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姜勤呢喃一声, 整个人靠在于策的怀里。
“是不是发热了?”于策用掌心贴着他的额头,将人搂得更紧, “我们回家?”
姜勤没力气回应, 他感觉自己就要被燃烧殆尽了,可刚刚一瞬和于策肌肤相贴的地方又像甘霖一般拯救了他。
胸口的火焰如潮水般慢慢退回去,姜勤缓了口气从于策的胸膛抬起头来, 头一次捏起于策的手,那股灼伤的感觉也好了不少。
今天首要任务是找人写春联, 他现在感觉好多了自然没有就这么回去的意思。
他摇摇头,“没事,可能穿多了。”
于策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 暗自思索了片刻后准备找人问问,递了条帕子过去,“先擦擦汗, 马上到我们了。”
队伍往前走动了好几阵终于轮到他们, 于策把红纸放过去,又提了一小刀腊肉递过去,“多谢秀才老爷。”
“无事,能给各位乡亲写对联也是尽一份自己的力。”秀才身形单薄,脊背有些弯曲, 话语却温和。
只见他将毛笔沾满墨水,提气一笔成字,神情肃穆。
姜勤看着那腕子一起一落犹如游龙,生出几分羡慕,读书人果然无论在哪都受人尊敬。
秀才搁下笔, 把对联递给他们,在旁边的盒子里抓了好几个红枣给姜勤, “你们新婚我也没去,就在这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姜勤闻言笑了下没接话,两人拿着春联回家。
“我去厨房,你在这贴?”姜勤把东西放下,安排道。
“好。”于策点头,去屋后搬出梯子,先把灯笼挂上。
姜勤拿了点面粉混着水搅拌成糊糊放在门槛上,转身去洗蔬菜,今晚的要做六个菜,他数了几遍菜谱才定下。
下午忙得不行,大米也就蹲在他们旁边陪着。
于策挂好灯笼问姜勤:“歪了没。”
姜勤眯着眼睛比了下,大喊:“好着呢。”
挂春联得两个人,姜勤把春联和糊糊都举起来给他,自己在下面给他扶着防止贴歪了。
忙活完,姜勤出了一身汗,眼见要晚了,赶紧催促于策把鸡和鱼给宰杀,自己先去煮饭。
灶台柴火一起,锅里的水迅速热起来,姜勤去把米淘洗好搁进竹筒里架起来煮,时间很久,姜勤估摸着时间,又加了好几把柴火,拿着铁块堵在火口。
庭院间的鸡叫声传来,转眼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厨房里点燃起煤油灯,姜勤打湿布快速拿出热竹筒,一掀开大量的水蒸气跑出来,他等了会拿筷子一尝盖回去放在堂间。
之后是炒菜,姜勤把水铲出来,拿着剁好的鸡肉蔬菜依次下锅,六个菜花了大半个时辰。
“可以开饭了。”姜勤端出菜,于策正巧从门口出来,擦了把汗随口问:“你刚去哪里了。”
“去阿兰奶家了,问一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于策自觉走进去把饭菜端出来,“阿兰奶说她自己在家做好了。”
“好。”姜勤想着上次的话又联想到今天的状况,心突得一慌,但碍于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好按下。
两个人和一只狗坐在饭桌前,远处的余晖就像一张淡淡的捕鱼网将恋恋不舍的光晕全都捞回去,剩下几个发光的小鱼。
两人上桌后都喝了点酒,姜勤喝酒容易上脸,一杯下去,白皙的脸部就荡开了绯红。
大米也有一个专属的位置,坐在他们旁边,今晚盆里的肉堆得比平常都要满。
姜勤正合喝着突然看见屋顶的茅草,想到他们存的钱,眼睛锃亮:“开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造新屋了!就是瓦片房!”
于策见他那么高兴,粉色的面色在灯下越发柔和可人,不由跟着一起笑:“嗯,我做完工还能添点。”
“那我们推倒这里建吗?建的时候不是没地方住?”姜勤想到对面的婆子,又想到他们只有一间屋莫名有些忧愁。
“你不想住这里?”于策问着,从屋里拿出一块地契,“倒也不是只有一块地皮,你要是想去别的地方也可以。”
姜勤一听那还有什么不乐意,接过之后看了好几眼,眼眼震惊,“原来你家这么多地。”
最后他看对比了几处地方,选在一处人很少的山下,那里宽敞后山也不高,正好居住。
“行。”于策住哪都无所谓,既然姜勤选在那那就定在那里。
商量好住的地方,姜勤高兴地摸了一把狗头,大笑一声:“大米,咱们有新家了!再也不用半夜起来补漏了!”
于策看着一人一狗的傻笑,一股无名的暖流滑过他的心扉,若说之前对姜勤还有些许兄弟之情,在慢慢走过来的时间里,总是动容居多。
姜勤乐地靠在椅子上,双眼眯着,正被酒意熏得舒服身下忽然一股热气升腾上来,也就是一眨眼,他就感觉自己躺在火炉子上,灼热感如同朝起的海浪扑上来,将他这条小船打翻。
“于策..”他瘫软着身子,忍不住颤栗,还不等他说下一句身下忽得一腾空,他被于策抱起来走进屋子里。
“姜勤,你热潮来了。”于策冷静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
姜勤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阿兰奶说的热潮竟然真的存在,他之前从未来过,这会子怎么会出现。
“不是。”姜勤咬着唇瓣,极力忽略掉突然而来的汹涌,不可能,他是男人。
“姜勤,你要换裤子了。”于策尽力搂住他的肩膀,让他贴着自己,“贴着我怎么样,会不会好点。”
“我..”姜勤哽咽一声,埋进于策的胸口,早上肌肤相贴的退热感不复存在,转而是愈演愈烈的爆发。
姜勤颤抖着身子,身体未知的感觉让他害怕,一想到成为哥儿就得面临这种局面,就得受这种苦还得经历一些有的没的,他的眼泪倏然迸出来。
他咬着被子不敢说话,眼泪很快浸湿床单。
“姜勤松口。”于策见状抬手抚开姜勤额间湿润的发丝,看清了他微红的眼眶。
“阿兰奶说你第一次热潮不能自己克服否则容易伤身体,但我帮你,请你相信我。”于策弯下腰垂眸看着姜勤,拇指碰了碰他红肿的眼皮,一字一句地说:“可以吗。”
姜勤快被逼疯了,他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啊,谁家穿越还整这些啊!
他哭得不能自已却又含糊地点头后埋进被子里,耳朵染上一丝粉色。
于策低笑一声,手探进被子里。
姜勤听到于策的笑正羞愧地捂住脸,下一瞬就被冰凉覆盖住,让他不能再言语分毫。
窗外的雪不知道何时落下,远处的几只啼鸟放声叫着,村落里烛火漫天,小孩的笑声连绵。
大米在屋外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动静立刻支起身来,两只耳朵细细地竖起来,来回确认了好几遍娘不是真的在哭后慢悠悠躺回去。
雪落了很久,檐边都凝起一束束冰柱子,靠近屋子的雪花很快被融化成水落入地面,成片滴答声搅乱了泥泞。
片刻后,姜勤从被子里探出头,用力呼着气,被子已经乱成一团,哪像刚刚规整的样子。
他靠在床头,于策正在打了盆热水仔仔细细洗了个手后打湿帕子递给他,“擦擦。”
“知道了。”姜勤嘟囔一声,接过帕子随便擦拭两下又丢回去,半晌威胁道:“你就当这件事情不存在,咱们还和往常一样,否则我就拿了你地契另搭一个屋子。”
于策看他心虚又强装镇定的样子,掩下笑意。若真说有什么感受,那就跟春香楼的糕点一样,乍一眼平平无奇,其实只要伸手一挤压就知道有多软糯,而糕点热起来最好吃,因为里面的芯全都融化。
“反正我就这一次,也不会有下一次。”姜勤给自己立下誓言,保证不再麻烦于策。
“嗯。”于策敷衍地应着,整理好床铺,起身去屋外打了桶水,冷水是抚平燥热最好的东西,但都是暂时地将热气积压在一个空间。
大年初一,姜勤赖了个床,于策早早起来给他烧了早饭。
该说不说,他这个室友还是有可取之处,比如帮他那啥还会大清早烧饭。他正乐呵地叼着一块饼走到门外时,眼睛一扫看见远处随风飘荡的裤子,喉结滚动两下,捂住脸蹲下来,羞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还没到年初六,前头就来喊于策去做短工,因是早就定好的,离村子也不远,于策边带了件衣服就去。
姜勤闲来无事也跟着去了一次,那边村子轻视哥儿,若不是于策在身旁,怕是要将他赶出去。
去了一次姜勤便不欲多去,转头去看新家的地址。
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陈霁,他面上的愁容散了不少,王硕跟在后面也没甩脸皮,反而还有点高兴。
姜勤在他身后轻咳了一声,把陈霁吓一跳。
“姜勤..”陈霁说不出话,看了眼身后的王硕,慌乱地赶着,“你先回去吧,我和姜勤还有话要说。”
“嗯。”王硕对着陈霁点头,半点眼神都没给他。
姜勤的眼神在他们两之间来回打转,再看陈霁微红的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等王硕走后,姜勤凑过去对陈霁说:“恭喜你?”
“别别别!”陈霁大叫一声,不自在地别开目光,“八字还没一撇呢!”
“是吗?”姜勤笑着打趣道:“那就是先一捺?”
“姜勤!”陈霁被他的话激得脸蛋通红,哪还有平日的豪迈,娇羞地像个小媳妇,狡辩道:“我们只是碰见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