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脸皮薄得很，转身闷头跑了。
周衍照看着她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知初发誓，她绝对听到了背后的笑声。
这都走出几十步路了，还能听到声音，后面那个人，一定得意得很吧！
……
沈知初回到了大厅。
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到了，分成各个分部，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
她找了一下自己的座位名卡。
然而在运营部的两个圆桌边绕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小芝也在帮她看，绕了一圈，边走边喃喃自语：“咦，不是跟凡哥说了要跟我坐一起的吗？他给你排哪里去了……”
沈知初的表情有点尴尬。
好在五星级酒店整层大厅的面积巨大，每一桌之间的距离也不近，再加上男生多，闹哄哄的，站着聊天的不少，没显得她特别注目。
消失了半天的凡落总算是回来了。
他也换了套衣服——黑白色的女仆装就算了，还带了个猫耳头箍，看起来跟精神病人似的。
小芝被他这个神奇的造型雷得后退了半步。
“你……你病了？”
凡落摆弄了一下衣服，表情美滋滋的：“不好看吗？我还是自费买的呢！C位就要有C位的样子啊，咱们要吸睛！吸睛！”
“……”
小芝瞪大眼睛，无语了半天，总算想到了关键的事情，“初初的位子在哪里啊？我们俩都没看到。”
凡落“啊”了一声，很震惊的样子，“当然是在PUBG孙教练那边啦！”
沈知初也很震惊，“为什么啊？”
凡落：“这哪有啥为什么的啊，就是各自分部坐的呗，HR那儿出的座位表。”
沈知初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都两个月没回去了，突然就说坐那边去……
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分部的老同事。
特别是孙教练——总觉得自己辣手摧“花”，毒害了他精心培育的好苗子一样，有点没法见人。
凡落可没那么多少女的忧虑，他豪气地一挥手，“不过，你人还是咱们部门这儿的，一会儿玩游戏就算上台也要代表我们部门哦！或者……去偷偷地使一下美人计也可以！”
他指了指PUBG那边的桌子，压低了声音，道：“你看，和尚庙，直男营，毫无战斗力。作为咱们运营活动部水灵灵的妹子，要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哦！”
沈知初：“……”
-
一支娇·沈知初·花被无情地丢去了分部的桌子。
她把头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拉到几乎要盖住眼睛的地方，掩耳盗铃，试图装作无人注意到她。
偏偏大C这个大嘴巴，从来不让人低调起来。
“初姐！快来！我发现你的位子在我旁边诶！！快！”
PUBG分部已经基本到齐了。
三张圆桌坐了个七七八八，有不少的新面孔，已经不是她刚来时、人丁凋零的样子了。
孙教练依然是主教练。
严肃，面无表情的样子。
沈知初都不敢看教练的表情，遮遮掩掩地在大C旁边坐下。
她的左边是大C，右边是ALEX。
斜对面，是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周衍照。
沈知初讪笑了一声，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不过好在有大C，绝对不会冷场——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有点傻白甜，关键时候一点都不掉链子。
一句关于沈知初的调岗事情都没问。
人家当头就是一句：“初姐，你这一身太酷炫了，我爱了！”
沈知初：“……”
呵、呵呵。
你爱什么爱啊，也不怕教练把我们一块儿杀了。
她在心里吐槽。
大C见沈知初笑，还想再吹两句。
眼神一转，突然瞟到了不远处的周衍照。
队长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样子总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可不是阴阳怪气的样子么。
大C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好在活动很快开始，准备的是自助餐的形式，旁边就是一排一排的餐架，上面放了琳琅满目的食物。
沈知初后面有表演，就拿了一杯饮料，稍微拿了点小甜品，放在面前的盘子里。
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公司年会呢。
就算座位尴尬，其实还是感觉挺新鲜的。
特别是各个分部出节目的环节。
沈知初总算是见到了凡落所说的“年会奇观”——炉石分部的节目，居然是十个手指套了清宫剧里那种慈禧太后的尖长指套，打！游！戏！
还是需要操作的射击游戏。
沈知初差点没笑喷了。
大C在旁边连连叹气：“哗众取宠！简直是哗众取宠啊！给我个机会，我用脚虐他。”
“……”沈知初看了他一眼，决定无视他这种幼稚的话，小声问道，“那你们出了什么节目啊？”
大C笑了：“咱们的节目，那可厉害了！”
沈知初很好奇，问道：“有多厉害？”
“教练唱歌啊！厉害不？”
“……”
千奇百怪的节目轮番上场。
总算轮到了沈知初他们。
在前面的衬托下，好像反串跳宅舞也显得没那么搞笑了。
沈知初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小芝、还有运营部的“十八个红妆少年郎”一块儿上了台。
一站定，底下就传来了笑声。
沈知初的余光对上了不远处的周衍照。
周衍照的位置是背对着舞台的方向的，不过此时，他已经把靠背椅转了过来，正面对着舞台。
看起来像是要认认真真欣赏一番节目的样子。
这种微妙的羞耻感……
沈知初迁怒般地瞪了他一眼。
周衍照摸不着头脑：“？？？”
一首歌短短的三分钟，简直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最后一个动作定格的时候，沈知初长长地松了口气。
女仆装凡落带领队伍鞠躬谢幕，底下立马响起了激烈的起哄声。
“凡哥！哇哦！”
“凡哥奥利给！我弯了！”
“这衣服我喜欢！”
沈知初觉得，自己要是凡落，脸大概是能去煎鸡蛋了。
偏偏人家凡落完全不以为然，乐颠颠地点头：“谢谢！谢谢！投我们一票哈！让咱们运营中心拿一次奖！谢谢大家的支持了！”
“……”
沈知初和小芝不忍再看，赶紧一块儿去厕所卸了夸张的舞台妆。
任务完成，这时候才真的有了吃东西的心思。
沈知初拿了一盘子的海鲜，回到桌边。
大C在那儿疯狂鼓掌：“初姐帅！好看！小姐姐天下第一！”
沈知初被他夸得都脸红了，完全不好意思说话。
真的太羞耻啦！
……
沈知初低调地、小口小口地吃了一会儿。
台上的活动还在继续。
她另一边的ALEX不在位子上，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下一个节目是隔壁分部的，中控关了顶灯，只留下两边照明的小灯和中间的镭射灯。
大厅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光线昏沉，沈知初旁边有人坐了下来。
她以为是ALEX回来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哪想到那人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喊她：“小姐姐。”
沈知初吓得手一抖，筷子上夹着的北极贝掉了下来，掉进了酱油碟里。
周衍照从旁边拿了餐巾纸，伸到她面前来，替她擦了一下溅出来的几滴酱油。
沈知初连忙抢过他手上的纸巾，自己赶忙整理了一下。
确定衣服上没蹭到之后，她才轻声道：“你干嘛呀……”
这大庭广众的。
又不是灯全关了，这还挺亮的呢……虽然大部分人不是在看节目，就是在吃饭玩手机，但是他也太过于嚣张了一点。
周衍照挑了挑眉：“我坐这儿，不行吗？”
沈知初被他义正言辞的模样震惊了，张了张嘴，“……这是你的位子吗？”
周衍照把前面的座位名牌拿过来，放到她面前，让她看。
“喏。”
上头清清楚楚的一排英文字母。
“YanZZZ”。
沈知初看了他一眼，“你和ALEX换位置了？”
“没有啊，我本来就坐这里。”
“可是刚刚不是……”
“嗯。”
嗯什么嗯？
嗯是什么意思？
沈知初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孙教练。
教练并没有在座位上，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了。
周衍照笑了，“你怕什么，说也是说我。又不是你把ALEX赶跑的。”
“你这是强词夺理……”
周衍照很不服气：“你怎么不说自己区别对待呢？”
“什么啊……”
“你跟大C凑这么近说悄悄话，也没见你怕人家说闲话啊。”
沈知初都气乐了，“那能一样吗？”
周衍照抱着胸，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什么不一样的？”
“……”
“还是说，我和别人不一样？”
他有点循循善诱地问道。
沈知初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天的周衍照似乎格外有攻击力，把她逼得节节败退。
直到说不出话来。
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吧。
一直是不一样的。
可是这话怎么说呢？
犹豫了一会儿，沈知初拿起了已经见底的杯子，准备落荒而逃：“我、我去拿饮料……”
周衍照冲着她挑了挑眉。
“沈知初，你快点喜欢我吧。今年不早，明年不晚。”
再过5天，就是新年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打直球的小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