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重生之专业卖惨【完结】>第156章 飞流湖岛

  刑枢只猜到石若颜会在新城的建设上凑热闹,却没想到石若颜凑热闹的地方竟然是棺材铺。

  不过石若颜出手阔绰,刑枢并不介意他买下地契来做些什么。

  “我还以为石公子这会儿应该在安抚小美人呢,怎么有心情来飞流湖岛了?”刑枢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唉,说来话长,刑少主只需要知道,这事与那瑰石有关系就行了。”石若颜摆摆手,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刑枢:“……”那你何必提一句瑰石呢?

  “既然刑少主近日不必露脸,明天就与我们一起吧,石家包下了一整艘行海船,保下刑少主一行,还是可以的。”石若颜提出了邀请。

  刑枢眼珠子一转。

  莫丞在一边道:“我们知道刑少主的顾虑,石家和莫家都是商贾世家,商人嘛,一般都是以赚钱为主,那些宗门之间的事情,我们是不在意的,说得现实一些,他们得利,并不代表我们得利,反倒是城印在刑少主这里,我们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刑少主现在在我们眼中,那就是大量的钱和灵石,我们供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你呢?”

  这倒是事实,现在刑枢手中掌握着大量的契约,若是刑枢出事,除了得到城印的家族,其他的家族的损失是巨大的。

  能搭上石家的船,顺利出行的概率也会高一些。

  “那就有劳石公子了。”

  ……

  话虽这么说,但是到了第二天,石家包下的行海船还是被拦了下来。

  原因无他,实在是那位诡面木樨太过于猖狂了,就在昨天晚上,他竟然还盗走了西家家主的家传宝玉。

  西家家主已经气炸了,已经倾尽全族之力,搜查这个可恶的盗贼!只要能抓到,生死不论!

  另外,西家主还自掏腰包,提高了诡面木樨的悬赏金额。

  仅仅一夜的时间,原本一万五千的上品灵石,现在已经变成了三万上品灵石。

  石若颜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排查自己船上的人,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所以,西家主这是在怀疑,我家的船上,会包藏诡面木樨那种大盗。”

  “石公子别误会,我们家主没有别的意思。”负责人双手拢在袖子里,笑眯眯地看着石若颜:“石公子,我们也只是照章办事,还请石公子别为难我们。”

  石若颜表情渐冷:“这样啊,看来,西家主是不打算给我这个面子了,那就查吧,不活我可先说好,万一你们没有查出诡面木樨,那么我们两家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负责人:“……”

  这事他可做不了主啊!

  “石公子,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负责人的脸色有点难看。

  “那你们又何曾为我想过呢?”石若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查吧,好好查。”

  负责人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扯开了一个笑容:“石公子莫要生气,是我唐突了,我们这就走。”

  石若颜微微挑眉:“不查了?那我可就开船了。”

  “请……”顿了顿,那人又咬牙切齿道:“若是诡面木樨离开了陵水城……石公子你……”

  石若颜:“哦?我怎么了?你们抓不到人,就想怪到我身上了?是我不让你们查的吗?来啊!”

  负责人:“……”查,就是两家的事,不查,也是两家的事,太难了……

  眼看着石家包下的海行船渐行渐远,负责人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人道:“石家的船上,查过了,没有诡面木樨,你就这样禀报,不要乱说话,知道了吗?”

  那人不解:“为什么啊?万一他真的私藏了那个大盗呢?”

  “笨!现在他人都被我们放走了,就算真的有,也必须说没有!不然我们不就是共犯了吗?!”

  所以,为什么要放他走啊!

  “他都那么说了,要是真的查了,他翻脸了,家主只会更生气!”本来就丢了一块祖传宝物,现在还要丢了与石家的合作,不管原因如何,这气都要撒在他们身上!

  “就这样吧,我们去查下一个。”

  “是。”

  ————

  三天后,飞流湖岛。

  这是一个四季如春的海中之岛,充足的灵气,如画一般的景色,如梦境一般的灵杰之地。

  当然,这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随着百年来,行海船的开放,各个岛屿和仙寰大陆之间的流通渐渐多了起来,人多了,仙境的神秘感也就渐渐的消失了。

  不过,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看到如此景色,还是会忍不住惊叹。

  尤其是看到那海岸边铺满的金色软沙,以及远处那如烈火般红艳的火树,以及火树上开满的银色花朵时,有些修士甚至等不了靠岸,就御剑飞了过去,想要近距离看看这稀奇的植物。

  “这些树实在是太霸气了!我一定要带一些回去,就种在我家院子里!”

  “别想了,这火树一旦离开了飞流湖岛,就会死的,养不活的,你买回去只是白白花钱罢了。”有经验的人赶紧出声阻止。

  “咦?为什么啊?因为没有这些金色的沙子吗?那我也把沙子买回去!”那人显然对这闪亮亮的东西抵抗不能。

  “和沙子没关系,你没发现,这火树只长在海岸边吗?它靠的是海水和这里独特的海风,也就是说,别说带回仙寰大陆了,就算是带到了别的岛上,也是不行的。”

  正说着,一股微咸的海风吹过,火树齐刷刷地动了起来,摇摆着,又开了几朵银色的花。

  “确实,这海风里带着光属性的灵气,若是没有光属性灵根的人持续给火树供应灵气,一直靠着这些成长的火树,很难活下去。”石若颜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关窍。

  这时,一群身穿银色高领短袖长裙,腰上别着金红丝带的女人款款走来,领头的女人头上还戴着一个高高的银色发冠,发冠上镶嵌着红色的珠子,妆容也比其他的女人要精致得多。

  “诸位是来参加入选会的吧?请这边来。”领头的女人朝身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飞流湖岛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屏障,外人想要进入飞流湖岛,若是没有引路人,便只能在岛岸上绕路。

  四大宗门为了让这次的入选会举办顺利,显然花了一番心思。

  众人跟上了那些女人的脚步,很快便穿过了火树,走过了一片白茫茫的雾色,眼前才豁然开朗。

  那白色的雾气像是将飞流湖岛的岸边和内陆分隔成了两个空间似的,穿过雾气之后,所有之前没看到的城镇,没听到的声音,全都显露出来。

  “前面就是永和城,诸位仙家直接进城即可,我等还要去为下一行人引路,就不多送了。”女人声音清冷的念道,还不等其他人作何回答,就消失在了原地。

  “飞流湖岛的美人果然多啊!刚才打头那个女的就很不错!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道侣。”有人忍不住垂涎道。

  “噫,小兄弟这就见识少了吧!长得像她这样的,肯定是千人骑万人骑了,脏得很!”

  “你怎么知道?”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看她那腰,那腿!肯定都是干那事练出来的呗!”

  “嚯嚯嚯……”一个特殊的笑声突然出现,吓得说话的那个男人一蹦三尺高。

  “你你你!你这个妖女怎么在这里!”

  “嚯嚯嚯,这里又不是你家开的,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黑衣女人一手拿着一枝火树枝,枝上还有闪亮亮的银花,一手掩着嘴,笑得十分渗人:“你不要紧张,虽然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恶意揣测了古氏的祀女和祀女长,但是你这么厉害,一定不会在意人家古氏还收不收你的,对吧。”

  “哦哟,对了哟!刚才那个大美人,是古氏家主的女儿哟~~她的修为不错,一定听到了你对她的“赞美”吧?”黑衣女人折下了一根火树枝,插在了自己的头发上笑嘻嘻地离开了。

  男人顿时脸色惨白,石化般站在原地,满心里只有五个字——完了,全完了。

  才一上岛,就得罪了古氏家主的女儿,那他的试炼还有戏吗?

  事实上,他甚至不用想他在古氏还有没有戏,因为在一众人进城的时候,只有他被挡在了城外。

  显然,那位古姑娘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众人的行事和说话也都低调了起来,老老实实地在城里找地方入住。

  入选会是在三天后,刑枢原计划是想趁机去穆家看看,结果却发现,飞流湖岛的灵气实在是太充足了,他仅仅只是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就感觉自己丹田里的灵气浮动起来

  于是原计划赶不上变化,刑枢在客栈里设下禁制,闭关了三天,修为提升到了金丹中期。

  其实不止刑枢,一些新上岛的修士甚至还直接突破了,雷劫之云遮天蔽日,生生在飞流湖岛上持续了三天三夜。

  球球统计了一下,仅仅只是在这三天之内,就有三个修士突破到了金丹,两个修士突破到了元婴期。

  四大宗门招收新人弟子的最基本要求,就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所以很多心动期的修士疯狂修炼,勐磕灵石,就是为了赶在入选会开始的时候,突破到金丹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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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至(一)

  你们懂!

  新年将至,城里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狮龙共舞,喜气洋洋。

  刑枢洋洋洒洒的写了四封书信,分别挂在了四个滚远白胖的鸽子身上。

  鸽子是真的胖,胖到勉强能飞的那种,于是大大的一封信挂在它们身上,就显得无比的沉重。

  不过这没关系,刑枢并不担心它们飞不到目的地。

  刑枢指尖在空中一划,四条燃着黑色焰火的裂缝便出现在眼前。他一一撕开了那些裂缝,把鸽子塞了进去。

  而另一边,看到熟悉的空间裂缝,正高兴地想要过去打招唿,结果却只看到一只滚圆的鸽子的四人:“……”

  鸽子艰难地扇动着比自己的体型小上许多的翅膀,脚上绑着把它的身体还要大的信,上上下下,起起伏伏,跌跌撞撞地飞到了他们各自的面前。

  逄君邪直接拆下了鸽子脚上的信,将白鸽垫在手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那顺滑水亮的羽毛。

  信很长,但是逄君邪看得津津有味,眼神每扫过一个字,指尖就在白鸽生无可恋的小脑袋上点一下。

  一封信看完,逄君邪便火速起身,命人将之前定好的回程日子提前,今天就走。

  ……

  逄君邪以为自己是脚程最快的,结果当他回到那熟悉的仙府里时,发现里面已经吵吵闹闹做一团了。

  能比他还能闹腾的人,除了穆悦,逄君邪想不到第二个。

  果然,才一推门进去,逄君邪就被一团面粉扑了满脸!

  嗯,还是黏答答的那种……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地,它们太黏了!”穆悦的手上沾满了黏黏煳煳糯米面煳,一脸歉意道。

  “这个不能沾水,不然会很黏手。”刑枢淡定地将揉好的一个个圆圆白白的团子放进烧热的油锅里,又用筷子将锅底黏在一起的糯米团子分开。

  “我也不想啊……可是可是……”穆悦摊开自己那双自然分泌黏液来保护皮肤的双手:“我控制不住……”

  “啊!你个白痴!你一条鱼揉什么面团!你揉出来的面还能吃吗?!全都沾了你那该死的液体了!”逄君邪撸起袖子就直接上去掀鱼。

  刑枢用筷子夹起一个炸得金黄滚远的油果,放在一边的盘子里,“其实也不用嫌弃,悦悦现在也算是百年人鱼,浑身都是宝,体液是大补,熬出来的汤能滋养脾胃的,我在灶上熬了一锅,你饿了可以先喝汤。”

  逄君邪:“……”

  被抓住尾巴的人鱼啪嗒啪嗒地甩着尾巴:“听到没有!快放开我!我好歹也贡献了一道菜啊!”

  逄君邪:“……你只是放了一些……一些水而已!”

  “谁说的!”穆悦的长尾挣开了逄君邪的手,双手抱臂,一脸骄傲道:“我可是烧了一大锅的热水,然后躺在里面泡了整整七个时辰,一边泡一边洗刷,而后加入红枣桂圆干参,又熬了七个时辰!再加入葱姜蒜……”

  逄君邪:“……”

  “这不就是你的洗澡水!”

  “别拽我尾巴!”

  ……

  趁着两人彻底把屋子掀翻之前,刑枢动作飞快地把剩下的油果从锅里夹了出来,在盘子里码得整整齐齐。

  又重新和了一些糯米粉,揪出一个个小团子,擀成了圆圆的面饼,撒上葱花,用勺子舀了一些香芋酸菜碎,放在面饼上,包成两头尖的长条。

  “啊!我要帮忙!”穆悦将手上黏煳煳的糯米粉抹到了逄君邪的脸上。

  逄君邪趁机抓住了他的尾巴,朝不远处的水里一甩!

  “别瞎捣乱!”

  因为人鱼不能离开水太长的时间,所以刑枢在每个房间都装了一个水池,水池下面有一条水道,可以通往任何一个房间。

  因为过年要准备的东西多,刑枢两间厨房都开了,一边专门拿来烧火熬汤炖骨头,一边用来煎炸烧菜。

  穆悦不甘不愿地拍了拍水,顺着水道游到了正熬着鱼汤的厨房,把自己洗干净了,才跳进大锅里,盖上了锅盖——生闷气。

  因为有了逄君邪的帮忙,刑枢炸油馍的速度就快了一些,很快做好了一大盆。

  看看天色,也到了该准备年夜饭的时候了。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木门被从外面打开,一股风雪的寒气冲上了屋内热腾腾的气息。

  梓央的发上和衣服都堆着白花花的雪,唿出的气息清晰可见,空濛的灰色眸子里映出了刑枢的身影,视线中透出了愉悦地笑意。

  “我回来了。”

  那么隔着一段距离,都仿佛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唿出的冷气。

  逄君邪刚想说,你蠢鸟看到下雪就不知道挡一把伞吗?

  就看到刑枢一脸心疼地走了上去,给梓央拍掉了衣服上的雪,又将梓央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手心,使劲地搓了搓,再放在嘴边哈气。

  逄君邪:“……”我为什么要挡伞?

  “先去换一身衣服吧。”刑枢将梓央的手搓暖了一些之后,才放开了他。

  “嗯,厨房在煮东西吗?我去看火?”

  梓央将头埋进刑枢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身上的寒意都能因此驱散了。

  刑枢脖子被他拱得有些痒,正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自己身后也贴上来一片热乎乎的硬邦邦的东西。

  “枢枢,我也很冷。”逄君邪伸手从后面环住刑枢的腰,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我回来的时候,你都不关心我?”

  刑枢:“……你不是忙着和悦悦打招唿吗?我看你挺热乎的啊。”

  “我那是因为……”逄君邪眼珠子一转:“算了,没什么,反正我现在就是很冷,冷死啦。”

  “……”刑枢的手便往后伸去,一下抓住了某样东西:“呵呵?冷?”

  逄君邪的唿吸顿时粗重起来,抱着刑枢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梓央左右看了一眼,指了指不远处地案台。

  逄君邪顿时会意,直接将刑枢打横抱了起来。

  刑枢:?

  刑枢推了推逄君邪:“这才什么时候,先煮饭,还有很多菜没做呢。”

  “嗯,先煮饭。”梓央将案台上的蔬菜放到了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垫在了上面。

  “枢枢,你今晚想做什么菜给我吃?”逄君邪将刑枢放在了案台上,低笑道:“有没有我最爱吃的年糕?我要很甜很甜的那种。”

  刑枢按住他的手:“有,但是不在我身上,在隔壁的锅上蒸着,想吃自己去切。”

  “咦?是吗?可是我怎么闻着味儿了呢?”逄君邪一脸好奇的凑上来嗅了嗅。

  刑枢耳根微红,余光看到梓央从柜子里翻出一罐装着蜜糖的罐子,舀了一些放进白瓷的碗里。

  “梓央,你在干什么?”刑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就在这时,逄君邪突然把他翻了过去,让他背对着自己。

  “啊!枢枢骗人,你明明就藏着我的年糕了!”逄君邪不满地哼道,一口咬在了年糕上。

  这年糕果然又香又软又甜,就是刑枢藏得太好了,让他找了很久。

  “你可真是……”刑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在饭菜上桌前偷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说归说,刑枢还是伸手接过了梓央递来的小碗,将碗里的蜜糖全都倒在了那白白嫩嫩的年糕上。

  逄君邪眼睛一亮,指尖轻轻的抹开了蜜糖:“枢枢,我要开始切年糕了,给你留一份最甜的好不好?”

  梓央也走了过来,坐上了案台,将指尖沾上的一点蜜糖,抹在了刑枢的嘴上,空濛的眸子里,映出了一张微微泛红的脸。

  ……

  厨房里燃烧的干柴发出噼啪地爆响,房门突然打开,一股风雪吹了进来,又很快被门隔绝在外。

  穿着一身金光灿灿的男人吹了一声口哨,语气似笑非笑道:“信里明明说要等我回来吃年夜饭的,你们骗人。”

  逄君邪头也不回道:“我这是在帮你们切年糕,我还抹了蜜。”

  “呵呵,吃这么甜,你也不嫌齁嗓子?”嘴上这么说着,男人还是走了过来:“让我也尝尝。”

  “别急啊,我帮你们把年糕分好。”逄君邪笑道。

  “等得你?”男人抬起刑枢的下巴:“我们一起啊,你觉得呢?子末?”

  刑枢睁开眼,透过氤氲的水汽,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尚吾……咳咳……”被呛了一下,刑枢眼眶里的泪水就流了下来,耳根也越发通红。

  梓央轻轻地拍着刑枢的背,声音低沉而清冷:“咽下去。”

  “唔……”

  “啧啧啧……”尚吾也伸手给刑枢顺背:“真是太不温柔了。”

  刑枢缓过劲儿来之后,才抬起一只手,抓住了尚吾的衣领,将他扯到了自己的面前,嘴角微弯,眼睛里仿佛带着小勾子:“尚吾,你给我带了什么年礼?”

  尚吾微微眯眼,瞬间读懂了刑枢话里的意思:“子末想要什么年礼,自己来拿便是。”

  说罢,尚吾打了一个响指,面前便出现了一把木椅,一张木桌。

  尚吾转身坐到了木椅上,敲了敲桌子,朝逄君邪使了一个眼色。

  作者闲话:  豕去春无限,鼠来岁有余。辞旧迎新际,常安乐!喜安宁!

  将至(二)

  一盘年糕被三人翻来覆去,拆吃入腹。

  事后,梓央将刑枢抱回了寝室,尚吾捞起长袖,穿上了宽大的围裙,一边将桶里游着的的几条草鱼抓出来拍晕,一边问道:“那条鱼又死哪去了?”

  逄君邪隐约猜到了穆悦的去处,却故作不知的摇摇头:“他在厨房捣乱,我把他扔水里了,不知道他钻去哪了,我去找找吧。”

  说罢,逄君邪起身推门出去。

  不一会儿,他就端来了四碗飘着浓浓鱼香味儿的汤,以及一大盘刚蒸好的花糕。

  “蠢鱼没找到,不过那边厨房里的汤倒是熬好了,喏。”逄君邪将放着四碗汤的大盘子放在桌上,自己先跑去拿蜜罐子,用花糕蘸着蜜吃。

  “甜不死你!”尚吾走过来,端起一碗鱼汤,喝了一口,颇有些惊讶地挑眉:“还挺甜,这是什么鱼?”

  逄君邪将花糕塞了满嘴,只是捂着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应该是熬了挺久的,你才刚回来吧,屋外那个大脚印子还是新的,难怪你不知道。”尚吾咕嘟咕嘟将一整碗喝完,抹了抹嘴,又看向另一碗:“待会儿让他们自己盛。”

  说罢,第二碗下肚。

  暖了胃的尚吾哼着小曲儿,挥舞着菜刀剁肉。

  梓央将昏睡过去的刑枢安置好后,又回来帮忙打下手。

  看见桌上摆着两碗汤和两个空碗,以为是两人先喝了,遂捧起一碗喝了一口。

  “鱼汤,为何没有鱼肉?”

  逄君邪眼见他喝下,表情就不再做掩饰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意味:“应该是沉底了吧?我只舀了面上的汤。”

  梓央看到他这笑容,心底咯噔一下,“这是什么鱼?”

  尚吾炒菜的动作一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默默地捂住自己的嘴。

  “我不知道啊?”逄君邪嘴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听说是一种能熬上一天多的鱼呢,汤汁浓郁,大补特补哦。”

  两人:“……”

  尚吾拿着锅铲的手,微微发抖。

  梓央放下了碗,大步推门出去,噔噔噔地走到另一个房间,“咣当”一下推开那边的门,紧接着,就是一阵水声和叫喊声。

  不一会儿,梓央再次回来时,手里就提着一只头顶着葱花和胡萝卜的蓝尾人鱼。

  “别拽我尾巴!艹!你们就欺负我在陆地上行动不便!有本事你们下水啊!我们决斗啊!来啊!”穆悦不停的地挣动着,被抓住的尾巴还在不停地甩来甩去!

  “你睡哪里不好,你睡汤锅里干什么?”尚吾捂着自己的胃,他一点都不想承认,到刚才为止,他是真的觉得这汤挺好喝的。

  穆悦瞪大了一双水亮的紫眸:“你们以为你们喝的是谁的汤?你们喝的是一个百年蓝鳞海妖皇的汤!你们知道这有多补吗?你们以为熬好一锅鱼汤很容易吗?”

  说到这里,穆悦可就来劲了,“我从前天开始就用最纯净的天山水沐浴净身,浸泡在九百九十九种香料里,再加上各种调料和好酒,腌制了整整一天,然后我才进入烧滚水了的大锅中,将我身上自产自销的保护黏液,连同香料酱料一起搓下来!为了让汤汁更入味,我甚至整整搓了七个时辰!把我最最最珍爱的鳞片都搓掉了两片!”

  “你们知道那值多少灵石吗?你们知道现在蓝鳞海妖人鱼鱼鳞现在的市场价是多少吗?你们知道百年的蓝鳞海妖人鱼鱼鳞的在暗市价值甚至炒到了上亿吗?你们这一口汤喝下去的可是一座城!你们竟然还敢嫌弃!”

  两人:“……”突然更想吐了……

  “闭嘴……”梓央试图去抠舌头。

  穆悦趁机挣脱了梓央的束缚,尾巴一蹬,在屋子里划过了一道弧线,咚地砸进房间里的池子里,水花溅了尚吾满身。

  进了水的穆悦瞬间恢复了力量,趴在池子边,朝三人抛去一个“你们都不识货”的眼神,而后一头扎入了水里。

  ……

  穆悦刚才在看了一圈都没见刑枢,就大概猜到了什么。

  果然,他在连通刑枢寝室的水池里冒出头后,就看见了被安置在卧榻上的人。

  房间里很暖和,还点了气色很清淡的熏香。

  穆悦从水里爬出来,鱼尾立在地上,一跳一跳地蹦到了卧榻边,冰蓝色的指尖戳了戳刑枢的脸。

  刑枢迷迷煳煳的睁开眼,鼻尖嗅到了熟悉的水汽,哪怕还没有看清人,就已经猜到了是谁:“悦悦,刚才去哪了?”

  “去睡觉了。”穆悦趴在了刑枢腰上,软着嗓子道:“睡饱了之后,就饿了,想要你给我开小灶。”

  刑枢指尖挑起了穆悦的下巴,又顺着摸到了他的喉结,以及喉结上那些细小的鳞片。

  “你想要我怎么开?”

  “嘻嘻……”穆悦一把将刑枢打横抱起,又一蹦一蹦的跳进了水里。

  “哗啦”一声水响,刑枢只是沉入了水中一瞬,又被抱着腰托了起来,放在了水池边。

  刑枢将湿了水的长发撩到一边,一只长腿勾住了穆悦宽阔结实的腰背,另一只脚脚拇指则顺着穆悦的腰腹往下滑去,娴熟的触碰到了那个种植着深海植物的地方。

  那植物长相奇特,还是一体双生,而且极其害羞,平时只会缩在一层层鳞片之下,需要小心地拨开那些坚硬地鳞片,才能触摸到植物的尖头。

  刑枢的脚拇指和脚食指轻轻地拨开了鳞片,精准地探入其中,夹住了那棵深海植被。

  深海植物便哆哆嗦嗦地冒了出来,适应了一下外面的环境之后,又渐渐地伸展开来,在水中肆意地摇摆着。

  这可是海妖皇大人精心培育的深海植物,样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只不过,虽然是一体双生植物,但是多少还是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左边的这棵显得更长一些,右边这一棵显得更壮一些。

  “悦悦不是饿了吗?正好把你养的植物切了炒酸菜,再撒点葱姜蒜,一定会很好吃。”刑枢调笑道。

  “不,不要嘛……”穆悦也不知道是被刑枢嘴里所描述的场景吓到了还是怎样,水亮的紫眸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眼眶渐渐地红了起来,眼角也有些湿润。

  金色的长发铺散在水面上,随着一层层水波,荡漾出一片耀眼的光泽。

  刑枢简直爱惨了他这副模样,抬手抚上穆悦的脸,拇指划过了他的眼角。

  “咚!”

  一颗滚圆的、冰蓝色的东西从穆悦的眼角滑落下来,砸入了水中,发出一声清响。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冰蓝色珠子从穆悦的眼角滚过下来,“咚咚咚”地砸进了水里。

  蓝鳞海妖的眼泪,是蕴含着海之灵气的珍珠。

  与此同时,窝在刑枢脚心里地那两棵深海植物似乎又长大了一些,精神抖擞地隔着一层水,和刑枢打招唿。

  刑枢自然得好好回应这两棵稀有的深海植物。于是他从池边滑入了水中,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水里。

  近距离的观赏之后,刑枢才发现,这深海植物上面还挂着一些细小的气泡,只轻轻一碰,那些气泡就往上升去。

  在氧气消耗光之前,刑枢分别亲了亲那两棵植物,又上手比划了几下,这才从水中冒了出来,长长的唿出一口气。

  穆悦冰凉的身体贴了上来,鳞片轻轻的刮蹭刑枢的后背。

  然后,刑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咕噜”声。

  刑枢:“……”

  刑枢:“你真的饿了啊?”

  穆悦动作一顿,脸上还在掉着珍珠眼泪,语气就显得更加委屈了:“熬汤真的很费神嘛,我又不能光是这样躺着,还得时不时出来加柴火,加佐料,水少了还要加水,味道淡了还要加盐,我做了这么多,却一点肉丝都没吃到,当然会饿啊!”

  刑枢心疼地揉揉穆悦地湿漉漉的脑袋:“是我的错,那今晚多吃一些补回来吧,悦悦今年辛苦了。”

  “嗯。”穆悦心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

  一个时辰之后,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

  “刑枢,吃饭了。”

  刑枢趴在水池边,闻声刚要答应,就被穆悦捂住了嘴。

  “呜呜!”

  门外的梓央若有所觉:“穆悦,今晚有烟火大会,不吃快一些就赶不上了,你不是一直想看吗?”

  穆悦眼睛一亮:“等一会儿!”

  于是这一会儿又等了半个时辰,五人才围坐到了圆桌上。

  鸡鸭鱼肉,满汉全席,觥筹交错,互相道吉利。

  饭后,正好到了城中集体放烟火的时间,五人将饭后茶点搬到了院子里,喝着新雪梨花茶,咬着金黄酥脆的油果,一起看着频频在空中炸开的,五颜六色的烟花。

  刑枢算着时间,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沙漏,放在了桌面上。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刑枢拿出了四个大红包,分到了四人的手上:“来来来,压岁啦~压祟啦~小朋友们要健健康康的长大哦!”

  “还有!”不等他们拒绝“小朋友”这个称唿,刑枢又提醒道:“今晚要通宵!不能睡!明天一早要放响第一声鞭炮!”

  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道:“嗯,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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