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舟无视，继续道：“如果他能进前三，直接首发，这样他上位也体面，我对所有人也有交代，你也爱怎么怎么样。”
“呵！”陆霄冷笑一声，脸沉如水，“如果打不到呢？”
关舟耸耸肩，理所当然道：“达不到就二队啊。”
二队，陆霄不屑一笑，“我不会让他去二队。”
与其让宋祁到二队去蹉跎浪费，还不如将他托付给风似水。
陆霄态度坚决，“就算他不去，或者去了打不出成绩，我能接受的最次安排，是我的替补。”
“还有，前三首发，我不接受。如果你硬要这样安排，那你想买Ensky，除非他冠军。”
“替补？”关舟压根没听陆霄的后半句，盯着陆霄考虑了会儿，欣然接受，“替补也行啊，不过前三首发没得改，而且，越过二队三队直接上替补，也得给二三队一个说法吧？”
？？？
还特么要说法？
陆霄秒黑脸。
关舟也不想再和陆霄闹翻，思索了下，折中道：“前三首发，前十首位替补。如果他没进入前十，也替补，但是赛季内不做首位替补考虑，规矩照旧，和二队竞争上场机会，这样可以吧？”
和二队竞争，对宋祁而言基本无压力。
关舟这样做相当于走个形式，给二队选手一个交代。
陆霄微眯了下双眼，没反对，但心情不爽，也没说话。
关舟以为陆霄还不乐意，激将道：“按照你说的，他有脑子有思维，反应也快，技术也强，前十对他来说并不过分吧？”
不过分？
去SOLO赛这种人吃人的比赛上和三百个老阴逼争前十不过分！
陆霄被气笑了，“你说那个Ensky，能拿到前十么？”
“上前年Ensky的KAD5.3，人头积分27，排名仅次于你，第二。前年KAD5.1，人头分25，排名第三。去年KAD5.2，人头积分21，排名第三了解一下？”
陆霄：“……”
陆霄不爽：“成绩逐年下滑也值得吹？”
关舟：？？？
哪只眼睛看见人逐年下滑了？
陆霄这摆明了就是鸭子死了嘴硬，关舟也不让道：“你家小男友有成绩了再来说这话OK？”
“呵！”陆霄冷笑。
关舟说到韦飏宛如是他亲儿子似的，语言中都洋溢着骄傲，陆霄甚至觉得关舟在踩一捧一，话里话外都隐隐有点瞧不起宋祁的意思。
陆霄暗磨了下牙，更不爽了，“他多大？”
“真不巧，”关舟欣赏韦飏，他确实挺得意的，“比你的小男朋友还小一岁。”
还小一岁？
还小一岁就他妈上好几年比赛了？他家在联盟有亲戚啊？
“几岁？”陆霄不信且护短，十分想踩他。
关舟：“20。”
“哦！”
陆霄笑了，“很不巧，我家小男朋友今年十九。”
关舟：？？？
“不仅年龄有优势，他还在一个全是新人的表演赛上割了你家突击手的喉，一击毙命。”
关舟：“……”
“不仅如此，”陆霄越说越愉悦，“他还成功从你家引以为傲的狙神手里溜了，破了你家狙神弹无虚发的传说。”
关舟：？？？
关舟眼都瞪直了。
陆霄笑看着关舟，语气狂妄自傲至极：“Ensky，一个被狙神压着打，而且状态逐年下滑的奔三选手，和他还真没什么可比性，劝你眼光放长远一点，谢谢。”
关舟：！
关舟是真的佛了。
韦飏一个各项高端比赛，世冠亚军，SOLO奖项年年拿的选手，被陆霄说得一文不值，不如一个表演赛未获奖选手就算了。
21岁就他妈被迫奔三也算了。
怎么这傻狗护起短来连自己都踩？
“你脑子瓦特了？”关舟是真的无语。
“清醒得很。”
陆霄不但清醒得很，甚至因为踩到韦飏而身心舒畅，心情愉悦到想唱首歌。
关舟不理他了。
宋祁的事情算暂时达成一致，陆霄神清气爽，起身提起水杯，临走了又回头继续对关舟道：“哦对了，我有必要再着重给你强调一遍，他来以后别再叫错他的名字，他叫宋祁，年龄19。”
“嗯哼，”关舟正收拾桌上文件，经陆霄提醒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问道：“对，你现在可以交代了，又林休又宋祁的，还长缩水了，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怎么回事…
陆霄本来都打算走了，既然关舟想知道具体的…
陆霄想了想，索性又走回来，放下水杯，拉开椅子坐下，添油加醋、短话长说的将宋祁为何是林休，他当年为什么不去别的战队，唯独来了OG这件事，拆分成□□纲，一百八十细则，换着视角顺序的给关舟讲了一遍。
末了，陆霄拧开水杯喝了口水，总结道：“总之，他是我的粉丝，十三四岁开始喜欢我，当年来OG，就是为了我。”
傻逼！
关舟听得白眼直接翻上天花板，很想掌自己一嘴巴子，嘴欠问这个搞毛！
一开始关舟没听出什么异常，还认认真真的听着，直到听到陆霄拉长揉扁讲第三遍时，关舟终于听出来不对劲了。
陆霄成功将关舟的情绪从平静，茫然，迷惑，讲到了震惊，愤怒，不耐烦，以及极其不耐烦。
以至于关舟骂骂咧咧摔门走的时候，撞了自己一下也没跟陆霄计较。
陆霄心情颇好，关舟走后自己又坐了会儿，重新拿起水杯起身去了训练室。
深夜十一点，陆霄根本无心训练，索性早早下机回了房间。
当时在飞机上聊到替补和二队的时候，气氛有那么点意思了，自己问宋祁的问题，他只顾着害臊，一个也没答。
甚至连签约费都没提过。
现在自己自作主张的替他应了solo赛…
陆霄躺在床上，握着手机，盯着宋祁的头像翻来覆去琢磨了好一阵，不知道怎么开口。
别的战队的新人，前两年基本都不会上SOLO赛。
原因无他，SOLO赛简直就是新手炼狱，稍不注意就会被阴到自闭，打到心态爆炸。
心态差一点的，可能从此就废了。
而自己口口声声要宠在手掌心的人，却要打了SOLO才能成为OG的新人…
陆霄自嘲一笑，大段大段的文字删了打打了删，犹犹豫豫了半小时，半个标点符号也没发出去。
另一边，宋祁穿着睡袍倚在床头，看着陆霄聊天框顶持续了半个多钟头的正在输入：“……”
宋祁绻恋的看了眼床头陆霄的照片，无奈笑笑，打字：“队长？”
！
陆霄看着宋祁突然发过来的消息，意外的愣了下，笑回：“心有灵犀？我正准备给你发消息呢，你就先发过来了。”
“嗯。”
宋祁秒回，“我看你正在输入了快半小时，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
陆霄看了眼时间，自己回房间才半小时，感情从一开始就看着呢？
这…单单一个心有灵犀说不过去吧？
搞不好宋祁等了一天自己的消息。
陆霄心里那点纠结瞬间全没了，嘴角缓缓挑起，心情无法言喻。
宋祁：“是关于我想进og的事情？”
“其实我可以从青训队开始。”
陆霄调戏宋祁的文字还没发出去，突然看见这句话…
陆霄指尖倏地顿住，愿意从青训队开始什么的，陆霄虽然已经听过一次了，但再看一次心里还是会酸酸胀胀，软得发疼。
陆霄看了会儿，默默删除已经打好的调戏文字，认认真真道：“不用去青训队，做我的替补，好不好？专属替补。”
“好。”宋祁的回答干净如旧。
陆霄心情既美又复杂，停顿了下，忍不住道：“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不问问别的？”
宋祁：“问什么？”
“不关心签约费，不关心以后的奖金福利？”
“都好。”
都好？
陆霄轻笑，心痒得不行：“你这都好的意思…是给多少都行？”
宋祁：“嗯。”
“给多少都愿意来做我的替补？”
宋祁：“……”
宋祁看着陆霄的消息，这是又开始了？
宋祁无奈了，但不得不宠着。
宋祁：“嗯。”
陆霄：“……”
陆霄也无言了，乖成这样，怎么能不宠着？
一个人在房间的陆霄笑得毫不掩饰，“给你999万好不好？还是要个整数，1000万？”
几秒后，宋祁：“1000吧。”
陆霄：“……”
这么明显的暗示选1000？
陆霄长嘶着琢磨良久，费解了。
有时候觉得宋祁言语之间都是勾/引。
但真想挑逗一下他，升华下感情吧，他又表现得铁直！
但凡有点心，都能听出自己说的999是什么意思。
陆霄打字：“ok。”
还未发送，宋祁又道：“1000代表十全十美，我想要满的，全部。”
你的全部。
后面这句宋祁没打出来。
十全十美这个答案…
陆霄皱了皱眉，虽然不太理想，但也勉强算个好的寓意。
“好，”陆霄答应了，“那就1000。”
宋祁：“谢谢队长。”
“……”
这是又要结束话题的意思？
陆霄还就不信邪了，掀了被子下地，边走边打字道：“也不问问做我的替补难不难吗？”
宋祁这次没秒回，停顿了两秒，顺着问：“难吗？”
！！
行！
总比回不怕好。
陆霄：“别人难，但你不难。”
“好。”发过来后，宋祁又发了两个微笑的表情，“谢谢队长。”
陆霄：“……”
陆霄扔了手机往沙发上一摊，哭笑不得，且深感无力。
就不能问一句为什么别人难我不难吗？
好好的调着情，调着调着就调死了！
还是上氧气机都救不回来那种！
陆霄无力的瘫了会儿，又重新振作精神，双腿一蜷一伸坐起，捡回手机，迅速往前翻了下聊天记录。
通过宋祁简单干净、且坚定的文字，陆霄得出，宋祁可能喜欢含蓄一些，最好细水长流，循序渐进、水到渠成那一卦的？
对自己这种三句就想上手的不太喜欢？？
行吧。
陆霄清了清嗓子，不发春了，“先别谢，还有正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另一边，对陆霄三句就想上手毫无意见，但十分不习惯陆霄反被动为主动，拿自己当乖零调戏的宋祁：“？”
“征求？”
陆霄：“嗯。”
“如果有直接上首发的机会，但是可能要求有一些高，甚至有些苛刻，你会愿意试试吗？”
陆霄：“比如亚洲区的solo赛。”
宋祁眸底蕴动了下，修长手指飞快拨动键盘：“什么意思？”
“就是…”
陆霄捻捻手指，整理了下措辞，尽可能轻松的将SOLO赛的事情传述了一遍。
末了，陆霄试着道：“愿意去试试吗？”
宋祁顿了两秒没回消息。
陆霄突然就后悔了，指尖飞快打字：“我就随便问问，你不用有压力。”
“而且我觉得参加SOLO其实没什么意思，比赛上都是些老阴逼，参加SOLO赛根本不是证明实力，顶多算锻炼心态，学会如何…”
“我去。”
陆霄：“……”
陆霄本就有些麻木的手指一僵，半响无言。
沉默了足半分多钟，陆霄活动了下手腕，删除打好的字，重新道：“你…真的要去？”
“嗯。”宋祁这次没停顿，几乎秒回。
“考虑清楚了？”
“嗯。”
陆霄：“……”
陆霄又看了一眼两人的对话，突然有种持爱行凶的愧疚感。
仗着自己是他喜欢的偶像，仗着宋祁对OG的感情，对他的要求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明知道宋祁不会拒绝…
也明知道他在SOLO上拿不到成绩，明知道他会艰难…
陆霄突然心口一疼，是真的后悔了，“你以前…看过SOLO赛吗？直播回放都行。”
宋祁秒回：“看过。”
“队长的每一场比赛我都看过。”
每一场都看过！？
陆霄：“……”
陆霄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偏了。
好好的聊着正事，这…
“每一场都看过？”
宋祁：“嗯。”
陆霄实在忍不住，嘴角高高挑起，“那…看出什么了吗？”
陆霄满眼期待。
“嗯。”宋祁回了个嗯字，然后用语音道：“真正的，SOLO赛。”
陆霄：“……”
怎么刚才宋祁主动加一句自己的每场比赛他都看过，不是出于发乎情，想越乎礼的意思吗？
主动撩了别人，转眼他自己就一本正经了可还行？
难不成那句‘队长的每场比赛都看过，’不是想调请来的？
陆霄沉默了下，被气笑了。
自己主动的，他不接茬，他主动的，他还是不接茬。
看着斯斯文文，体体贴贴一小哥哥，怎么着内在还是个钢铁直男？？
陆霄遥想当年，宋祁小时候好像也不这样啊，明明挺通透一小孩…
陆霄叹了口气，默念了两遍他喜欢循序渐进，他喜欢循序渐进。
然后默默又听了一遍宋祁的语音。
宋祁将真正的几个字咬得极重，说明他是真的看明白了SOLO赛上的勾心斗角。
他可能…真的做好了准备？
陆霄瞬间心情复杂，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决定好了？”
宋祁：“嗯。”
“好。”
发送片刻，陆霄想了下，又继续道：“既然决定好了，就早点到基地吧，我给你练习练习？”
宋祁：“好。”
“xr那边现在怎么说？需要我去处理吗？”
宋祁：“不用，xr我已经处理清楚了。”
“真的？”
宋祁：“真的。”
行吧。
既然宋祁说处理好了，陆霄也不想追着问，显得自己很怕麻烦似的，“处理好就行，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和我说，知道没？”
宋祁发了个乖巧点头的表情包。
陆霄盯着表情包笑了下，转而又道：“那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发我个定位，我去接你？”
宋祁没犹豫，听话的分享了定位给陆霄，然后打字，“随时。”
随时？
陆霄眉峰一挑，看了眼刚跳零点的时间。
夜深人静，和心上人谈情说爱他说随时…
陆霄抖m体质又犯了，“随时来接你都行？”
宋祁：“嗯，我随时都可以过来，队长不用接。”
“我要是想接呢？”
宋祁：“……”
沉默了下，宋祁还是回了个好字。
“好？”
宋祁：“嗯。”
陆霄：“……”
宋祁每一个乖巧的好字，每一个顺从的嗯字，都不偏不倚敲击在陆霄的忍耐力上，效果堪比催情剂。
偏偏小朋友不知道是真纯情还装纯情，他似乎意识不到这种危险。
陆霄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实在有些情不自禁：“那我现在去接你，方便吗？”
宋祁那边停顿了下，又送过来一份催情剂，“好。”
陆霄：！
作者有话要说： 陆霄：我要不是念着我是个人，今晚你就要无了宝贝。
宋祁笑而不语。
其实做人没什么意思，队长能不能不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