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游戏竞技>花滑之燃冰>第31章 捉虫

  “姜过敏。”杨心悦从队医手里接过诊断书时,心里一片普天同庆,总算躲过今天。

  然,表面上还是一脸关切与难过。

  她眼红红的看着红红眼的他:“凌哥,对……”

  “杨心悦!”凌骄阳打断她,眼睛带着“你给我闭嘴”的威胁之意。

  伸手拿过诊断书对折好,塞进口袋里,起身走出医务室的门。

  杨心悦一路小跑的追在后面。

  追了几分钟,一直大步流星走得飞快的凌骄阳,步伐总算慢下来。

  杨心悦跟紧了些。

  “跟着我做什么?”

  他停下脚步。

  “怕你出事啊。”

  公事这一关算是过了,但私事还未了结。

  她心底还有事,只是不方便说出口。

  “我出什么事?”凌骄阳看她一眼,“你少惹事就行。”

  “你红着脸出去,跟喝醉酒一样。”

  呵呵,这个比喻让凌骄阳极度不爽。

  杨心悦察言观色能力一流,忙改口:“我担心你,不行吗?”

  凌骄阳一副我用得着别人关心的不屑表情,眼神嫌弃的扫过她,随后看向远处凝望了一会。

  “你是担心我把姜汤是你给我喝的事,告诉洪教练吧。”

  惨了,他怎么一下子猜中她的心思。

  人果然不能做一点坏事。

  特别是在凌骄阳面前。

  不过,她哪里只担心这一件事,还有更担心的事呢。

  只是不可说,说不得。

  “我下次记住,一定不用姜汤给你暖胃了。”她低头认错,小声嘀咕说,“五年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呢。”

  唉大意失荆州,是她在无意中犯下的错。

  五年?原来她关注了他五年。

  凌骄阳眼神恍了一下,回眼看到她搓着手指,一副如何是好,怎么做都不对的表情。

  他匆匆说了一句:“别说了。”

  别说了?那这事算过了。

  她眉毛微不可见的挑了挑。

  凌哥,公事过了,私事还没有了呢。

  **

  走出滑冰场,凌骄阳停在车前。

  跟在他身后的杨心悦站住没有再动。

  他上了车,看了一眼车窗外。

  杨心悦站在车边,呆呆望向他,风吹过她的头发,长发飞扬,红色的双眼在阳光下越发楚楚可怜。

  用风油精提神,也亏她想得出来。

  这得多难受。

  因为这一招,他也用过。

  他轻轻按了一下车喇叭。

  卫国和陈光从车外钻了进来。

  他向卫国看了一眼,已经爬上副驾上的卫国接收到他的意思,边往后面钻边说:“好好好,我坐后面,前面给她留着。”

  陈光:“给谁留?”

  她!

  她?

  她是谁?

  陈光扫视一圈,哪有人。

  卫国:“靓仔,醒目点。”

  卫国搬着陈光的头,往车外看。

  杨心悦跟小猫一样乖乖看着驾驶座上的某人。

  陈光秒懂,反过来一拍卫国的脑袋:“衰仔,还不请人上车。”

  卫国好气又好笑,明明是陈光占了位,他在好心提醒,现在陈光居然有脸编排他。

  陈光被卫国看得不好意思,理亏的干笑两声。

  他伸脖探出车窗:“杨心悦,上车啊。”

  杨心悦摇头。

  卫国回头向凌骄阳喊:“凌哥,叫妹仔上车啦,太阳好晒,妹子晒多太阳,对皮肤不好啦。”

  凌骄阳一副我自岿然不动,你奈我何的表情。

  “让她上车吧,到了基地让她洗车,你看两全齐美。”

  凌骄阳脸色一沉,忽的拍在喇叭上,双眼斜向卫国。

  这一次按得比上次久一点。

  杨心悦赶紧移动了脚步。

  对,这才是听话嘛。

  不对,她怎么一个人往公路上跑了。

  卫国和陈光对视一眼,“凌哥,杨心悦不会因为你拒绝她,想不开吧。”

  **

  药店。

  杨心悦正跟店员询问治过敏症的药。

  店员:“是哪一种过敏?”

  杨心悦:“姜。”

  店员:“这个很少见。”

  杨心悦:“有药吗?”

  “有。”

  拿了药,杨心悦站在201室的门口徘徊了许久。

  门内。

  一片噼哩叭啦的声音。

  卫国:“凌骄阳,你赶紧躺好,不要激动,冷静,冷静。”

  陈光:“你找什么?我们给你找。”

  过了一会,听到卫国的声音:“你别蒙被子啊,你不能捂着。”

  杨心悦默默等了一会,里面安静了。

  听到有脚步声朝门口方向走,她悄然退开。

  卫国和陈光走出来,迎面看到她。

  杨心悦手里拿了一盒子药。

  “我去看看他。”

  “嗯,去看吧。”卫国和陈光眼中互作一番秘不可宣交流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心悦大大方方走进去,回头那两人还在笑。

  杨心悦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他们。

  背对门口躺在床上的凌骄阳,扬声:“出去的关门。”

  不等杨心悦反应,卫国眼疾手快将门带上。

  进门,她一眼看到横在床上的凌骄阳。

  一条薄被从头盖到膝盖处,露出两条腿。

  仅就露出的两条小腿来看,上面红得跟烧过一样。

  过敏反应挺大呀。

  腿上有黑色的腿毛,杨心悦不明就里垂下目光,不敢再看。

  她站在屋中央呆了一会,才开口:“我去买了地扑尔敏,这个治姜过敏,一天一片。”

  隆起的被子动了动。

  凌骄阳本以为他刚刚那声“送客”之言,就将她给拦在了门外。

  哪里想到……

  定是卫国和陈光那两个不嫌事大的。

  他现在不方便起身,只能呆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杨心悦走过去,站在床头:“你还好吗?”

  “……”

  “我给你买药了。”

  “……”

  等了一会,没有回应。

  空气里只有她身上散发的风油精味道。

  有点尴尬。

  她放下药,去冰箱里取了一瓶矿泉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在室内转了一圈。

  “这个衣服扔地上了,我帮你放洗手间吧。”

  她弯腰捡起被凌骄阳随手脱在地上的衣物。

  地上的衣服在放入洗衣桶之前,她都偷摸翻找过。

  口袋没有。

  暗袋没有。

  一切能夹带的地方她都仔细检查过,还是没有。

  想了想,去翻垃圾桶。

  里面只有用过的膏药、棉签、没有别的东西。

  听到身后有响动。

  杨心悦赶紧装作倒垃圾的模样,拎着黑胶袋出来。

  凌骄阳的头从被子里伸出,手横在后脑,正仰面看着她。

  她没有由来的心虚了。

  “这些事阿姨会做的。”他的宿舍向来只有阿姨进来打扫,杨心悦这么走来走去的,他心烦意乱。

  “好说好说,顺手的事。”她嘴上敷衍,心里想着那东西被他藏哪里了?

  走到书桌边,上面除一台笔记本,空空如野。

  借着擦桌子的机会,她翻开看了一眼,没有压在下面。

  凌骄阳看在眼里觉得稀奇,怎么有这么傻的女生,在他眼皮底下翻翻找找的,还一副要给他的宿舍来一个大扫除的理所当然样子。

  杨心悦不死心,很想看看屉子里是不是藏了她要找的东西,找了借口:“我宿舍有蟑螂药,要不要给你放一些。这东西就喜欢躲在抽屉里。”

  她期待凌骄阳是个怕小强的洁癖男,会立即清理抽屉。

  “被我灭了。”

  墙角有一瓶杀虫剂,加强型的。

  “……”

  “药记得吃。”她实在没招了。

  他终于别了一下眼睛,看到了药盒。

  这是第二次送药给他。

  她也注意到他有看那盒子药。

  好像能说的都说完了,想找的东西却没有找到。

  杨心悦往门口看了一眼:“我走了。”

  他没有挽留。

  走到门口,她回头:“上次给你的云南白药,你吃了吗?”

  他目光闪了闪,半晌才答:“吃了。”

  杨心悦勾头看脚尖,“那个,对扭软有好处,用白酒送服。”

  “知道。”他的声音软了很多。

  杨心悦抬起头:“今天为什么帮我?”

  “……”他眼尾挑了挑,脸上的红潮越发没有消退的意思。

  杨心悦声音低低的:“做搭档就是要互相扶持,我记着你的好。”

  凌骄阳再怎么想绷着脸,听到这话,也是有些动容。

  哈城的女生,都这么直接吗?

  他眼色微微闪出暖意。

  杨心悦:“我昨晚没有睡好,真不是故意的。”

  “你想说什么?”他问。

  杨心悦:“我重新写份检讨书吧。”

  “哦?”

  “以旧换新。”她大胆了些,“能不能把之前那份还我。”

  “?”

  她当他默认了。

  从门口奔到床前。

  伸手来讨。

  他眼望了望她:“你确定要回去?”

  “是。”

  他在被子里挪了挪:“重新写,就要一万字。”

  啥?

  这不坐地涨价吗?

  “你你你……”她倒吸一口凉气。

  凌骄阳:“我什么?”

  杨心悦:“你到底有没有看那份检讨书?”

  凌骄阳:“我白天上课早晚要训练,哪有那个时间看你幼稚无比的五千字。”

  “所以,你只是收着,从没有看过。”她还是不太信。

  凌骄阳微微虚眼,想了想:“我不喜欢字丑的东西,所以当天收了后,就不记得放哪了。哪天找着了,还你。”

  他早看出杨心悦送药只是一个借口,她是来找东西。

  还给她,哪那么容易。

  他平日里一贯清冷习惯了,虽说大学里少不得有女生爱慕主动出击的,但他的心思全在花滑上。

  那些借口找他学花样滑冰的,有不少还曾经加入了冠宇俱乐部。

  不过没有撑过一个月的,均是要死要活的来,偃旗息鼓的走。

  久了,他成了众女生眼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男神级人物。

  因而深大和冠宇都有流传一句话,能在花滑界立足的女生,才有可能走近凌骄阳的生活。

  杨心悦将信将疑的审视完,室内简单无比的陈设。

  的确也藏不下什么东西。

  只差这张床没有检查过了。

  呃……

  她抱着最后的希望:“要不我给你把床单洗了吧。”

  说着要去掀他身底下的垫子。

  他眼尾闪过一丝错愕,她这样急着要找检讨书,莫不是里面还真藏了什么东西。

  不行,身为队长,他有义务对队员的思想品德做一个了解。

  毕竟花滑队员很多都坚持不了几年,就要面临停滑,转行,升学等等问题。

  他帮不了她,但这事跟李潇说说,也算对得起朋友了。

  想到这里,他一把按住薄被说:“我没穿衣服。”

  伸到被子前的手一抖,马上打住。

  “啊,我想起了今天得减重一斤,我得去做个运动。”杨心悦转话转得极快,暗说好险,差点就晚节不保。

  凌骄阳听到门砰的一声响,一直忍着没有笑的脸,突然崩了。

  蒙头缩入被子内,几秒后,他被憋得透不过气,一下子掀开了被子。

  手里赫然多了一张纸。

  纸在手中扬了扬,往空中一抛,落下来,吹气,纸往上飞。

  过一会,纸悠悠下坠,盖在他的脸上。

  纸下的脸止不住的耸动。

  就在杨心悦进来前,他在被子里脱衣时,看到了枕头下压的纸。

  黑暗里,纸上显出几个白色的字。

  这是用一种夜光笔写的字。

  只有在没有光的黑暗环境下才能看到。

  “十六岁,成为他不可替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