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 直到苏秦昊开车赶来后, 盛珂天才订好回L市的机票,回家过了一个可能不是很开心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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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一忍不住在想,如果她当时没有接受治疗并且好起来的话,她和盛珂天是不是真的要分道扬镳了?
她并没有在回忆里沉浸多久, 已经缓过神来的盛珂天推开阳台门,倚在门口注视着她:“天这么冷, 你在阳台干什么?”
苏唯一扬扬手里的烟, 没多言。
等她抽完烟以后, 盛珂天走过来用大衣把她包裹住, 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低声道:“老婆, 我们即将要在一起过第三个年了啊。”
“是啊。”苏唯一长叹一声,“第三个年,你从替补变成首发最终成为院长, 而我,一年如一年的还是小仙女儿,盛少爷,时间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嫌我年老色衰?”
“不敢不敢, 您盛世美颜一表人才,WDT有您这个门面实在是大幸啊。”
“少贫, 睡觉吧,明天要不咱也出去转转办点年货?”
苏唯一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可以,只要今年叔叔阿姨还是选择外出旅游的话。”
他爸妈?盛珂天抽了抽嘴角,谁知道这两口子今年在哪过年啊。
“哦忘了跟你说, 我哥说这两天来看看我。”苏唯一从他怀里钻出来以后,才告诉他这个惨绝人寰的消息。
盛珂天:……这个死妹控来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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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一梦到了杰森,就在她小区楼下的垃圾桶旁。
那天是除夕,苏唯一拒绝守岁过年,准备早早就睡下,却硬生生被苏秦昊提溜着胳膊从床上拎起来,强行带她去楼下买烟花炮竹。
这年的A市,烟花爆竹还允许放,苏秦昊直接把帽子扣在她头上,连推带拉的把她带出了门。
他跟傅春秋聊过后,才知道苏唯一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她前两天心神不稳把盛珂天赶走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她想不开,同时也忍不住训斥自己之前的轻率,他正神游天外的想着什么,身旁的苏唯一止住了脚步。
“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苏唯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寒意,哪怕身边有许多人,苏秦昊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脑洞,下意识挽住她的胳膊,汗毛直立。
“妹啊,你可别吓我。”
昏暗的垃圾堆旁,遗留着满地的血迹,路灯一闪一闪的,像是在诉说无法言喻的冤情,只听悉悉索索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手从垃圾推里冒出来,握着一把刀,刀上面染满了鲜血……
“啊啊啊啊啊啊!”想到这,苏秦昊全然没有了成熟稳重的样子,抱着苏唯一直吆喝:“我错了,我不应该拉你出来,咱回去吧,我妈该煮好饺子了,求求你,咱走吧!”
不怪他不要形象,他生平最怕鬼了。
苏唯一一把扒拉开他的手臂,慢慢接近发出悉悉索索动静的地方,无视周围的垃圾味道,在垃圾桶的后面,看到一截毛茸茸的尾巴在瑟瑟发抖。
她慢慢的把小狗抱出来,像一个发现了新奇东西孩子,把这一团还有些臭烘烘的东西凑到苏秦昊鼻尖下,雀跃道:“哥,小狗!”
苏秦昊:……我没瞎,而且能不能把这臭烘烘的东西拿走?
但苏唯一的神情让他把这句话吞了回去,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我们带它回家好不好?”
自从回A市过年以后,苏家人都会在苏唯一睡着以后偷偷把她的房间开条小缝,尽管有些侵犯她的隐私,但没有人能放的下心,苏秦昊也基本上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一点点动静,就能及时醒过来。
还不到一个星期,苏唯一企图自杀两次,每每都是苏秦昊抱着她,苏伯母在一旁无助的哭,一旦陷入抑郁情绪的她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也察觉不到任何情绪,冷静的诉说着自己想要去死的愿望时让人更觉得心寒。
她体会不到爱,学不会去爱别人,更学不会去爱自己。
傅春秋了解到以后,叹了口气,知道她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她剩下的最后一点点爱,留给了盛珂天。
可在这个除夕的夜晚,阖家团圆的时刻,他发现,自己的小妹妹眼中,重新充满了爱意,对象是一只快要融入垃圾堆里的小土狗。
“我们回家给他洗洗澡,给他吃点吃的好不好?”苏秦昊轻声哄着苏唯一,生怕自己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把她惊醒过来。
苏唯一乖顺的跟着他回家,也不去买什么烟花炮竹了,她的全部心神都被小狗吸引了过去,就连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盛珂天都没有发现。
盛父盛母真的听从他的建议去旅行了,所以盛珂天风尘仆仆的赶回家的时候,他面对的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和还没有飘散尽的尘埃。
一时间,他真的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
可当傅春秋主动来电告知他为何苏唯一会做出那样的举动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昏暗的人生点亮了一盏灯,所以接受傅春秋的建议去到A市。
傅春秋告诉他,让他不要去主动联系苏唯一,等苏唯一愿意联系他的时候,就代表她真的在慢慢好转。
今晚除夕,盛珂天无所事事,转悠着转悠着就来到了苏唯一家楼下,有幸看到这一场景后,自己回酒店后干了一瓶啤酒,歪在沙发上傻笑。
即是在笑苏秦昊的糗样,也是在笑他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SWY:我今天遇到了杰森,你愿意当我儿子吗?】
苏秦昊给他送饺子来的时候,他正看着这条消息怀疑自己,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就领会不到她到底是什么逻辑?
“喏,我妈让我给你送过来的饺子。”他没好气的把饺子放在桌子上。
盛珂天直接把手机丢在他怀里:“哥,你瞅瞅唯唯这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
“你叫谁哥呢?”尽管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接过来看了一眼,“唯唯是给你找了个狗哥哥呢。”
“我也叫你哥,这么说来……”
盛珂天笑的揶揄,眼角飞起,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一双眼睛晶亮亮的,足以证明他今天的心情如何。
苏秦昊语塞,瞪了他一眼后把手机丢给他,“去你大爷的,刚刚那狗儿子还趴我拖鞋里尿了一泡,等唯唯好了,我一定把它揍一顿。”
“你干嘛揍它?”盛珂天不满,“有本事你咬它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不信。”
气氛本来即将到达剑拔弩张的地步,但两个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盛珂天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哥,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谁不喝谁孙子!”
窗外不知何时炸开了烟花,窗内本来心有芥蒂的两个人在一场酒后,笑的都跟隔壁地主家傻儿子一样。
苏秦昊就算再怎么不满苏唯一谈恋爱,却在经过这件事以后,对盛珂天改观不少,男人之间不需要多言,全都放在了酒里。
盛珂天本来就高兴,高兴很多事情,一声哥一杯酒,两个人没太多的言语,但心情都是一样的,他们共同爱着的那个人现在将不再痛苦,还有什么有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呢?
无论亲情还是爱情,在此时此刻,都是一样的。
苏唯一没有守岁的习惯,早早的抱着洗干净的杰森躺在了床上睡了过去,苏伯母和苏伯父面露慈爱的在门口看了她许久,脸上终于染上喜意。
所有的悲伤和苦难都埋在了过去,新年钟声敲响时代表你将面对崭新的一年,究竟是快乐的还是苦涩的,在未知的情况下,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烟花映照下一张张沉睡过去的脸上都带着满足和幸福,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的变好,明天醒来将是不一样的,至于为什么不一样?要自己去想一想了。
新年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