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楉潜意识里还压抑着从初见开始, 程闫夏对自己的拒绝与疏离。
现在发烧了,看什么都晕圈儿。连带着将压抑在心中的委屈也给晃了出来。
明楉憋得肺疼,双手揪着程闫夏胸前的衣服, 嘴里一直嘟囔着骂人的话。
程闫夏听了简直气笑了。
“骂我?信不信我直接给你扔地上。”
“程闫夏!威胁我!”明楉勾着程闫夏的脖子,气势更凶。但他整个人都是软趴趴的,乖乖窝在男生宽厚的怀里,将他抱得死紧。
程闫夏专挑近道,很快将明楉送到了校医院。
“咳咳!常客,又是什么事儿?”明知故问的卫医师还叼着自己的早餐,慢悠悠地品尝。
待扫过明楉的状况,卫逸将手中的东西一搁, 抓起自己的白大褂。
“哎哟我们明楉小可怜, 这都是第三次了。”卫逸抖了抖自己的大褂穿好。
程闫夏抱着明楉,双眼发黑地盯着他。“你能不能快点。”
男生经常锻炼, 即便是最简单的卫衣,也遮不住肩背极好的肌肉线条。
明楉只觉额前硌得慌,他用自己晕沉沉的脑袋撞了撞程闫夏的胸肌。完了又委屈地捂住自己的脑门往男生怀里挤。
“疼……”可怜兮兮的,还红着个眼尾, 跟谁欺负了他似的。
程闫夏冷漠:“你自己撞的。”
“呵呵,不解风情!”
“你快点!”
“行行行,大少爷别催了。专挑我值班的时候过来,你是不是成心的。”卫逸收敛自己的吊儿郎当, 手一支,“呐,温度计量一下。”
程闫夏接过, 熟练地将明楉往病床上放。他弯着腰抽身, 但脖子上的力道极大。
“松手。”程闫夏抓着贴在自己脖子上有些热的掌心。
“我不。”明楉泪汪汪地耍赖。
卫逸闲闲地摇着二郎腿, 幸灾乐祸:“快点哟,等会烧糊涂了。”
已经烧糊涂了。
凉凉地给了他一眼,程闫夏只能自己当个坐垫。
“抬手。”
“我不。”
程闫夏当即撩起衣摆,将温度计给放进腋下。
“凉——”明楉细眉紧锁,缩手乱扒拉。
“忍着。”程闫夏作为程家的太子爷,哪有这么多的闲心照顾过人。他动作强硬地按住明楉翻腾的手,将他整个人禁锢住。
“凉啊!”明楉脑袋重重砸在程闫夏的肩窝。委屈极了。
“啧啧啧,大少爷,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
程闫夏下颚是明楉滚烫的额头,他心中一股躁气难以抑制地浮出。“卫逸,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干我可以帮你问问你家公司还用不用得着你继承。”
卫逸半点不受威胁,反而一脸新奇地看着好戏:“说两句,这就烦了?”
“你话多而已。”
程闫夏察觉到自己失态了。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将明楉贪凉放在自己脖子上的脸挪开。
卫逸看了一下温度计,怪模怪样道:“哎哟,都三十九度了。”
“打点滴,退烧快。”
这边正给明楉配着药,那边嵇在桑的电话就来了。
“程哥,你今天不来上课啊?早知道我也不来了。”
程闫夏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抓着自己衣服的人,喉结微动,声音低了些:“我在学校。”
“哦哦,在学校。哪个地儿,兄弟们也来。”
“好好上课。”
“哥,明楉今天没来上课哦。”
程闫夏扒开腰间弄走又抱来的手,道:“在校医院,高烧,给他请个假。”
“好。啊!不是!你俩在一块儿!!”
“挂了。”
裴予就在嵇在桑旁边,抱手靠着墙壁,笑得一脸的阴险。
“老裴,你正常点儿。”嵇在桑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我怎么就不正常了。”
嵇在桑忙推着他:“走走走,帮明楉请假去。”
“我就说,程哥不来也就算了,明楉也没有来。”嵇在桑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原来他俩勾搭在一起了。”
裴予哼笑:“早就在一起了。”
嵇在桑虎着脸:“别乱说,程哥上次才警告过你的,你忘了!”
——
早自习下课。
唐稷方憋屈地被赵三思推到十三班教室门口。
魁梧的白毛男生在教室里一扫,目光定在裴予两人身上。“老裴,程哥呢。”
“不在。”裴予闲闲道。
赵三思「哦」了一声,又踢了下唐稷方。
两人身高相差不大,但赵三思少了一截眉毛,硬挺的脸上自带横意。“你,道歉吧。”
唐稷方最好面子,看不得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又不在。”他想往后缩。
“喂,你们班明楉呢。”赵三思替他问。
楚娇娇用书拨开自己桌上的手。“我还想知道呢。”
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会。加上程大佬不在,万一又被带到小黑屋欺负了怎么办!
“明楉在校医院!”老远的,嵇在桑的声音吼过来。
“什么!”楚娇娇立马站起,拎着张蒙蒙的后衣领就要将人提溜开。
“楚娇娇,带我一个!”方启行打了鸡血一样,迅速站起。第一节 课是数学课,能不上就不上。数学老师的爱他这个数学课代表承受不住。
唯有张蒙蒙尤其的无奈:“拜托,我亲爱的大姐们儿,能别拉衣服嘛,才熨好的。”
“干脆点儿,让让。”楚娇娇风风火火。
“程哥在那儿哦——”嵇在桑双手放在嘴边,又是一声儿。
楚娇娇抬起的腿一顿,立马收回。“鉴于程大佬在那儿,我们这些小喽啰就不参与了。”
笑话,程闫夏在,谁敢凑过去。
方启行立马端坐回位置。
数学老师的偏爱什么的,有些人想要还得不到呢!
要珍惜……
“那算了,老鸡,你等会儿帮我跟程哥说一声,我来过了吼。”
“知道了知道了,老鸭!”嵇在桑不耐烦地摆手。“狗娃子,老子不叫老鸡。”
“不要歧视你自己的姓好嘛,嵇同学?”
唐稷方藏住嘴角的笑,从赵三思手下逃脱。他好心情地想:校医院啊,莫不是昨晚被吓进去的吧。
胆小鬼!
——
点滴打了一个多小时,程闫夏就被明楉拽了一个多小时。
卫逸时不时进来看看,见程闫夏也跟着靠在后边的墙壁睡着了,他才悄悄关门出去。
程闫夏睁开眼,眼神清明哪有半分的睡意。他将明楉的手挪开,手就那么自觉地贴在了人家的额头。
降温了。
明楉睫毛颤动几下,在熟悉的手心依恋地蹭了蹭。
程闫夏知道他醒了,立马抽了手站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锋利的眉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了一觉,柔和了几分。
明楉睁眼看到床边的人,还恍惚的以为是不是又回到了以前的时候。
“你发烧了,已经给你请假了。”
脑瓜子重新启动,明楉细长的眉逐渐拢起。“程闫夏同学,你是在食堂找到我的吗?”
“嗯。”
怎么会在食堂?他不是都带早餐吃的。
程闫夏怎么会看不出明楉眼睛里的怀疑。
“我先回去上课,你自己好好养着。”程闫夏同学,听着怎么就不爽呢。
明楉努努嘴,干巴巴的。他渴了。
伸手去抓床边的水杯,至于程闫夏。没事,成年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他了。
明楉不伤心,也不难过。
但念头一转:为什么都这个点儿了他还在医院呢……
明楉甩了甩头,呆毛晃动,把自己弄得有些晕。
管他呢,肯定不是因为我!
作者有话说:
明楉:肯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