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南易一伙人准备出发, 南易本来想给季淳青打个电话, 但是算了一下时间,柏林那边现在才刚刚五点,担心他还在休息, 南易就只发了个信息过去。

  没一会, 季淳青的电话打过来。

  “准备走了?”季淳青的声音清醒的很,丝毫没有刚醒的迷糊。

  “恩,”南易点点头:“这么早你就醒了?没睡吗?”

  “睡了一会儿, 想着你大概这个时间上飞机,就醒了。”

  南易脸上挂上温柔的笑意:“等我,我马上就到。”

  季淳青笑了笑:“你那个马上还有十几个小时, 我要是真着急, 你到了的时候我已经急死了。”

  南易有些愧疚,无论怎么样此刻他都是最应该陪在季淳青身边的人,但是他这里是真的走不开,不仅是因为俱乐部这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昨天晚上南父那一千多万已经到了南易的账上,有了这笔钱, 南易才有和那人谈的资本。

  “我的制服, 你带了吗?”季淳青问道。

  “带了。”带着zl队标的白色制服, 南易把自己和季淳青的放在一起,这次征战柏林,也有季淳青的一份。

  “好。”季淳青已经下床, 定定的看着面前那套白色的礼物:“下飞机,第一时间和我打电话。”

  中午吃完饭,齐叔亲自接季淳青到了柏林音乐厅,车子停在门口,季淳青从车上下来,一打眼就看见门口的立式海报,上面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子和自己有七成相似,只是眉眼间过了许多冷漠和疏离。

  季淳青看了那张海报几秒,有点恍然,从小到大,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和父亲长得像,但是他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但是现在看来,还真的和自己很相似。

  门口已经有不少记者和等待经常的观众,看见这个穿着纯白礼服的青年都有点惊讶,惊讶于那青年的不凡的气度,也惊讶于他和今天表演的钢琴家极其相似的脸。

  很多人都知道季曲然是有一个儿子的,但是这位钢琴家个性极冷淡,很少谈及家人,也没有一次让自己的儿子在公开场合露过面,所以大多数媒体和粉丝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从来没有见过。

  有一个记者举起相机咔咔对着季淳青的脸拍了几张,齐叔侧身挡了一下,低声对季淳青说:“进门右转第二休息室,您和老爷的房间是分开的。”

  季淳青点点头:“谢谢齐叔。”

  进到休息室,化妆师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金发碧眼的德国女人看见季淳青瞬间眼前一亮,帮季淳青收拾的时候,用德文问了一句【您真好看,您是季大师的儿子吗?】

  季淳青浅浅一笑【是的。】

  演出的前半段都是季曲然的钢琴独奏,季淳青手肘抵着桌子沉默的听着外面的钢琴声,每一个音节都近乎完美,演奏者把音乐的感情表达的淋漓极致,谁能想到,生活里的季曲然,冷漠的像一个机器人。

  很快,齐叔开门:“少爷,要到你了。”

  “好。”季淳青站起来,扣好礼服的扣子,跟着齐叔走向舞台。

  主持人用德文介绍着【今天最后一个曲目,是季先生的夫人所作,专程也写给自己先生和儿子。希望有一点能让自己的先生和儿子一起弹奏,接下来请欣赏,钢琴合奏——致爱。】

  灯光暗下去,季淳青站到舞台上,模糊的光线中看见舞台的对面有个熟悉的轮廓出现,季淳青定定的看着对方,也知道对方在看着自己。

  灯光亮起,对面的季曲然一身黑色燕尾服,和季淳青一起走上舞台的中央。一黑一白两架钢琴,父子两人各坐一边,灯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季淳青双手轻轻搭在琴键上,深吸一口气,流畅的音乐从指间流出来。

  温柔的乐声像是母亲低声的呼唤,季淳青微微合眼,脑海中母亲的形象慢慢变得清晰。

  另一边的黑色钢琴很快追上自己的节奏,黑白两架钢琴的声音交相辉映,曲子的高/潮部分,双琴合奏,声音整齐,季淳青觉得讽刺,自己和这个人相互仇视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这么样的默契。

  高潮结束,黑色钢琴作为结尾,音阶慢慢低下去,带着不舍和依恋,季淳青低着头,安静的听着,眼眶微红,这是母亲做的曲子,为他,也为季曲然。

  最后一个音阶结束,尾音轻柔带着意犹未尽,观众们还沉溺其中,场上一片安静,直到季淳青跟着季曲然站起来向观众鞠躬致意,观众席在爆发出一阵阵的掌声。

  季淳青重重喘了一口气,齐叔就等在舞台下,看见季淳青脸色不对,急忙过去扶了一把。季淳青拉开齐叔的手:“不好意思齐叔,能不能让我单独待一会?”

  齐叔看着季淳青的样子多少有些不忍,点点头道:“您去休息室里歇歇吧!”

  外面似乎还有不少想进来采访的,都被齐叔挡在了外面,季淳青坐在沙发上,烦躁的将脖子上的领结扯开,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才三点四十,南易这会儿还在飞机上。

  “啧!”季淳青低骂了一声,单手插/进头发里,一肚子的不自在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

  外面齐叔低声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门被轻轻扣响,季淳青现在不想见人,但是如果是齐叔想说什么事情,他也不好装不在。

  【进来。】

  季淳青转头看了一眼,浑身如同掉进冰窟窿里,站在门口那个和自己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正是他的父亲,季曲然。

  季淳青一句“干什么”卡在喉咙里,犹豫着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心里门清,这句话要是真的说了出来,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语气。

  季曲然的状态似乎也不怎么好,季淳青看见他眼下化妆也挡不住的青色,整个人的气色也远不如他印象里的那个人。

  季曲然站在门口,没有了以往盛气凌人的语气,垂目低声道:“你母亲的曲子,你看过了?”

  季淳青点点头,看着在门口当人形立牌的季曲然,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进来说吧。”

  季曲然明显一愣,随即点点头,进门落锁。

  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只剩父子两个人,季曲然看着面前已经长成青年的儿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直恶语相向,如今想要平心静气的说说话,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反而落得一屋子的尴尬。

  “那首曲子,我是一个月之前偶然翻到的,”季曲然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诗宁怀上你的时候,说过要写一首给家人的曲子,我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她真的写了。”

  季曲然表情苦涩:“她从前,会在家里干什么?”

  “弹琴,写曲子,照顾我。还有——盼着你回家。”季淳青抿抿唇:“妈妈她……是爱你的,一直都是。”

  季淳青想起南易的话,继续道:“我也爱她,所以不希望她难过,在天堂不安。”季淳青双手紧紧扣在一起:“为了她,不会再恨你了。”

  季曲然愣住了,一边点头,一边慢慢的垂下头,万年不变的脸上慢慢浮现出背上的神色。

  “我,我……”季曲然捂住脸,声音染上一丝后悔:“我对诗宁……我的确是错了。”

  季淳青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视线因为季曲然的这句话渐渐模糊。

  “我是个懦夫,明明知道她爱我,却没有勇气去面对她,我怕都看他一眼,我就再也没有办法专心自己的事业。”季曲然矮下/身,肩膀微微颤抖:“我没有好好的爱她,照顾她,没有做到丈夫的职责,我让她……”

  “她等了你一辈子,在那个所谓的季家耗尽了心血。”季淳青红着眼,声音没有怨恨,如同在陈述现实:“但是尽管如此,她依然爱你,她给我打的最后一个电话里,她仍然希望我和你能够冰释前嫌。”

  季淳青用劲全身力气站起来,看着面前跪在地上,垂垂老去的人,克制着颤抖用自己最冷静的声音告诉他:“以后,多去看看她,她最希望的事,一直都只有这个。”

  季淳青拿上自己的东西,快步走出了休息室,大门将里面那个男人隔绝在视线之外,那一秒,季淳青才深刻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在痛苦着,这份痛苦,会伴随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季淳青走出音乐厅,面无表情的看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脑子里乱糟糟的情绪没有一个突破口。

  “少爷稍等,我去取车送您回酒店。”

  “齐叔,不用了!”

  “啊?”齐叔一愣:“少爷是……有事吗?酒店离这里可不近。”

  季淳青现在不想回酒店,这个承载了季淳青整个童年的地方,因为没有某个人而变得异常陌生。哪儿都是一样的。

  “我不想回去!”季淳青皱着眉头:“我想……散散心。”

  季淳青径直走了出去,白色的礼服完全抵御不了外面寒冷的空气,齐叔跟了上来,担心的叮嘱了几句,季淳青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含糊的应了两声就朝着广场的方向走了。

  广场上人很多,漂亮的彩灯和各种活动,人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脸上带着笑意和温暖。季淳青从这些人群中穿过,茫然的不知道要去哪儿。

  南易不在,哪儿都觉得陌生。

  那家伙为什么不在?!

  季淳青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给南易打过去。好不容易对方接了电话,还没等南易开口,季淳青已经破口大骂:“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说了让你一下飞机就来找我呢?”

  南易被骂蒙了:“我是刚下飞机啊,手机一打开你电话就来了!我刚准备给你打过去呢!”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季淳青一直苦苦压抑的情绪几乎要决堤:“你在哪儿?”

  “泰戈尔机场。”

  季淳青深吸一口气,生生把要落下来的眼泪憋了回去,声音冷硬的命令道:“南易,给我听好了,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晚一秒钟,你这辈都甭想再我再给你好脸色看!”

  季淳青知道这个要求有多任性,多不可能实现,但是季淳青等不了那么多了,他就是想立刻见到南易。

  南易那边静了静,很快丢了一句:“好!”

  听筒里显示一阵嘈杂,侯平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么多行李你特么就丢给我们了?”

  紧接着一阵奔跑的风声传来,少年的声音因为跑动有节奏的颤抖着:“你先别挂,等我找到你之前都别挂好不好?我想听着你的声音!”

  季淳青就没准备挂电话,他对着听筒大喊:“你特么能不能快点!”

  “我已经打到车了!”南易叽里咕噜和司机说了两句,又焦急的问季淳青:“你现在还在柏林音乐厅?”

  “不在!不在!谁他妈告诉你我在音乐厅!老子在外面!”季淳青发泄似的对着手机大吼大叫,声音带着哭腔,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回头看他:“之前不是每次我不高兴你都在我身后吗?这次怎么不行了?南易你特么到底在干什么!”

  “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

  季淳青吼了几分钟,南易道歉了几分钟,最后好不容易季淳青松口说自己在御林广场,南易已经再往季淳青那边赶,两人隔着电话,每隔一两分钟,季淳青都要问一遍:“你到哪儿了?”

  “快到了!”

  “你骗人!”

  “对不起,我真的马上就到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小时,南易那边的传来下车的声音:“我到了,你在哪儿?”

  “你找啊!”季淳青气得跺脚:“不是说你来找我吗?你倒是找啊!”

  南易那边已经跑起来了,少年的声音低骂道:“这破广场怎么这么大?你那边有什么?”

  “我不知道!”季淳青已经在广场上漫无目的的晃了几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在哪儿?你不是爱我吗?来找我啊!”

  那边听筒里只有南易奔泡的喘气声,突然少年一顿:“我看见了!音乐厅门口那个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南易你是不是瞎,我明明在德意志大教堂门口!”

  “就是那儿!你站那儿别动,给我三分钟!”

  电话那头喘/息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季淳青安静的听着,茫然四处打量着,远处的风景湮没在黑暗中,季淳青认真的搜寻着,他想看见那个朝自己跑来的少年。

  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和听筒里的声音相叠:“季淳青。”

  季淳青回头,熟悉的那个人就站在身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

  季淳青眼眶发热,握紧拳头锤在了南易的肩膀:“混蛋,你迟到了多久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错了。”南易一把季淳青搂进怀里:“我迟到了,对不起,我迟到太久了,让你这么难过,对不起!”

  季淳青紧紧搂住南易的背后,眼泪决堤。

  “南易,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混蛋的混蛋!”季淳青声音蒙上哭腔,脸深深埋在南易的肩膀上。

  “我是,我是!”南易侧头去亲季淳青的耳侧,鬓发,语气温柔、怜惜、心疼:“我应该早一点认识你,早一点心动,早一点表白,早一点在你身边。”

  季淳青吸了吸鼻子,呜咽道:“他说他知道错了,我妈妈爱了他一辈子,他终于知道错了!”

  “你妈妈会高兴的!”南易不停的吻着季淳青,两个人在灯火通明的广场上抱了许久,不在乎别人的侧目,满心满眼只有彼此。

  季淳青发泄完了情绪,把下巴抵在南易的肩膀上,噘嘴嘴嫌弃道:“一身的汗味儿!”

  “没办法,一下飞机就开始跑了,等会回酒店洗个澡。”

  “回去俱乐部定的酒店吗?”

  南易点点头:“恩,也给你订了一间,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不想回去,”季淳青轻轻叹了一口气:“今晚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见。”

  季淳青还没有收拾好心情面对其他人,南易也能理解,沉默了片刻之后,季淳青贴近南易的耳朵悄悄道:“南易,你想要我吗?”

  南易一愣,下意识的偏头看季淳青。因为两人相拥的姿势,只能看见季淳青的小半张侧脸,带着诱惑的声音还在耳边:“南易,我想要!”

  南易动了动,季淳青的撩拨他向来无力招架,一股热流涌向下/腹。

  拉灯拉灯!

  御林广场附近的酒店,早晨六点。

  南易猛地睁开眼睛,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季淳青正趴在自己的胸口上睡得香甜,对方身上青青红红的暧昧痕迹一直从脖子蔓延到后腰,南易看着自己一晚上的战绩,有些怜惜的低头亲了亲季淳青的头发。

  “恩——”季淳青皱了皱眉头,幽幽转醒。

  “早安!”南易笑着迎接刚醒的美男子。

  季淳青抬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南易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季淳青尝试着坐起来,后腰的酸痛和下身某个地方的不适感瞬间让他难受得龇牙咧嘴。

  “还难受吗?”南易伸出手,在季淳青的腰上轻轻的揉着。

  “不然下次你躺下试试?”季淳青嘶嘶的倒抽了两口气。

  南易现在吃饱喝足正是满足的时候,当然好心情的顺着季淳青的毛摸。少年笑起来,低头在季淳青的薄唇上轻啄一口,无辜道:“刚开始那个姿势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哦!合着还是我的错了?”季淳青眯了眯眼:“那后面呢?你……那样那样。”季淳青后红着脸瞎比划了一下,愤愤道:“你从哪儿偷学的这些?”

  “我早说了我做过功课的!”南易耸耸肩,笑容意味深长道:“而且你敢说你感觉不好?”

  季淳青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减了一半,南易立刻凑上去,眼睛闪着亮光:“下次,下次我还有别的。”

  季淳青伸手把南易的脸推开:“滚犊子,我特么还想多活几年呢!”

  南易翻身下床,麻利的穿好衣服,回头看着季淳青扶着腰一步一步的往浴室挪。

  “要我抱你洗澡吗?”南易双手抱胸靠在墙上,好兴致的看着季淳青。

  季淳青哼笑一声冲他竖了个中指:“你休想!”

  “想哪儿去了?”南易失笑:“我只是怕你在浴室滑倒!”

  季淳青眼一横:“你敢发誓你没想着那档子事?”

  南易无所谓的耸耸肩,诚实的点头道:“想,随时都想,哪里都想。我又不是太监,为什么不能馋你的身子?”

  季淳青翻了白眼,挥挥手:“滚滚滚!下楼给我找点冰块来!”

  “你要冰块干什么?”

  季淳青有些不自在,他本来不想说,奈何抵不过南易一脸担心的表情,就含糊道:“敷眼睛,昨天晚上,哭太多了,眼睛有点肿。”

  两人收拾好,就乘车回去和zl的其他人会合,季淳青在酒店附近的商店买了一个墨镜,一上车戴上了,把脸遮了个大半。

  南易一脸无语:“车里你也戴墨镜?手机屏幕你看得清吗?”教堂

  季淳青耸耸肩:“眼睛浮肿还没消,不戴墨镜你等着被记者拍到乱写乱说吗?”

  南易笑了一声:“你不是不怕记者的吗?”

  “那要看什么事儿好吗?”季淳青提了提墨镜:“一想到有人拿这种事做文章我就膈应!”

  半小时后季淳青和南易下了车,这家酒店的安保措施做得还不错,记者都在挡在了酒店外面,出租车开进酒店大厅,里面就只有来入住的客人和工作人员,少了不少麻烦。

  季淳青跟在南易身后,扫了一眼酒店大堂,很好,没有认识的人。

  正要跟着南易上楼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季淳青。

  【EASTBLUE?】对方用的英语,季淳青转头,一个穿着黑红条纹运动衫的美国小伙正打量着自己,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和他穿着相同制服的青年。

  季淳青一眼就认出来,这是Px战队的队长EVK。

  EVK笑了笑【你回归了?看来今天比赛会很有趣!】

  季淳青礼貌的笑了笑【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回归,只是作为教练来参赛。】

  EVK夸张的耸了耸肩,标准的美国范儿【我还以为我们还有机会一起愉快的比赛呢!】

  【今年的比赛一定会很愉快。】季淳青唇角轻勾,带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倒是显得整个人更加傲慢【因为会有人替我和你们争冠军。】

  EVK挑眉【你说你身边这个人?】EVK打量了一眼南易,笑道【我们见过,这小子的水平和你比差多了。】

  南易听懂了,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季淳青拉住他的胳膊,身后摸了摸他握紧的拳头。

  【如果你还保持着这个态度,我会很高兴的。】季淳青的声音渐渐变冷【你大可以选择继续轻视他,不过这份轻视,可是要以痛失冠军作为代价。】

  【哇哦!】EVK笑道【你说话还是这么的,让人有征服欲!真的不考虑和我来一发吗?我一定能让你是食髓知味!】

  季淳青一笑,猛地身后扣住握着拳头要上前的南易,一手摘掉眼镜轻蔑的看着EVK【抱歉,和我的男人比起来,我实在对你的牙签不感兴趣!】

  见完EVK,季淳青几乎是一路拖着把南易弄回房间里,关上门落了锁,季淳青都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南易靠在门上蹲下来,手保住脑袋满身的丧气。

  季淳青叹了一口气:“你要和那种垃圾说的话较真吗?”

  南易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抬起头,两只长腿伸直坐在地上:“我不是在气他的话,”

  季淳青一脸的不相信。

  南易挠了挠头:“好吧,我是生气,气他当着我的面勾/搭你!那个垃圾他凭什么?”

  “我不是怼回去了吗?”季淳青奇怪道:“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南易垂下眼睛:“其实,昨天晚上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和你爸的矛盾解决了,那你也就没有退役的理由了。”

  季淳青挑挑眉:“你想说什么?”

  南易的声音闷闷的:“你有想过,要付出吗?”

  季淳青笑了笑:“你希望我复出吗?”

  南易眼神坚定:“我希望和你一起打比赛,但是,我更希望你开心。”

  季淳青点点头:“南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南易的表情还有点发怔,季淳青蹲下来,和南易的视线平齐:“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我想,我应该不会复出了。”

  “你还这么好的技术,不复出,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季淳青唇角一勾,倾身摸上南易的脸:“是不甘心啊,但是不是有你么?今后,你要连着我的份一起努力,如果说你之前的事情是你前进的负担,我就是你前进的动力,孰轻孰重,南易,你自己斟酌。”

  南易激动的握住季淳青的手腕,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季淳青定定的看着他:“南易,我想要冠军的奖杯,你能给吗?”

  少年的目光变得坚定:“能!”

  作者有话要说:  【深吸一口气】终于,写到全球邀请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