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一辈子
郑星瀚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郑沂并不在房间里，他迷迷糊糊的走出去一看，起居室里摆放着精致的点心，玻璃茶壶里的花茶甚至还是热的。他随便吃了一口就去洗澡，再出去时正好遇上了带领着佣人来换热茶的管家。
瑞士的官方语言是德语，梅埃克城堡里的管家却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也许是家里住着两位东方小少爷的原因吧。
郑星瀚问他郑沂的去向，老管家说：
“先生们正在书房里谈话，需要为您禀报吗？”
郑星瀚想了想，摇头。老管家又问：“那您需要进餐吗？”
梅埃克城堡里的服务真是一流的！郑星瀚一边吃着正宗的中餐一边好奇那位罗伊•波德曼。瑞士的银行业全世界闻名，苏黎世的班霍夫街更是号称汇集了全世界1/3的私人财富，是世界上最富有的街。能在这里被称为“大银行家”，想必不是一般的角色。
他嚼着食物，无意间向窗外一瞟。从这里，能看见城堡外广阔的草原，更远处是灰绿色的森林，郁郁苍苍蔓延到山脚下。森林那边的山峰也是灰的，山顶的白雪却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特别耀眼。此刻，那深灰色的草原上有一骑白马飞速向城堡奔来，距离太远，郑星瀚看不清骑士的模样，却被那一人一马恣意狂野的动态吸引了。
他惊喜的问：“这城堡里居然有马？！”
管家恭谨的回道：“那是小少爷。您想出去看看吗？”
郑星瀚求之不得。管家唤佣人为他们取来外套，就带着郑星瀚向马场走去。这真是意外之喜！没有哪个男人没幻想过能骑着骏马自由奔驰的，即使在虚拟的游戏里，郑星瀚也喜欢频频按空格键让自己的战马扬蹄嘶鸣，那一刻的帅气和快意谋杀了郑星瀚大量的截图空间。
待走得近了，他才发现那马背上的骑士竟是黄昏。刚经过剧烈运动，黄昏的双颊绯红，眼睛晶亮，使他原本就艳丽的容貌更加夺目逼人。他胯|下的白马也在喘着气，正在黄昏的驱使下来回踱步放松身体。
黄昏看见他，微微笑了笑跳下马，把缰绳扔给一旁的驯马师，边取下头盔边朝他走来。
“冷月，你睡醒了？怎样，肚子饿不饿？吃过东西了吗？”
在冬日的阳光下，郑星瀚突然注意到，黄昏虽然一副温文尔雅，善良无害的模样，但其实他的个子很高，身体也结实挺拔。特别是穿着这身帅气的骑装，隐约能看见他手臂和大腿的肌肉起伏，郑星瀚相信，只要黄昏愿意，这副身体就能爆发出令人臣服的力量！看来他以前还真是小看黄昏了。
郑星瀚迎上去，兴奋的问：“黄昏，我能看看你的马吗？呃……当然，如果能让我骑一下就更好了！”
他那副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模样逗得黄昏发笑。黄昏说：“没问题，我帮你选一匹温顺的小母马。”
其实骑马并没有想象中难学，只要放松身体，掌握好节奏就行。黄昏就像在游戏里一样耐心，每一个细节和要点都反复提醒。当郑沂和黎明找到马场时，郑星瀚已能在黄昏的护卫下骑着小母马绕着场地溜圈了。
黎明挑眉道：“你这儿子挺会找乐子的嘛，一来就练上了。”
郑沂淡然一笑，微微上扬的弧度中尽是对儿子的宠溺。黎明说：
“你完了！恭喜你！已经变成坠入爱河的傻瓜男人了！”
“彼此彼此。”
郑沂说着就朝儿子挥挥手，郑星瀚立刻向父亲露出大大的笑容。黄昏牵着他的马，两人一起踱过来，郑星瀚一跳下地就拉住郑沂得意的问：
“爸爸，我刚才帅不帅？是不是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啊？”
身后传来笑声，郑星瀚回过头去，看见黄昏扶着黎明的手下马，脸上是忍俊不禁的表情。
“等你回国的时候，我送你一匹马，当你能驭马飞驰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帅。”
“不行！”郑沂立刻拒绝，“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黄昏笑了笑，没有再劝，接过黎明手上的毛巾擦汗。黎明却拍拍郑沂的肩，调侃道：
“一匹马在别人眼里或许贵重，但对你和黄昏来说算什么？你也别对你儿子太小气了。”
郑沂被他挤兑得满头黑线，郑星瀚连忙说：“我爸的意思是我还太小，不能这么宠着我。而且北京哪有地方养马啊？我在这过过瘾就行了。”
“啧，黄昏，看到了吗？小月月的MT气场原来是这么来的。我说怎么每次三光的血一掉，他就拉着一群怪满场的跑位呢！”
“= =#……”
黄昏被逗得喷笑，一行人边走边闹的回到主宅。等两个刚运动完的人清洗打理好之后，郑沂说：“星瀚，你跟我来一下，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名。”
郑星瀚疑惑的跟父亲走了。黄昏望着他们的背影说：“三光能走出这一步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我觉得他应该更加理性的。”
“别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无情。”黎明拨弄着身边落地花瓶里的玫瑰，不豫的说：“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时，你就会发现，在那个人面前，你是那么脆弱。他的一个表情，一个微笑，一次颦眉都能击溃你的防线。如今，你还能这样云淡风轻的俯视一切，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深陷其中。”
黄昏望着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最终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黎明紧抿着唇，指间的玫瑰已被他捏碎了都没察觉。半晌，他懊恼的把残败的玫瑰摔在地上，疾步追上去——
“悠！你别生气嘛，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也知道，我一看见别人甜甜蜜蜜就容易受刺激——”
书房里，郑沂指着刚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男人为双方介绍：“这是罗伊•波德曼先生。这是我儿子郑星瀚。”
罗伊•波德曼40多岁，但保养得当，看起来还非常年轻。郑星瀚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连忙说：
“波德曼先生，谢谢您的招待，您的城堡真是太舒适了！”
“能招待你们是我的荣幸。”说着，他微笑的与郑星瀚握了握手。他的举止非常有礼，但眼神锐利，目光落在郑星瀚身上的一瞬间似乎就已经把他剖析了一遍。郑星瀚反射性的挺了挺胸。这位罗伊•波德曼跟郑沂是同一类人，不知已在商场上杀伐淬炼了多少年，思维敏捷、眼光独到、手段老辣，神态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上位者的威仪。然而，他跟黄昏并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亏郑星瀚之前还在偷偷猜测，这位神秘的大银行家会不会就是黄昏的私生老爸呢。
等双方入座，佣人上茶后，波德曼说：“郑星瀚先生，关于你的理财计划，你父亲已经跟我们详细商讨过了。现在，你只要在这几份文件上签字就能立刻生效。”说着，他的美女助手就把几份文件摊开在郑星瀚面前。
郑星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郑沂简略的解释：“我以你的名义在波德曼先生旗下的投资公司成立了一项独立基金。”
郑星瀚疑惑的望向父亲：“什么基金？我不明白……”
“你是我的儿子，而且已经19岁了。我觉得也该是时候了。”郑沂道，“等你毕业后，我还会再给你一笔钱。那将是你的第一笔启动资金，要怎么运用到时完全由你自己的决定。但目前这项基金由于资金庞大，在我去世之前，你只有受益权，没有管理权。基金的收益除了再投资部分，其余的都会直接汇入你的瑞士银行账户。我希望这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成为你最后的依仗。”
郑星瀚震惊的瞪大眼睛。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没办法领会父亲的意思。什么去世，什么最后的依仗？这些词汇中的不祥含义激得郑星瀚立刻就慌了手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想要什么钱！我——”
“郑星瀚！”郑沂严厉的低喝一声，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北京是你爷爷的势力范围。你如果真想跟我过一辈子就别耍小孩子脾气！我总得为你留下退路！”
郑星瀚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郑沂把他拥进怀里，在他头顶吻了一下：“乖，把这些文件签了。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事情不一定会那么糟。听爸爸的话，嗯？”
郑星瀚靠在父亲肩上，狠狠的握住拳。时至今日，他才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多自私！他从来就没站在郑沂的角度上去考虑过这件事！他只想着，如果不试一试，不努力的去追求一次，他会终身后悔。却没想过，这段不伦的关系给他父亲带来了怎样的压力。一旦东窗事发，他父亲就可能会失去一切！光那些戳脊梁骨的歧视和谩骂就能毁了一个人。可即使这样，郑沂仍然接纳了他，让一切如他所愿，用宽厚的肩膀为他扛起所有压力和责任。郑星瀚想着这些，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自己果然还是太幼稚了……要父亲这样来为他操心。想给对方幸福，想给他带去快乐，可如今，他带来的却似乎只有灾难和负担！
郑沂捏着他的脖子说：“这是干嘛？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这是要逼爸爸笑话你吗？”
郑星瀚连忙吸吸鼻子抹去眼泪。当他力作镇定的再次挺直身体时，波德曼先生看向他的眼神似乎也变得柔软了。
晚上，郑星瀚趴在窗台上遥望苏黎世的夜空。北京的夜晚不会这么宁静，北京的星空也不会这么明亮。郑沂走过来从身后搂住他，一个吻落在他裸|露的脖子上。
“看什么呢？”
“爸爸……”郑星瀚情绪低落的问：“你这次来瑞士，其实就是为了基金的事吧？”
“嗯。”郑沂坦白，“从我决定和你在一起后，就开始跟瑞士的金融机构接触了。”
“从你决定……？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郑沂但笑不语。郑星瀚立刻气得跳起来：
“一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吧？！爸爸，你可真够能装的！这段日子以来，看我绞尽脑汁的追你、讨好你、挑|逗你，是不是很有意思？！”
“嗯……我心甚慰。”
靠！甚慰你妹啊——郑星瀚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郑沂微微笑着，手指眷念的抚弄儿子的唇瓣。郑星瀚凝视着他，想狠狠咬他一口，却最终被那朵笑容迷失了意志。他张开唇，情|色的将郑沂的手指含进嘴里，舌尖翻卷，舔舐吸允，郑沂的呼吸变得沉重了。
“爸爸，我们做吧。”郑星瀚上前半步，环住郑沂的脖子。“这么久了，你一直都没真正要我。我以前以为，是我不够努力，是你还不够喜欢我。可现在，我知道不是那样的，对吗？”
郑沂望着他，轻叹一口气，“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还需要怎么准备？”郑星瀚故作天真的歪着头，“我向来是个好学生，门门功课都是A+。不然爸爸你教我吧，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郑沂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但心底深处却因他的话而起了骚动。一个完全属于他的，由他亲手调|教出来，能满足他一切需求和喜好的情人……那模样，光是想象就能令他“闻风而动，欲罢不能”了。他搂住郑星瀚的腰，把他重重压进自己怀里，声音因欲|望而变得沙哑：“你真的要学吗？爸爸可是非常严厉的。”
郑星瀚调皮一笑，抬起一条腿勾住郑沂的腰，下|身缓慢而诱惑的摩擦彼此的热源。“有多严厉？会把我弄哭吗？”
郑沂觉得呼吸一紧，此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妖精决不能放出去祸害世人，就让自己把他压在床上弄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写一篇5千字的H，但JJ肯定通不过，所以……俺果断的拉灯了
灭哈哈，顶锅盖逃跑！无良作者倒时差去了！俺神马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