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看到奖品图片的时候依旧没什么很明显的表情,只是瞥了一眼一旁同样参加了抽奖却没有中奖的,正在鬼哭狼嚎的自家上单小刀。
小刀同样瞅了一样中奖的这位。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向池柯扑了过来。
“没天理没人性了!”
“池哥你不让我跟女神搭档连一个小小的奖品都不肯让给我吗?”
池柯看着小上单抱住他手臂露出的星星眼,弯起眼睛笑了笑。
然后伸出手,把他的脑袋推开了去。
“不。”回答也很言简意赅。
“池~哥~”
“不。”
“我跟你买,原价,两倍!”
“不。”
“啊,哥,这么小女生的东西,你要着也没用,不如就卖给我嘛~”
“谁告诉我不用的。”
小刀一愣:“...啊?”
池柯看着他,好整以暇地答道:“阿冬给我拿了直播合同,正巧缺个耳机。”
“可是,粉红色,猫耳朵,这么——”
“不妨事,”男生笑得十分愉悦。
“我喜欢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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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冠军杯还算圆满地结束了,蔚寒顺利通过了几次直播解说考核,最后拿到了正式解说的合同
清水告诉她,联盟的意思是观摩一场就能直接上台,让她在家的时候多看几场比赛,不懂的东西可以直接问他,并将蔚寒拉进了解说群内。
于是蔚寒的暑假,就在肥宅快乐水与游戏的开局音乐里头逐渐到了末尾。
就在她开始拾掇行李,准备滚去学校的时候,许久未来电的林女士给她打了个电话,既不是让她相亲,也不是检查她是否好好学习。
到楼下接快递的时候她就有预料了。
蔚寒不喜欢吃水果,可林女士觉得这样对身体不好,一向喜欢给她塞。
而且是一箱一箱地来。
“上回给你寄的那箱苹果吃完没?是不是又放蔫了。”
她看了一眼小沙发旁边的水果箱子,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
“没,吃完了。”
“我又给你寄了一箱,到了记得去拿,别放坏了。”
“哦。”
过了两天,她在直播的时候无意识地拿起手边的苹果啃的时候,才想起之前跟林女士承诺回家还是刚放假那会儿,当即心虚起来。
母上的电话卡着她下播的点儿打了过来。
“喂,寒寒?”
“妈,有什么事吗?”
“…嗯,你哥哥昨天回家了,问你呢,这两天…能回来一趟吗?”
“唔,好,我明天回来。”
接着就结束了短暂的对话。
林女士脾气比较急躁,又不爱解释,再加上做惯了领导,一向个性强硬。
蔚寒是在高三的时候再见母亲的,那时林女士带着墨镜,提着小皮包踩着高跟鞋,站在班门口说要找蔚寒。
活像韩剧里头富二代男主角前来找苦情女主角麻烦的妈妈。
蔚寒被喊出去的时候,还迟疑地看了看身后。
——叫错了吧。
直到林女士摘下墨镜,露出那双跟自己很像的眼睛,她才反应过来。
哦,是妈妈啊。
之后林女士带她吃了顿饭,跟她聊了聊蔚寒地学业成绩,对于她比较优异的校排名表示了满意。
她消失了六年,像个自来熟似的出现,让蔚寒十分不适应。
但是林女士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很强势地重新插入了她的生活,虽然没给她多少反应的时间,但是也奇怪地融如进来。
相比于老爹偏心到没边儿的为父原则,母上显然就专注了许多。
这对父母就是两个极端。
她很关心蔚寒,关心到甚至能让蔚寒忘记母女俩是时隔六年的重逢,可她行事风格又十分强硬,如果蔚寒有一件事没有按她的规定走,就会气到怒不可遏。
她令林女士最不满的一点就是打游戏。
两人没为这件事少吵过。
后来不知道谁告诉她的母亲大人,说青少年沉迷网络游戏都是因为现实生活空虚,需要在游戏里头找归属感,给她找个男朋友就能解决。
林女士当机立断,第二天就领了个柏杨到她面前。
“这是你柏叔叔的儿子,年轻人就该多跟年纪差不多的人一起玩儿,别成天都抓着个手机不放。”
这是母上的原话。
和柏杨掰了的半个月后,她老人家贼心不死,又给她搞了个相亲三连发,在第三个男方被祝曼揍歪了鼻子后总算消停了。
从此之后开始了跟蔚寒的长时间冷战。
这对母女俩一个比一个犟,冷战个把月都是常事,而这回估摸着是受不了了,趁着继父家哥哥回来,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蔚寒心知肚明,但还是答应下来。
好久不见时言那个老狗比,他竟然也没把自己撞死了赛道上。
明天得去看看他是缺了条胳膊还是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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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蔚寒起了个早,化妆换衣服整了俩小时,然后才挎着小皮包出了门。
从z大站到林女士家的别墅区下了地铁还得走个十几分钟,她顶着大太阳踩着小高跟汗流浃背地摁响了林女士的家门。
蔚寒发誓她站在门口都听见林女士穿越两层楼喊的——
“小言,去开门。”
了。
可过了好半天,才有人慢慢吞吞地打开了大门。
男人嘴里叼着根冰棍儿,右手手臂打着石膏被绷带吊着,面无表情地看了蔚寒三秒。
然后“啪”一声又把门关了。
“woc,时言你有病!”
男人懒洋洋的声音从门麦里头传出来。
“我家蔚寒妹妹是个土老帽儿,可没你这么漂亮。”
“小姐找错门儿了吧。”
蔚寒:…
丫怎么还没被撞死。
最后还是林女士的再婚对象,时言他爸来开的门。
“小寒,来了。”
“嗯,时叔叔。”
老狗比站在一旁啃着冰棍“咔嚓”响,一边眯着眼睛打量她,一直盯到蔚寒不耐烦。
“你看啥呢?”
男人轻笑了一声,朝她努努嘴。
“看猪啊。”
蔚寒照着他脑袋就是一包。
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哥哥是个十分有趣的人,不太正经,吊儿郎当,爱求刺|激,因此从事的行业也很“有趣”。
他是个职业赛车手。
把命放到赛道上玩儿的那种,又烧钱又氪命。
蔚寒是个长到二十一岁还没拿到驾照的人,也完全不能理解时言口中所谓的飞起来一般的快|感。
想飞怎么不去开飞机?
时言对她的那点儿鄙夷嗤之以鼻,并义无反顾地投身到了这个行业里,结局就是气得他爸差点儿跟他断绝关系。
但最后,还是没能把这个不争气吓回去好好读书。
所以,时爸爸也踏上了疯狂给儿子安排相亲的不归路,用他的话说,有了女朋友就知道惜命了,就能慢慢安定下来。
也怪不得和林女士凑成了一对儿,老两口儿的想法简直一样一样的。
而对于相亲这件事,时言同志秉承着来一个气走一个的原则,声称绝不会向粉红糖衣炮弹低头,誓将革命进行到底。
这等魄力,蔚寒十分钦佩。
她做解说这件事不打算通知蔚先生,可是告诉林女士却是必要的,否则等如果等母上自己发现,必定是要杀到现场把她从解说台上拽下来的。
但她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说。
可时言是个有经验的啊,所以她打算先问问他的意见。
在客厅东扯西拉了几句后,她才试探性地问道:“时言哥,你们赛车比赛有解说不?”
这厮却直接反问:“怎么,你想做?”
然后不等她说话便道:“那我劝你早点放弃,驾照都没有的黄毛丫头。”
“…”
找时言聊天就是个错误。
于是蔚寒再不提这方面的话题,随意闲扯起来,随口问了问他受伤的原因,然后便把“解说”这一页揭了过去。
又大概过了半小时,菜齐上桌,林女士招呼二人去吃饭。兄妹俩推推搡搡,到了饭桌旁边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
时叔叔看着蔚寒十分和蔼地笑:“好久没见小寒了,瘦了好多。”
把她说得十分惊喜,摸着脸蛋问:“真的吗?”
“啧,小姑娘就是天真,你就算长胖十斤老头儿也会觉得你瘦了,知道不?”
她转头就剜了眼这厮,然后眼珠子一转,拣着他的痛处就戳。
“哥哥今年26了吧,怎么还是单身啊?什么时候带个嫂子给我看看。”
老狗比果然全身一僵。
而时叔叔果然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力。
“时言呐,你上回才说找着了,要带回来给我们看,怎么到现在还没看到姑娘的人影?又诓你老头儿?”
这厮却闷着头皮端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转眼就换了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唉。”
他长叹了一声。
“爸,我们分手了。”
把时叔叔唬得一愣一愣,再也不敢提要他带女朋友这茬儿,生怕又提到了儿子的伤心事。
蔚寒在心里头冷哼一声。
玩儿什么赛车啊,这厮不去好莱坞演戏真是血亏。
就连平时她扯谎时慧眼如炬的林女士竟然也信了他的屁话,连声安慰他。
“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阿姨下回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只有她看到时言同志在桌子下头给她比的“耶”。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等苦情戏演够了,他便装作无意一般问道。
“妹妹呢,有男朋友没。”
这一招祸水东引用的可真妙。
林女士的注意力果然也瞬间转移到了蔚寒身上,目光如炬,似乎就在等她否认,然后再给她安排一串相亲三连击。
不行,没有也要说有。
她咬着牙看向这厮,报他以同样“和善”的目光。
“真是不巧,我可有了呢。”
蔚寒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答道,竟然还莫名有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