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SOLO打完，观众和打游戏的双方都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
闻哲更是频繁走神，被季哲林拿大发明家杀了两回以后，很自觉退出游戏投降。
直到退出游戏界面，闻哲都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这个id……”他点了点这个id，小心翼翼望向季哲林和路桐，吞吞吐吐半天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表达内心的震惊。
“有什么问题吗？”季哲林望了望自己屏幕上胜利的字眼，放下鼠标用再寻常不过的目光地望向表情逐渐狰狞的闻哲。
有什么问题。
这么大一问题你看不见？
闻哲的目光在路桐和季哲林身上来回转换了几轮以后，愈发觉得自己站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仿佛一枚巨大电灯泡，还是100w大功率的那种正布灵布灵闪亮亮发着光。
“没问题没问题。”赶紧摆摆手，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逃跑了。
留下看着id涨红了脸的路桐和一脸淡定顺带喝了口水的季哲林。
“这id……”顺着闻哲的话，路桐也犹豫着问道，“你还没改啊。”
季哲林喝水的动作滞了滞，缓缓将水杯放在一边，很自然地点头接话，“这个号不常用，习惯了就没改。”
“喔……”路桐也点了点头，心里面不知道是雀跃还是百感交集。只是木讷地在他身边坐下，目光闪烁，却不知道该怎么进行接下来的对话。
季哲林看到路桐局促的模样，倒是轻轻笑了一声，缓和氛围“明明说好泡我呢？怎么现在成了我天天往你这儿倒贴？”
路桐脑子嗡得一下，大脑宕机了十几秒以后，才回过神，有些不安地道歉，“最近太忙了。”
声音小得都快听不到了，又补充道“不是倒贴。”
“路桐，拜托你专心一点，努力一点可以吗？”他手撑着下巴含笑望着路桐，语气里带着些诱惑的意味。
活脱脱像一只蛊惑人心的狐狸。
努力一点。
专心一点。
忽得想起来，唐鹭也说过一样的话。
如果不是唐鹭气愤抱怨过季哲林根本不记得她长什么样，路桐都估计他俩串通好一起蒙骗自己的。
不过反过来思考，或许是在“泡人”这条道路上，努力和专心是可以突破障碍解决困境的方式之一。
想到这里，路桐脑子里疯狂盘了一下最近的拍摄计划，又暗戳戳发消息和林安确认了一遍。
才重新抬头，眼神里亮晶晶含有期待，“那……你大后天有空吗？”
“有吧。”季哲林略略沉思，“什么事？”
“呃……想约你出去。”路桐犹豫了半天，才憋红了脸说出剩下几个字——
“泡你。”
-
大后天。
午后。
当路桐裹得严严实实出现在季哲林面前的时候，季哲林都差点没认出来。
女生戴着毛线帽，围着厚厚的围巾，羊羔毛的白色外套下，穿着一条粉粉的裙子。浑身上下包裹得只剩下一双圆圆又好看的杏眼露出，笑眼弯弯望向季哲林。、
“藏这么严实，怕被拍？”电竞选手的作息，下午两三点才刚刚起床，季哲林打着哈欠顶着一头呆毛，问路桐，“不至于吧。”
“你可是禾城Top Star，还是谨慎点好。”路桐开着玩笑，还是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只崭新的口罩，扬了扬想递给季哲林。
季哲林却微微弯了弯腰，整个人往路桐面前凑了凑。没有伸手接，目光带着没睡醒的慵懒，示意路桐。
路桐会意，眨了眨眼睛，又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她踮起脚也往前凑了凑，小心翼翼把口罩在季哲林脸上比划了一下，又仔细将口罩的线绕到季哲林的耳后。全部带好以后，轻轻按了按口罩上的钢条，扣紧。
动作一气呵成，路桐往后退了半步，偷偷喘了口气。
季哲林的目光扫过路桐遗漏在围巾以外的耳尖，微微泛红。
女生的手因为冬季的缘故冰冰凉凉，拂过季哲林脸颊的时候，让原本有些困顿的男生清醒了几分。季哲林却感到了一股热意从心底涌起。
“今天什么计划。”懒洋洋走出基地，季哲林问路桐。
“唔……先去吃个饭。”路桐掰着指头仔细思索了一番，才神秘兮兮笑笑，“然后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没去过。”
午饭在电竞园区内一家很家常的饭店吃的便饭。
两个人话并不算太多，聊了些电视剧的拍摄，战队趣闻，接着就是绕不开的季妈妈。
“还有几天过年了。”季哲林放下手里的筷子问路桐，“你除夕怎么过？我妈让你来我们家吃饭。”
路桐嘴巴里还塞着一块排骨，听到季哲林说“除夕”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表情不大好，慢吞吞艰难开口，“除夕我得去刘燕家里。一年一顿饭还是得吃的。”
尽管每年的除夕对路桐来说，去刘燕家吃顿饭都是煎熬。
刘燕已经有了新的家庭，男方还带着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
每年除夕例行公事去刘燕家吃饭，路桐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局外人，和刘燕温馨的新家庭格格不入。
只是雷打不动的规矩，三年没有变过了。
季哲林探寻的目光望着路桐，修长的手指扣了水杯，关节泛白，“确定要去吗？”
“嗯。”路桐深吸一口气，惨淡笑了笑，“没办法。”
“如果不开心的话。”季哲林顿了顿，目光垂下没有看路桐，“就别去了。”
“得去的。”路桐坚持。
“那如果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好。”路桐咬着筷子点点头，强行扯出一个笑来，“你还不知道我嘛，绝对不会吃亏的。”
因为“除夕”话题沉重的氛围延续到了饭后，路桐心不在焉走出饭店还落下了自己的围巾。
季哲林顺手拿起围巾追出去，围巾捂在手上，还有女生的余温，很暖和。
“别多想。”
站在饭店门口，季哲林扯了扯精神有些恍惚的路桐，趁着女生还未反应过来，一圈一圈细心地重新将围巾帮她围好。
冬日里天气寒冷，水汽从两个人的呼吸后凝结扩散，氤氲在一片静默当中。路桐隔着稀薄的水汽看向季哲林，男生正很专注地帮她围巾松垮垮打了一个结，才重新站直身子。
两个人饭后漫无目的在禾城街头逛了许久。
直到天黑，路桐将季哲林拉进了一家开在巷子深处的酒吧。
也就是她白天神秘兮兮说的“季哲林从未去过的地方”。
巷子很深黑漆漆的没有路灯，路桐轻轻扯着季哲林的衣袖往前走，当看到路边一个亮着灯的“塰”的logo招牌的时候，便拐了个方向，走了进去。
相比于外面的漆黑静默，酒吧里暖黄色的灯光很舒服。外面清吧吧台很小，甚至容纳不下10个人。
在狭小的空间中似乎都是老顾客，互相小声攀谈。
前台调酒师看到路桐，眼睛一亮还很惊喜地打了声招呼，“桐妹！好久不见了。”
目光往后挪，看到路桐身后站着一位身材修长，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生，微微一愣转而一笑，“带朋友来？”
“嗯。”路桐笑着甜甜打招呼，忙不迭地又扯着季哲林往酒吧深处走出，穿过一道厚重的大门，才发现酒吧深处原来别有洞天，竟然是一块livehouse的演出场地，里面熙熙攘攘站了不少人。
此时舞台上的乐队已经开场，下面氛围燥热，不少人跟着节拍举着手和乐队主唱一起蹦着，还有人开火车往人群里冲去。
路桐就这么一路拽着季哲林走到了人群最后黑暗的角落处站定。
季哲林不喜拥挤，她是知道的。所以选择了一个最不容易被发现，也最宽松的位置。
“你应该没来看过livehouse，所以想带你看一看。”路桐笑着指着台上的乐队，“算是放松？”
“以前经常来？”过惯了俱乐部安静的生活，来到如此嘈杂的环境季哲林有些不太习惯，他转脸站在一边已经随着音乐略略在原地蹦跶了几下的路桐。
“对的。”路桐点头，“大学前两年都在这里打工。”
“打工？”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呃。”没有意识到季哲林的情绪的变化，路桐自顾自继续说着，“刘燕当时根本不管我，我助学贷款以后还在这里打工挣生活费。”
舞台上主唱的声音过大，路桐凑近季哲林的耳朵，扯着嗓子交流。
心狠狠地沉了下去，却没有再细问。只是安静地注视着路桐。女生在这种氛围下，相比镜头前的得体从容，相比直播时候的毒舌吐槽，相比自己面前的偶尔羞涩和可爱，此时的路桐似乎放得更开一些。
即便站在最后面，甚至被前面的乐迷挡住了视线，还是随着乐队的音乐开心地蹦了又蹦。
季哲林突然有一种熟悉又眷恋的感觉，三年时间蹉跎了岁月，也改变了人。再见的路桐比当年更冷静自持，却好像很少见她像这样由衷地开心。
季哲林侧着身放在她一侧，阻隔着一些想要过来的人。另一只手虚虚地扶着墙，把路桐半全在自己怀里。
“我超级喜欢他们，正好他们来禾城巡演，就带你来了。”路桐在角落里蹦的开心，还不忘拉一把季哲林，小声安利。
季哲林身高很高，越过层层人群，可以看到舞台上挥洒汗水的乐手，带着全场的乐迷一起肆意疯狂。
再重新转脸目光看回到路桐，路桐却一边笑一边摇晃着看他。
没有喝酒，却目光醉人。
舞台灯光偶尔扫到他们站着的最后黑暗角落，灯光斑驳，照印在路桐的脸上，愈发迷人。或许是人群拥挤空气燥热，或许是台上乐队声音过于着迷，亦或许是抑制不住的荷尔蒙气息在四周四散。
季哲林明明已经将外套脱了下来，只穿着单薄的长袖，内心却是止不住的冲动和燥热。
台上的乐队继续唱着——
“也许有天没音乐”
“我只见见你也好。”[1]
季哲林猛然拉住路桐，对上女生错愕又夹杂着询问的眼神，喉结滚动。
他想亲她。
[1]歌词来源：霓虹花园乐队《无人的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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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狗GKDGK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