不过在森这番话下，心里多少有些动容，温宁书身体是不好，昨天一气之下的畅饮后，看着温宁书起床时虚浮的脚步和苍白的脸色，荀钦都自觉昨天的做法冲动了些。
要是没止住，真把温宁书杀了，再去哪找个一模一样的回来。
“要不把妮娜留给我们的财产迁回来，现在我们有身份，迁回手续会更简单，这样他就可以陪着我了。”
“拜托，你真把那些钱迁回来，不就是告诉莱恩克的人，你就在这里，快来抓你吧！”森道。
荀钦铁青着脸，强忍着没把一锅粥倒在森头上。
提议的是他，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的人是他，再有理的话，从醒来到现在一直被反驳荀钦的爆脾气已是在心口强压。“那你说的话是屁咯？”荀钦又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森深感不妙，端起红酒杯里的血饮一饮而尽，双眼怯怯的看着荀钦。
“我有一个方法，你想试试吗？”
“先说，我再决定要不要修理你。”荀钦起身，手指敲打着桌面，脸上的看上去干净清爽的笑容，让森担忧的咽了口吐沫。
……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着十点半。
咖啡厅循环播放着抒情的情歌。
明信片的背面有一段是‘星期三，十点半，red咖啡厅，目标出现买蛋糕两次。’
温宁书喝了口抹茶拿铁，坐在角落的位置一直盯着收银台处。
原本打算再把和艾文见面的时间退后，不过刚巧有空，他才打算来咖啡厅碰碰运气。
明信片上所谓常去的地方，最多的是一间十点后才开放的酒吧，艾文到场时间一般是凌晨两点。
温宁书知道那地方是当地的一家gay吧，初步判断，艾文很有可能在gay吧里觅食。
一直没有出现命案，失踪案的报道。
有可能是艾文取血适量，并没有将猎物致死，又或者上层担心这样的案件频发，所以为了不造成恐慌，对这些事情有所压制。
温宁书按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十点四十二’。
他正准备离开，玻璃门被推开。
再次见到艾文，他皮肤苍白，身上穿着一件褐色的针织衫艾文的欧洲人面孔精致，眉骨高，五官深邃，一双罕见的灰绿色让这张脸更为加分。
温宁书先一步从咖啡厅离开。
不多时，艾文如温宁书所料从咖啡厅追出来。
“Mr.Wen.”
温宁书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以为你死了。”艾文道。
“中文很流利。”温宁书转过身，与许久不见的‘故友’，再一次面对面站在同一片阳光下，感觉微妙。
艾文轻笑，大步走到温宁书身边：“谢谢夸奖，你瘦了，应该好好调养，这样很让人担心。”
“有劳担心。”
“那次后，他们都说你抢救无效死亡，我一直很遗憾，今天能再次见面我为我当初做的荒唐事向你道歉，不知道你的性向就强吻你，不是这样我们原本可以一直很好的。”
温宁书浅笑：“不必，我和你现在的关系，只不过是曾经相识过的陌生人，有缘再见。”
艾文还想再挽留，温宁书转身离开没有给他半点再说其他话的机会。
再次见面，现在的温宁书比当年看上去羸弱，古堡里那次几乎致命的伤害，对温宁书本就虚弱的身体造成了重创。
艾文握紧双拳，眼见温宁书上车，不得不离开。
“艾文，星期三的蛋糕呢？”副驾驶座上，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女，懒洋洋的看向艾文。
“下次吧。”
“你难得露出可怜鬼的模样，你说父亲知不知道在这里…还有你惦记的Y洲人。”
艾文手轻抚着方向盘：“莱恩克不需要对我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
“看你刚才的样子，想不想尝尝他血的味道。”少女单膝跪在副驾驶座上，凑近艾文的身边：“把他的血喝干，对你来说会很美妙吧？或者圈养起来，父亲说你应该养一个合胃口的血奴，最近风声太紧，要是被发现，会给父亲惹来麻烦的。”
“爱丽娜，你还想以后我带你出来买蛋糕吗？”艾文问道。
爱丽娜撇嘴，头靠着座椅：“我只是为了报答你对我那么好，你怎么一点都不领情，艾文你要是想得到那个人，我可以帮你。”
“他不会和吸血鬼在一起。”
艾文深吸了一口气，想到当初两人并肩作战，一次次斩杀吸血鬼的场面似乎还在昨日，只可惜所有的一切到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爱丽娜本来想鼓励艾文去强迫一个弱小的人类。
可看着艾文的样子，爱丽娜不得不把心中的想法忍住。
车穿插在车流量少的街道上，这是古堡的事情发生后，温宁书第一次去面对曾经的‘好友’，以后还会频繁出现的接触，现在已经有些胆怯。
平静的生活，很有可能会因为这次的决定被再次打乱。
回到家门外，温宁书摸出钥匙打开门。
“感谢小可爱‘如卿’送的便当，我知道有一处凶宅，到那里的住下的人基本上都家破人亡。”
老子就是狂：主播，你一直再说你会除鬼，有本身就别BB，敢不敢探灵？
你的小裤裤掉了：楼上的人真是太机智了，探灵+10086
“想看探灵的礼物刷起来。”荀钦喊道。
温宁书握着钥匙，站在玄关，听着荀钦的音量和DJ神曲的伴奏，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森，他在干什么？”
森坐在沙发上看无声的电视：“他说他要做灵异主播养你，也算是一展所长。”
“唉？”
“他没有名气，捉鬼看相开不了张，我寻思着他那张脸做主播刚刚好，你放心我估计过，用不了多久，他可以一个人扛起家里的所有开支。”森对着温宁书给自己竖起大拇指：“我是不是特别棒，特别对得起你的好。”
“……”温宁书听着炸耳的音乐，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