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游戏竞技>网游之命运骑师>第一百一十九章 二哥,我要回去

更新时间2009-11-10 12:54:27 字数:2565

 陈心远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真心的微笑,他故交遍天下,但说到真正可以托妻献子的朋友,却只有华少一个而已。刘向东?以前不算,现在勉强可以算半个。

  想到自己的“一个半”朋友,陈心远想起一个故事,古代有一位仗义疏财的侠客,有一天喝醉了眯着眼对自己的儿子说:“别看我朋友那么多,其实我只有一个半朋友而已?”

  他的儿子不懂,疑惑地道:“只要您振臂一呼,就有很多叔叔都愿意尽心竭力的给你帮忙,为什么您说您只有一个半朋友呢?”

  侠客就对儿子道:“你只需如此如此,就会明白我一个半朋友的含义。”

  儿子记牢后,便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一脸惊惶地来到父亲所谓的“半个朋友”家里,对他道:“叔父,我被人陷害,现在正被朝廷追杀,有家归不得,情急之下投身你处,希望您能予以搭救。”

  “半个朋友”听了,思考了一会,叹了口气对眼前这个“朝廷要犯”道:“孩子,这等大事我可救不了你,我这里给你足够的盘缠,你赶快远走高飞,我保证不会告发你!”

  儿子拿了盘缠之后又去父亲的“一个朋友”那里,将同样的话又讲了一遍,这人听完不假思索地叫来自己的儿子,喝令两人互换了衣服,再命令自己的儿子向远方逃跑,把侠客的儿子则藏在了家中。”

  儿子回来后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亲,父亲语重心长地道:“在你患难的时候,能够提供你一定帮助、绝不落井下石加害于你的人,可以算得上你的‘半个朋友’;在你生死攸关的时刻,那个能与你肝胆相照,甚至不惜割舍自己亲身骨肉来搭救你的人,可以称作你的‘一个朋友’。”

  有朋友的感觉,真好。陈心远笑笑,不过华少太闷,如果单单论玩的话,还是刘向东比较合得来,只是以前刘向东什么地方都不如自己,却还是想拼了命的想和自己比,结果每次都大输特输,他刚开始还以为这是刘家为了讨好自己家族才故意让刘向东来输给自己,但是他很快发现刘家和陈家关系良好,根本不需要发这么大代价来讨好自己这个并不具有实权的人物。

  有一次他故意在朋友面前承认喝酒不如刘向东,结果刘向东一高兴为了证明陈心远所言不虚,一连喝了二十几瓶酒,最后被一群人哄得去街上先撒钱后裸奔,当他家的管家将他领回家的时候,陈心远就一个月没看到他,再出来的时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刘向东。

  以前的自己可真够无聊的!陈心远自嘲地笑笑,在这一刻他突然很想抽烟。

  陈心远本来是从不抽烟的,游戏中从巴克那里拿了一只雪茄抽,只是为了增强与阿尔芒的谈话效果而已,但在这一刻,他很想很想抽烟,因为他听说抽烟能够让人减轻烦恼。

  陈心远前一秒钟心里还充满了温馨,这一秒他只觉得烦,很烦,非常烦。他突然想到华少即使理解了自己退出游戏前的暗示,也一定会重新回到游戏中的,因为华少不会背叛弥赛亚、老汉森、约翰,明明知道只要自己和刘向东一个人没回去,弥赛亚等三人就会直接消散,而他就会回到新手训练营重新开始,华少这个傻子还是一定会回去的。还有刘向东这个笨笨的家伙,如果他的父亲一定要让他回游戏,他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抵御他强势父亲的意志?

  陈心远越想越烦,忍不住掀开棉被坐了起来,重重喘了两口粗气又躺了下去,脑海里马上出现自己遭受雷克斯攻击以为必死时,华少使用“绝望祷言”时的背影。

  用自己的绝望换取伙伴的希望,用自己的死亡换取伙伴的生命——“绝望祷言”,盾骑士最强的守护。

  接着又想到华少忍受着凯萨娜的冷嘲热讽,空等自己这个“戈多”的到来,直至死亡后孤零零的在新手训练营里重生,陈心远就觉得要胸口烦闷至极。

  还有刘向东,他如果被他父亲强压着进入了游戏,会埋怨他自己运气不好,还是骂自己没义气?

  弥赛亚,老汉森,约翰虽然只是电子的虚拟人物,可这段时间内共同出生入死,早就是伙伴一样的人物,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他们消散,自己又于心何忍?

  可是万一自己回了游戏,刘向东这个混蛋没来怎么办?那自己在游戏中的努力不全部都化成了一场空?一切从新开始?

  这就如同一场博弈:两个被分开拘禁的囚犯,如果两个人都不招,就都判三年;如果一个人招了,一个人不招,招的判一年,不招的判五年;如果两个人都招了,那都是判两年,这虽然比都不招要少一年,可都要背上背叛兄弟的骂名啊。

  囚犯的苦恼雷同于陈心远的苦恼,可陈心远更多的还要考虑到爱情和感情的顾忌,一时间只觉脑海中各种问题纷至沓来,几乎让他烦乱欲狂,忍不住有了用头撞墙的冲动。

  好不容易将心思放平,陈心远看了看手表,发行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六点。叹了口气陈心远坐起来穿好衣服,走到书架前随便抽了一本书坐椅子上看,一翻就翻到了袁枚的《祭妹文》,想想和自己的烦恼似乎不搭边,陈心远便读了起来。

  这篇文章入选过中学时的课文,而陈心远为了加强自身的文化修养,也曾学过一段时间的古文,所以理解起来倒也并没有难度。

  刚开始还不觉得如何,但是读到“除吾死外,当无见期。吾又不知何日死,可以见汝,而死后之有知无知,与得见不得见,又卒难明也。然则抱此无涯之憾,天乎人乎?而竟已乎?”时,陈心远体会着袁枚的悲伤,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揉揉鼻子,陈心远接着又读了下去,但他发现读下去完全是一个错误,因为等到他读到最后一段“呜呼!身前既不可想,身后又不可知;哭汝既不闻汝言,奠汝又不见汝食。纸灰飞扬,朔风野大,阿兄归矣,犹屡屡回头望汝也。呜呼哀哉!呜呼哀哉!”时,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袁枚还怀着一丝与妹妹死后想见的愿望,而自己和弥赛亚,只怕今生永远都不能再见面了。

  陈心远慢慢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将书放回了书架,然后又回到石桌前双手支额,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心远感觉到桌子多了一分震动,茫然将手移开,只见一个暗红色的托盘升起,里面是四菜一汤一饭,还有一张纸和一支笔。

  陈心远机械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龙井虾仁”吃,菜色非常好,但是陈心远只觉的吃着发苦,只咀嚼了两下便忍不住吐了出来。

  如果一个人的心是苦的,他的舌头怎么能够不苦?

  陈心远又叹息了一声放下了筷子,拿起了纸和笔,脑海中还不停地吟唱着《祭妹文》,心里头还泛着酸楚和悲痛,木然地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拿笔写字完全是陈心远下意识地行为,他写好后还放在眼前呆呆的看着。过了约莫十五分钟,陈心远的眼神才终于有了焦点,总算是看清了自己写的是什么内容:二哥,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