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喘了口气然后向观众台以及裁判区鞠躬，脚步有些浮游的滑下场，邱阳不顾金杰的喊叫直接从外围跳了进去，一奔子跑到程煜身边，在程煜觉得自己要跪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他。
“程阿煜，我能锤你一顿吗？”邱阳的声音有些不对，程煜抬头一看，他居然哭了？
程煜皱着眉头有些着急的问：“你哭什么？”
刚往过跑的时候边跑边飙泪？
“给老子过去蹲着！”邱阳不顾程煜的诧异直接把他拉到候分区的椅子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了。
邱阳抹了一把脸眨了几下眼睛，跳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又他妈跳回去了。
安归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训程煜还是该夸他，晋级赛时他的套路编排不是这样的，果然是改动作了，尤其是最后把那个桩给转回桩点位置的单轮内刃单桩转简直绝无仅有！
“那个不是运气，又有点儿运气的成分，算运气桩么？”秦州牧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程煜。
许泽远笑了笑：“为难啊，那几厘米是他一圈一圈给转回去的，看见没有，我许泽远的徒弟。”
JK若有所思的看向程煜以及正在给程煜捏腿的邱阳，心想到底是啥力量让程煜杀伤力这么大呢？
程煜的节目给他的感觉很奇特，你完全无法形容，就是那种你觉得突然明白了什么，一闪而过之后又什么都不明白了，又清晰又模糊，而且他的所有动作几乎都是标准动作的典范，那个低浮点半蹲至今为止能做出标准动作的只有许泽远，连JK自己都差一点，还有节目最后的那个单轮内刃单桩转，他到底是冒了多大风险堵了多少运气才能做到的？
JK转头问许泽远：“程煜滑龄几年了？”
许泽远回答：“他说断断续续十二年吧，但真正开始参赛只有三年。”
“也就是说碰上你之后才开始接受的系统训练？”
“嗯。”
JK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果然是我们老了啊，连理论知识都跟不上了，一个个畏手畏脚放不开胆子去做，他这不就成了吗？”
“要不你上去试试？后内单转。”秦州牧提议道。
JK连忙摆手，“不行了，得养老。”
秦州牧和许泽远齐声道：“滚。”
乔杉在外边有些懊恼的抓头发，边抓边苦着脸跟关鹤飞他们说：“完犊子，老子又输了！程煜老他妈不按套路走！”
关鹤飞拍拍他的肩膀，勾着叶锦的脖子三个人的脑袋怼一块儿，说道：“是时候欢迎一下新成员了，还有，我们凉了，是我们。”
输赢如何他们心里已经有数儿了，群众的眼睛是铮亮的，裁判不聋也不瞎，上头还坐着轮滑协会会长，整个会场的观众都看到了。
就算再不懂轮滑，看到程煜最后那套动作的时候也应该能明白点什么，他硬生生用单轮转把那个桩给转回去了，整个套路编排超多高难度动作，以及整套节目带给大家的感觉。
他好像把这么多年来所有学到的东西都浓缩在了这两分钟里，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是他要讲述的，要传达的。
如果这个时候再去看回放，或许又会有不同的感觉吧。
柳业寒和宋晨互相对视了一眼，集训的时候还不是很明显，现在真正在赛场上一看，只能说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挑衅过程煜的宋晨这会儿突然觉得自己当初脑子进屎了，想不开去挑程煜？一点意思都没有啊。
柳业寒似乎看出来宋晨在想什么，语重心长的跟他说：“程煜算你前辈，他不会放心上的，你看不出来吗？”
宋晨想了想还真是，程煜比他大，之后队里集训程煜也经常指导他。
“话不多，做的多啊，我得想想我接下来的目标了。”宋晨把帽子扣到头上活动了一下手腕儿，紧赶着朝程煜的方向跑过去了，“我得给前辈捏腿去！”
柳业寒：“……”这他妈不能玩儿了！
“你们简直刷新了我的三观。”
柳业寒转头，肖哲手里抱着滑板站在他后面，笑的挺好看，温和不刺激。
“晚上有个聚会，可以带家属。”柳业寒说道。
“滚远吧，谁是你家属。”肖哲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你给我妈打个电话，我手机欠费了！”柳业寒在后边喊道。
肖哲没回答他，走了几步路就把滑板放在地上，压低帽檐踩着滑板往门口去了，轮滑馆就是好，路平不硌轮，也不会撞狗。
邱阳瞥见风火轮似的滚过来的宋晨立马直起腰挡在程煜前边了，宋晨摸着脑袋说：“别误伤友军，我过来看看程煜怎么样了。”
自打那次挑衅之后邱阳对宋晨不大待见，现在又见他一脸殷切的跑了过来，看过乱七八糟非人电视剧的阳哥没忍住把宋晨归类为“不可接近”的一类。
程煜已经缓过来了，虽然腿脚还是有些发抖，但是基本的滑行是没问题的。
“狗邱阳你别逮着人就咬啊。”程煜站了起来。
“去哪儿啊？”邱阳问道。
“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清醒。”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邱阳跟着程煜一块儿走了，宋晨站在原地蒙圈，大腿没抱成？还把他晾这儿了？
乔杉从那边儿蹭过来揪着宋晨的后领把他给拽出去了。
洗手间外面有两个长椅，程煜洗完脸出来后邱阳就瘫在长椅上，头靠着墙闭着眼睛，头发乱糟糟的但是看着特别顺眼。
程煜把邱阳的头给捧了起来，问道：“不硌得慌么？”
邱阳拍了拍大腿，说道：“坐，免费的人肉垫，不硌。”
程煜就在邱阳旁边坐下了，邱阳想说点儿矫情的话，他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再他妈男人一点儿，比如捧着程煜的逼脸好好亲一顿，再比如扛起程煜转他妈个几十圈，因为他简直兴奋的想跳楼了。
程煜头一歪靠在了邱阳肩膀上，闭着眼睛说：“骨头太戳人了。”
“傻逼，那是阳哥的肌肉。”
“滚，多吃点儿饭长肉。”
“程阿煜，你累么？”
“累死了，想回家睡觉。”
邱阳以为他想回酒店，但随后程煜又补充：“回家枕你丫的身上睡，再把耳朵扔上去，压不死你。”
邱阳抬起手臂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他的头发，“明天还有对抗？”
“嗯，还跟他们一起比。”
“我明天晚上的机票，你得抓紧时间了，往后可就有好几个月见不着阳哥了。”
“姓邱的，我要跟你约法三章。”程煜突然来了兴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这么放松，就跟醉了似的，或许是压力一下子释放出来了，整个人都轻松了。
“第一，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给别人做衣服。”
“必须的。”
“第二，认真过校考。”
“喳。”
“第三，敢背着我偷狗老子他妈捶死你。”
“那你要是背着我偷狗呢？”邱阳反问。
程煜突然哈哈大笑，“你知道我偷过的最贵的狗是什么吗？”
邱阳被他笑的一愣一愣的，“啥啊？”
“邱阳。”
“怎么了？”邱阳问道，程煜不说话，几秒钟后邱阳反应过来了，狗邱阳啊。
破脑子最近老短路，他差点儿错过这么重要的话。
“这算表白吗？妈的咱俩在一块儿这么长时间你都没跟阳哥表过白。”
“行啊，煜哥今天高兴，正式跟你说一句。”
“我喜欢你。”
邱阳胳膊肘撑着膝盖，程煜闭着眼睛躺在他背上，被压的阳哥笑成二百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