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的手压在棒球帽上, 遮住整张脸，他说，“你们先走。”
沈夜赫跟他并肩坐在一起, “心里难受？”
景南说, “没有，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输掉比赛。”
沈夜赫给Domo发了条消息，让他们先走。
Domo问：那景南？
沈夜赫：我带他走。
包间内吵闹的人声退去，沈夜赫按了按景南的脑袋, 景南顺从地靠在他的肩上。
沈夜赫收到一条直播平台管理员的消息，大意是希望他能开直播, 现在好多粉丝都在应援群里说，想看Leo一眼。
沈夜赫点开直播群, 果不其然，好多给Leo发过“零花钱”的女粉丝都在说话。
“Leo现在还好吧？！”
“为什么Leo还没满十八岁！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去蹲着！”
“我十个小号已经散去了，除了蹲点N
OX选手的直播群，SFS、WR都有我的分身, 一旦Leo出现, 马上通知各位集美。”
……
沈夜赫在群里回复：感谢大家的关心, Leo现在很好，比赛完了该休息一下。
沈夜赫：直播？晚一点给大家直播。
沈夜赫点了一根烟, 黑夜中星火明灭，他吐出一口烟雾，正想说点什么，景南开口了。
景南低声，“下次比赛，一定赢。”
沈夜赫笑道：“好。”
沈夜赫开车带着景南回去。
Domo正跟队员一起看苍山的赛后采访。
采访正播到主持人问他，“你怎么评价Leo这名选手？”
苍山坐姿端正, 如他人一样冷硬，他只是略一思忖，“Leo很强，论个人实力和意识，LPL乃至全联盟，排得上前三。”
苍山又说，“但是，他和朱骁松不一样的是，他的游戏风格非常‘独’，独来独往的独。SFS能赢下这场比赛，很大程度上靠着运营和团战取得胜利。”
……
苍山这番话，点破了Domo和教练团队一直以来担心的问题。景南个人实力没话说，只是初入NOX，团队磨合还远远不够，五个一加起来小于五。
复盘的时候，Domo把每个人的问题都说了一遍，最后他对景南说，“你的任务是跟队里的人磨合，尤其是上中辅。”
景南没有异议。
春季赛季前赛结束之后有一周左右的休赛期，NOX全员没有休息，景南成天和朱骁松、吴德、温兰换着排位，甚至时不时和闻洲行磨合，几乎没有别的时间。
有一次沈夜赫端了盘水果过来，景南正跟温兰排位，队内两个演员，各个1-10，景南全程带着温兰，两人二打五，战况焦灼。
沈夜赫问，“你们排了多久？”
景南抽空回答，“三天。”
游戏界面里，温兰的璐璐一直跟在景南屁股后面，举着魔法棒给他套盾。
除了吃饭睡觉，他和温兰整整三天从早到晚都待在一起。
沈夜赫沉默片刻，然后打开直播，“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游戏里景南正2V4，键盘上一通操作没落下，追击时左手离开键盘，转头对镜头挥了下手，“大家好。”
然后逮到一个跑得慢的，收割下人头。
弹幕：
“哈哈哈哈哈夜神不要为难小朋友了！！！”
“夜神吃醋了？”
“有一说一，温兰闪现给Leo盾的时候有一点甜。”
“捶地，谁看到Leo一副纵容的神情？”
……
沈夜赫无视那些调侃的弹幕，对景南说，“休息一会。”
景南头也不回，“还有几个套路没练熟。”
沈夜赫叉起一块莲雾，递到景南嘴边，“来，尝尝，特意空运过来的。”
景南面颊微热，当着粉丝的面，吃了那块莲雾。
沈夜赫笑问，“甜不甜？”
景南舔了舔齿间残存的汁液，“甜。”
这时游戏里对面开大龙了，景南这边两个演员还在对骂，抢兵，他带着温兰偷摸让后，语音里叮嘱，“我下去抢，你别跟。”
沈夜赫说，“温兰，你跟得太紧，站远点。”
温兰：“？？？”
景南利用爆炸果实跳下龙坑，一波极限操作，抢下大龙后也死了。
正吵架的队友也忍不住发了一波6666。
沈夜赫递了块菠萝过去，“奖励。”
景南面颊发热，吃了。
沈夜赫说，“菠萝甜，还是莲雾甜？”
景南：“莲雾……”
沈夜赫笑了，“那莲雾甜还是我甜？”
景南一怔，一不小心在两个演员面前按了大招。
演员队友：
“？？？”
“你才是搞人心态的吧？？”
“SB打野。”
景南面无表情把他们全部禁言。
沈夜赫笑道，“到底谁甜？”
弹幕：
“快从了这个求关注的夜神吧。”
“夜神甜！！”
“再不回答他，这次掉大招，下次闪现没了。”
……
景南抿了抿唇，结束游戏后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沈夜赫跟着一起出去，笑道：“你还没回答我。”
景南一手挡在摄像头前面，低声，“你最甜，行了吧？”
Domo只负责选英雄选阵容，具体怎么练还得看选手，正准备下来监工，一见沈夜赫在附近晃悠，眼皮直跳，二话不说冲了上去，分开景南和沈夜赫。
Domo：“沈祸水，沈妖孽，能不能麻烦你去祸害山皇，祸害庄队？？”
沈夜赫笑着说，“Domo，你最近很有以下犯上的意思。”
Domo隐忍，青筋暴起，“反正不行，春季赛必须拿冠军，景南得好好练习，刚才害得景南交大，差点被举报演员，你问过别人愿意被你骚扰吗？？？”
景南面色一红，没说话。
Domo以为小孩儿被欺负得有点惨了，于是乘胜追击，绝了沈夜赫的念想，“景南，你要是不想让他骚扰你，告诉我……”
“没，”景南抿唇，“队长祸害我就好，没关系。”
Domo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危机感陡然上升，这两人的关系感觉又进了一步。
从阳台回来，沈夜赫吩咐吴德，“去找脑白金，Domo差一口续命。”
吴德，“……哥，你们别老欺负Domo教练，他最近又秃了。”
朱骁松，“是啊，Domo教练说过，我们闭嘴是他生发的动力，他这一天比一天秃，用头发在证明我们话太多。”
……
景南这些天一直在为季后赛做准备，退役选手沈夜赫没人双排，重启基地的健身房，一门心思钻到健身康复事业中。
景南前两天还能被沈夜赫“骚扰”，这些天人影都见不到。
吴德正感受着打野爸爸的爱，“野爹，我觉得我有吃蓝的实力。”
这时景南刚好最后一个平A，拿下蓝BUFF，“什么？”
或许平时景南威胁力太大，吴德缩了缩脖子，“没。”
景南去打峡谷先锋，“下个给你。”
一天训练下来，感慨最多的莫过于吴德。
吴德去找朱骁松吐槽。
吴德：“三白眼今天尤其心不在焉。”
朱骁松来了兴致，“怎么个心不在焉法？”
吴德回忆了一下，“鲨人时举刀的手都不利索了。”
朱骁松乐呵呵的，继续排位，“队长今天没来。”
吴德：“啥？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朱骁松恨吴德不开窍，“没人给你喂水果，给你揉手，在你耳边叫哥哥，这破游戏玩的还有什么意思？”
良久。
吴德才反应过来，“三白眼哪是缺我哥？他是缺个女朋友啊！！”
晚上，景南训练完回房，自己给自己揉了半天的手，忽然想念另一双温柔的大手。
他打开手机看，没有未读消息，兀自咬唇，思考了半天。
十五分钟之后，他走出房间，敲响沈夜赫的房门。
与准备出门的沈夜赫撞上。
沈夜赫手上拎着个草莓慕斯的蛋糕盒。
沈夜赫说，“刚好，我也打算去找你，辛苦一天了，给你买了慕斯蛋糕。”
景南嘴角忍不住微弯，不过他克制了表情，接过蛋糕之后问，“你今天去哪了？”
沈夜赫笑道：“不忍心打扰你们训练，健身去了。”
“哦。”景南抿唇。
沈夜赫低笑，凑近他的耳边，“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景南抬眸。
沈夜赫笑道：“像查丈夫踪迹的妻子。”
景南脸上红透，他努力掩饰羞赧，辩解道：“训练了一天，我只是缺一个揉手的。”
沈夜赫笑道：“现在帮你揉，队霸能原谅我吗。”
景南进了沈夜赫的房间，他们每个人的房里都有一个脏衣篓，方便阿姨进屋拿走脏衣物，景南一眼便看见脏衣篓边上搭着一件汗湿的短袖。
男性浓浓的荷尔蒙扑鼻而来。
是汗味儿。
一般人会觉得运动过后的汗是酸臭的，但景南不这么觉得。
沈夜赫的味道是极富男人味的，让人忍不住想凑到他身前深深嗅一嗅。
“你洗澡了？”景南问。
沈夜赫抱歉笑了下，“还没，中午练完洗了，晚上练了还没洗。”
景南下意识追问，“为什么没洗？”
沈夜赫说，“给你买慕斯蛋糕。”
那家蛋糕店一般到点关门，沈夜赫可能为了赶最后的时间，才急匆匆出门没来得及洗澡。
沈夜赫，“我先去洗个澡，你等我一下。”
景南喊住他，把手递了出去，“揉手，再洗澡。”
景南的手跟他酷酷的长相刚好相反，修长白皙，其实挺像一个女孩子的手。他眯起眼，享受男人指腹粗糙的摩擦感，从他的手腕捏到手指，温柔细致。
最让他享受的，还是沈夜赫的味道。
景南偷偷睁开眼，沈夜赫的脸近在咫尺，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很爷们，他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很帅。
沈夜赫问，“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
景南的手本来只是轻微酸涩，沈夜赫揉捏力道适中，让他浑身都放松了。
景南撩眼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抱他，吻他，粘着他吗？”
沈夜赫手上一僵，揉捏力道轻了点，淡道：“问你哥去。”
景南反手抓住沈夜赫的，“你不是说这方面的问题不懂的话，可以问你吗。”
说实话，至今沈夜赫都没有彻底搞明白景南到底是直是弯，可能弯一点，但没有完全确定。他可以利用景南对他的崇拜，彻底把他掰弯。
沈夜赫不是正人君子，庄飞和Domo对他评价最贴切的一个点，说他是老禽-兽，面对特定的人，他还真是。
“真想知道？”沈夜赫一笑，朝景南勾勾手指。
景南觉得鸡皮疙瘩快起来了，体内生出一种异样的兴奋感，他凑近沈夜赫。
沈夜赫说，“喜欢上一个人，或许有人追求柏拉图式的爱，但我不赞同。”
景南似懂非懂。
“跟爱人在一起的话，当正人君子？不可能，”沈夜赫朝那只绯红的耳朵轻轻吹气，“我会让对方浑身上下沾满我的味道，为我所占有。”
景南觉得那股热气通过耳眼，直接吹进了他的心里。
沈夜赫轻轻一笑，“只是接吻、拥抱？那可远远不够。从身体到心灵完全属于我，一直是我的，而且只属于我。”
这道笑声太轻佻，太撩人，激得景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压了压紊乱的呼吸声，抿唇，试探性的问：“你会为了他不远千里出国，为了他得罪一个背景实力雄厚的集团老总，为了他去挖掘好几年前的真相，甚至为了他挡刀吗？”
最后他低声问，“会对他，比对我好吗？”
沈夜赫揉了揉他的脑袋，“不会了，对别人，不会再那么好了。”
景南心满意足了，唇角掩饰不住的上扬。
为小朋友答疑解惑完毕，沈夜赫赶人，“回去睡。”
景南自从上一次尝到跟沈夜赫一起睡的甜头，有些念念不忘，他说，“我浴室的花洒坏了，今天在你这洗澡，睡你这里。”
沈夜赫提醒他，“我是Gay。”
景南赖着不走，“我未成年，你能对我做什么？”
沈夜赫好笑，“今年下半年你就成年了，这张护身符能用多久，恩？”
景南脸红，“能用多久就用多久。”
景南洗完澡出来，沈夜赫还是想赶他回去，但景南一出来就睡到靠窗的位置，雪白的小腿肚和胳膊同时抱住被子，几乎沾枕既睡。
沈夜赫无奈笑了，扯过被子给他压严实，一人进了浴室。
拧开冷水开关，室内的热气顿时烟消云散。
沈夜赫抬眼，一眼就看见了挂钩上景南换下来的某件脏衣物。
沈夜赫暗道，“小破孩儿。”
他掬起一碰水用力泼到脸上。
热度不仅没有消退，脑子里景南的轮廓愈发清晰。
沈夜赫喉结滚动，扯过挂钩上的脏衣物，紧紧攥在手上。
……
景南看的那些情感类公众号，喜欢上一个人第一个阶段，产生生理yu望。
不知道小孩儿怎么想的，反倒是折磨了他。
沈夜赫冲掉手里的东西，到阳台上抽烟。
作者有话要说： 我被锁了o(╥﹏╥)o一直在跟审核斗争，斗了一晚，整整一晚+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