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楉站在程闫夏的身前, 还有点喘。
程闫夏掌心朝上,放在明楉身前。明楉抿唇一笑,双手并拢立马放上去, 半撑着自己的身体。
“哥哥,做的是什么衣服呀?”
程闫夏看到明楉大敞的外套,里面的白色小马甲贴着身体,衬得明楉身板纤细。
他托着明楉的手慢慢放下。
明楉顺势向前走了两步,膝盖抵着座椅,前倾这身子站到了程闫夏的□□。
他累,又想坐着。
想了想,将手撑在程闫夏的肩膀上。明楉欣然, 高度正好。
“冬天的衣服。”
程闫夏单手穿过明楉敞开的衣服, 勾着他的腰让他在靠近一点。手心的腰柔韧,太细了些。
“小心着凉。”
明楉抵着他的额头, 看着他手指捏着自己外套的拉链合拢,从下边一直拉到胸膛。
“我刚刚有点热。”他解释。
程闫夏手顿住,眼皮微掀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怕他脖子弯得累了,一手捧着他的下巴抬起, 习惯般地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
比寻常的时候要热乎些,还是一样软。 他问:现在呢?”
明楉脸被他挤得肉乎乎的。“不热了。”
程闫夏点点头,继续整理他的衣服。前面领口拉好,再掐着明楉的腰拎着转个弯儿, 轻松得像抱娃娃似的。
将他后头的帽子理顺,顺带将兔耳朵放对称。
如此,才松了手。
明楉察觉到他在做什么, 眼眸如星, 笑意浅浅。抬头, 就对上楚娇娇磕糖磕傻了的表情,再视线回拉,就是方启行想看又克制的小胖脸。
明楉脸一红,立马转身。
兔耳朵在空中划出一道软绒的弧度,像极了受了惊吓的明楉。又软又乖。
“怎么了?”程闫夏长腿舒展,靠在椅背。
明楉手指捏着衣袖,小脸微微绷紧。他小声道:“被发现了。”
“发现什么了?”
“你看嘛。”明楉往侧边垮了一步,不厚道地将楚娇娇跟方启行暴露在程大佬的视线之内。
程闫夏掀开眸子瞧去。两人正好蹦蹦跳跳打着羽毛球。像比美的山鸡,一个跳得比一个起劲儿。
“看什么?”
明楉回头,眨巴眼睛盯着球场上看起来很卖力的两个人。好吧,他刚刚差点出卖了朋友。
明楉想了想,很郑重地移了步子重新挡在程闫夏身前,道:“哥哥在学校还是克制一点。”
程闫夏唇角翘起。“克制什么?”
明楉鼓了鼓腮帮子。“你知道的!”
程闫夏牵着他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好,我克制。”
明楉看着他双手抱臂,一脸欣慰。
独自坐了一会儿,没听见旁边发出一点声音。明楉抱着自己的杯子打开,递到他唇边。
“哥哥喝点水。”
“不行,我得克制点。”他扬眉,瞧着明楉,“所以你也要克制点。”
明楉看了看自举起来的杯子,心里有些不舒服。“哥哥,那你自己拿着喝。”
程闫夏一本正经摇头。“怎么能喝一个杯子呢,何况还是吸管的,别人会误会的。”
明楉急了:“误会就误会!”
程闫夏失笑。“生气了?”
明楉站起,手举着被子放在程闫夏的唇边。“喝!”
“还挺双标。”
明楉瘪嘴。“我错了,我不说了。”
程闫夏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完了道:“还有下次没?”
明楉乖巧认错。“没了。”
“嗯。”程闫夏重新舒展了身姿,又是那个大佬的架势。
明楉往边上坐了坐,紧紧挨着程闫夏。眼中闪动着好奇:“哥哥,你要打羽毛球吗?”
“看你打就行了。”
正好,楚娇娇为了显示她们没有看明楉这边,卖力地蹦跶着累了。直接对着明楉喊道:“楉楉,换你!”
明楉水杯往程闫夏手上熟练一塞。“来了!”
人跑到了对面,程闫夏用他那极好的视力轻松看着明楉。
连续见他落了三颗球,甚至还有方启行让的球。他轻啧一声,自言自语道:“得带去练一练。”
二十分钟过去,三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方启行回去放拍子,明楉则红着一张脸,抓着衣服直接脱。
“别动!”程闫夏制止他。
明楉顿时保持脱衣的姿势,不敢动弹。
勾着人到身前,手直接探向他的后背。湿乎乎的一片。
“出这么多汗。”
“好热好热。”明楉红着一张脸,额发湿润地沾在额角。捏着衣服蠢蠢欲动。
“转身。”
明楉听话,背对着程闫夏。
后衣摆被撩起,明楉以为他要将里面的衣服弄上去。结果是干燥的纸巾沾在背脊上。
“湿乎乎的。”明楉不舒服道。
“乖,等会就好。”说着,摸了摸已经干了的后背,随后快速将人拉到厕所去。
明楉还没明白呢,就看见他飞快将自己的两件衣服撩起来,利索地脱下来。
优美的人鱼线,六块腹肌,健硕的胸膛……美男脱衣什么的,好看是好看,但是不合时宜!
明楉瞳孔震颤,声音劈叉:“哥哥,这不好!”
“愣着干嘛,快点脱了。”程闫夏头发凌乱,眼中戏谑,“你以为我是你?小笨蛋。”
说着,他将里面的长袖拿出来。重新将外头的卫衣穿好。
逼仄的空间内,见明楉反应过来还慢吞吞的,程闫夏直接自己上手。
天气冷,汤圆被他裹得严实。空间狭小,手不好舒展。程闫夏只能勾着人挨着自己,加快速度。
待人上半身光溜溜的,像块嫩豆腐似的直往怀里钻。程闫夏立马把自己的长袖给他套上。接着穿马甲,套外套。
一气呵成,随后拉着明楉出去。
明楉顶着一头乱毛,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散呢,衣服就穿好了。
他看着程闫夏手中自己湿乎乎的秋衣,还有些混乱。
“哥哥,原来你是要做这个哦。”
程闫夏侧头,抬手给他顺了顺头发。“怕你着凉,下次多备一件衣服。”
明楉笑着攀住他胳膊,小酒窝盛着甜水。“谢谢哥哥。”
“嗯。”
拎着衣服去集合,一解散,一伙儿四个人直接出校门。
每天的日子重复,但是也有细微的变化。
下午的课上完,程闫夏直接将人带到公园。
湖边的凳子前,明楉捏着自己昨天写好的稿子,颤颤巍巍地站着。而座位上,嵇在桑跟裴予坐着,程闫夏站在侧边。
三个大男孩,还是一米八五以上的大高个。三双眼睛看着自己,明楉只觉得自己像湖面被风吹起来的涟漪,抖得几乎没有停下来。
嵇在桑看着那不断颤动的纸,好心安慰:“别怕啊,明楉朋友。咱们谁跟谁了。”
今天下午他俩本来都打算回家了,结果临时被程闫夏叫过来当听众。一听是明楉,那当然是义不容辞。
结果现在在凳子上坐了半响,明楉还拿着稿子,脸红了个透。
裴予睨了眼嵇在桑。
嵇在桑给了他一个「收到」的眼神,又积极道:“甭担心,你就当我们是大白菜。”
程闫夏走到明楉身边,捏捏他的手,有些不忍心。但是有时候明楉需要推一把。
他道:“宝贝试试,看着稿子念就行。”
今天不要求多的,只要明楉能念出来就可以了。
他找的还是湖边人少的位置,现在看来,是幸好没去人多的地方。不然明楉直接能跑了。
裴予见气氛有些僵,他忽然道:“程哥,你那辆赛车,说好了给我们的。”
明楉一顿。
他诧异地看着程闫夏,见他真的「嗯」了一声。眼眶骤红。
怎么能这样嘛……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手举起,挡住自己的脸念了出来。声音细弱,大概只有他身边的程闫夏能听见。
嵇在桑惊讶,给身边的人比了个大拇指。
裴予将他的爪子压下去。
嵇在桑双眼一亮:“还有你给我买的最新款游戏机!还有还有,我要的手办……”
明楉一听,眼中水花几乎要溢出来了。
怎么这么多呀!
他声音越来越大,大得路过的人都要看一看。可明楉无所觉,他只想要将嵇在桑的声音压下去。
不就是念稿子嘛,不就是演讲吗,非得为他这么破费!
他又不是吞金兽!
明楉越念越委屈,越念声音越大。胸腔始终被束缚着的那一口气随着声音冲破了绳结,他声音一紧,再是泄洪般的顺畅。
好歹是将心中的恐惧释放出来。
十分钟,明楉声音停歇。
稿子一拿下,眼前三个人齐齐拍响了巴巴掌。
“厉害!”嵇在桑彩虹屁不要钱地往外飞,“真的厉害!前头几期讲话我都能听得睡着了,可明楉朋友的我居然听得有些振奋起来了!”
裴予中肯道:“文才上等,气势也足。飞跃式的进步。”
嵇在桑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那今晚……”
明楉抿唇,委屈巴巴看着程闫夏。
看嘛,还是让他破费了。
程闫夏轻笑,揉了揉他的脑袋。手往明楉脖子上一勾,带着人走。
“走吧,吃火锅。”
“好耶!”
明楉意外:“昂?”
程闫夏搭在他肩上的手反过来摩挲他的下巴。“回想一下刚刚的感觉。还怕吗?”
明楉下意识启唇:“怕……”
可他又是一顿,想到刚刚畅快的表达。好似……
“又不那么怕。”
程闫夏轻笑:“往往第一步是最难的,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后面就顺理成章了。”
明楉垂头,将下巴往大手里凑。
“谢谢哥哥。”
“说了好多次谢谢了。”
“哥哥,我也要吃火锅。”明楉听着后头的人讨论要点的菜,也有些馋了。
在家里程闫夏什么都要以营养为先,辣的也吃,但很少像火锅那样的。
他也想吃了。
“嗯。”程闫夏捏捏他的脸,“那楉楉今晚吃个够。”
作者有话说:
社恐上台,脑子非常清醒。清醒得能辨别台下一切反应,还能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但是就是抖啊抖,手抖嗓子也抖。
筛子都抖不过明楉楉,信不信?
不信你们穿个书去比比。(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