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它在包里?”

  一路走来, 秦晷一次都没开过包,全是荀觉开的,这人明知鸡在里面, 却闭口不提, 什么意思?

  荀觉道:“昂,我以为你知道呢。在码头我不就说了吗,‘你怎么能这样’。”

  秦晷:“……”

  他想起来了, 荀觉确实说过这话。

  荀觉一拉拉链就发现夏叽叽了,这货蹲在夹层, 裹在毛巾里,明明是只鸡却伪装出了瑞士卷的气质。荀觉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质问秦晷, 你怎么能这样, 宁愿带鸡都不带我的日用品!

  结果秦晷想岔了, 发了他一通脾气。

  嘤嘤嘤, 他又不知道秦晷和鸡的那些恩怨情仇!

  看着鸡从包里扑腾出来,荀觉只有一个想法:好特么大一包呀!

  那包是夏箕奇准备的, 里面塞满了不必要的杂物, 夏叽叽一飞出来, 场面堪称壮观。

  它一边翅膀各挂了几条充电线, 脑门上顶着墨镜, 尾巴搭着毛巾, 一路“咯咯咯”地扑楞过去,定点扫射,精准打击,是一只作战能力满分的灵活战斗鸡!

  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霍霍一遍后, 战斗鸡降落在两米豪华情侣双人床上。荀觉正不知该怎么跟秦晷提那满床暧-昧的玫瑰花瓣, 就见夏叽叽“喔”一声, 在那艳丽的花束中坠机了。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激起千堆雪!

  那货从这一片狼藉里探出头来,嘴里叼着一片花瓣不剩的玫瑰枝:“咕?”

  秦晷:“……”

  他终于忍无可忍,翻山越岭地跳上-床,拎着夏叽叽的翅膀猛冲出门去。

  “开门!”他使劲擂隔壁的门。

  那个后来加入导游队的小青年探出头来:“兄弟,什么事?”

  秦晷黑着脸,直接把鸡屁-股怼他脸上。

  小青年:“……”

  风在吼马在叫夏叽叽在咆哮:“喔喔喔——!!”

  小青年被怼了一脸鸡毛,呸呸呸地大叫:“哎呀哪来的鸡,你这是干嘛,初次见面,不用送这份贵重的礼……”

  “少废话,把你弟领走!”

  小青年:“……”

  秦晷伸手在他脸上重重一抹,抹出一道卷曲的死皮:“化个妆我就认不出你了?夏箕奇你能耐了啊,连你哥都敢骗。”

  夏箕奇瞬间蔫头耷脑:“……哥。”

  洗手间里薛小梅正在洗脸,听见动静下意识支楞着脑袋出来,看见秦晷才反应过来,她脸上已经妆卸了!

  吓得她尖叫一声,忙把毛巾捂到脸上。

  夏箕奇无语地说:“别遮了,妆化了跟没化一样。”

  薛小梅:“………………”

  他俩也不是特别想化妆,那玩意儿抹脸上还挺疼。

  主要是秦晷出门不带他们,夏箕奇睁眼时他哥早走了,还拐跑了夏叽叽!

  这能忍吗?凭什么他哥做任务带鸡不带他啊!正巧薛小梅打电话来,他叫上小老妹拎着装备包就往码头冲,还好赶上了船班。听说神女岛游客超标,为了限流,后面的船班全都取消了。

  “我们自认为比夏叽叽有用!”

  十分钟后,为了不被当场赶走,夏箕奇和薛小梅绞尽脑汁发掘自己的优点。

  薛小梅说:“我已经把路线图记熟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有我在,大家游也能游回晋城!”

  “能发生什么事?”荀觉简直不想看她。说什么不好,任务还没开始,就咒大家发生意外了。

  薛小梅被自家老大盯得发毛,老老实实闭嘴了。

  这就轮到夏箕奇表演了。

  他是个实战派,不屑跟薛小梅那样画大饼,只是慢吞吞地拉开自己硕大的行李箱,从最里面摸出了两盒……

  套套。

  “我猜你们肯定不会准备这个。”他咧着嘴憨厚地笑。

  他哥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好半天才说服自己,这是亲表弟,亲表弟!

  荀觉倒是没什么负担,顺手就把那两盒接过来,看一眼,笑道:“嘿,xs,这是你的尺寸吧?”

  夏箕奇:“……”

  他一秒扑腾起来:“才不是!别乱说!我赶时间在便利店门口胡乱抓的,不信你问薛小梅!”

  薛小梅起先还呆呆地点头:“对”,随后便跳起来,直接给夏箕奇来了个过肩摔,“不是,你买你自己的尺寸干什么?呵,男人,满脑子yhsq的玩意儿!”

  夏箕奇:“…………”

  我不是,我没有,呜呜呜哥你要相信我!

  秦晷默默叹气,这样的表弟还是扔了吧。于是站起来,下楼去餐厅勉强填了填肚子。

  其他人:“………………”

  下午一点,酒店外准时响起导游的车笛声。

  他开了一辆七人座的MPV,已经先一步接到了瘦高个姐弟。瘦高个坐在副驾,趴在窗边喊他们:“又见面啦,上车!”

  他姐从后排拉开车门,往角落里挤了挤,看见夏箕奇和薛小梅时愣了愣。他俩现在除了妆容,模样看起来与刚才大不相同,但瘦高个姐弟很快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也不点破,只是和气地冲他俩点了点头。

  秦晷冷着脸上车,接着是荀觉和薛小梅。轮到夏箕奇了,秦晷冷冷一个眼神,夏箕奇委委屈屈抱着鸡坐到了前排。

  导游从后视镜里撇撇嘴,惊奇道:“还有带着鸡度蜜月的啊?”

  “你别乱说,”夏箕奇脑子还不清楚呢,正想替他鸡弟正名,忽然想到任务,忙清咳一声向后缩,好像要钻进薛小梅怀里似的,一脸甜蜜地说,“我俩还没结婚,这是我们的一周年纪念,我们打算带着我们的定情信鸡来接受神女的祝福,回去就要领证啦!”

  “哦哦,那祝福你们哦。”黑脸导游笑呵呵地朝他们比了个心。

  他阅游客无数,已经看出来了。最先上车的这对是姐弟恋,亲姐弟!俩人瞒着家里出来的,估计回去少不了一顿好打,不过他俩既然是一家的,倒是不用发愁嫁妆彩礼的事了。剩下两对应该就是正常情侣,特别是最后排那对,颜值都很高,看起来也挺恩爱的,最有可能得到神女的赐福。

  出发之前,导游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庞玉禄,比你们年纪都大,你们叫我庞哥就行了。我是土生土长的神女岛人,对这片土地了如指掌,哪家的耗子下崽了,哪里的猪不孕不育,我门儿清。所以这两天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保证让各位玩得开心,宾至如归!”

  他这一套营业专用术语都说烂了,从来没被人置疑过,但是今天,夏箕奇搂着鸡,神情复杂地说:“你这长相,我还是叫叔吧。”

  庞玉禄:“……”

  夏箕奇还没哄好他哥,急着向他哥表忠心:“我有哥,我哥天下第一好看,人美心还善,从来不跟我生气!我超爱我哥的,我哥就是我心目中的唯一,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被我叫哥!”

  秦晷:“…………”

  算了,亲表弟,忍忍吧。他无言地将目光移向窗外。

  庞玉禄八卦地看了看夏箕奇“女朋友”,心想这姑娘可倒霉了,找了个恋兄情结的傻白甜,婚后指不定怎么鸡飞狗跳呢。

  想归想,庞玉禄接受良好,笑着道:“行,我们乡下人风吹日晒的,长相是不好看,你们爱叫叔就叫叔吧。”

  庞玉禄发动了车子。为了缓解尴尬,又让他们互相介绍。

  瘦高个叫曲逢村,他姐叫曲安宁,碍于外人在场,他俩隐去了相关信息,介绍自己和秦晷他们一样,是国家机关的员工。

  庞玉禄拍着方向盘一脸羡慕:“最近是国家有什么动静么,来了好多国家机关的员工,我寻思你们这福利也太好了!”

  “这不是支持你们神女岛发展旅游业么。”曲安宁随口跟他打听岛上的情况,“你们岛多少人啊,每天上岛的数量是多少?”

  庞玉禄嘿嘿笑了两声:“你还真是职业病,度假不忘关心国计民生呢。这你算是问对了,没有我不知道的!我们岛一共三百五十二口人,旺季的时候每天接待上万名游客,不过明天要组织每十四个月一次的血月夜祭,人手不够,担心惹出事来,所以你们的船班是最后一班,之后就停运了。也就是说,现在神女岛是封闭状态,除了我们岛民自己,游客人数大约两千人。”

  一听“封闭状态”,大家心里齐齐咯噔一下。

  曲安宁不动声色地道:“也就是说之前滞留的游客也回不去咯,那更容易出事吧?”

  “不会。”庞玉禄十分有信心,“我们有神女庇护,出不了事。”

  “神女……”夏箕奇和薛小梅交换了个“醉了”表情包。

  这些岛民似乎真的把神女当成信仰,竟然觉得神女庇佑比官方措施更有用。

  这本来只是很随意的对话,不料庞玉禄从后视镜瞥见他俩表情,当场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们这些游客可能不知道神女对于我们岛的意义,她是我们的先祖,哺育了这片土地,她的神力无边无际,世代庇护着我们。没有神女就没有这块岛,更没有今天上岛的你们。你们不是来求神女祝福的吗,如果心中没有半分对神女的敬畏,我劝你们趁早回去,神女无所不能,甚至能窥探人心,凡是对她不敬的人都受到了天罚,希望你们不要成为下一个!”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本就黝黑的脸庞看起来线条凌厉,冰冷的目光一一从大家脸上划过,用肢体语言全面解释了什么叫对神女的敬畏。

  刚才那下急刹车差点把大家甩出去,一时没人再吭声。谁也没想到,随便一句闲聊,竟能让庞玉禄骤然大变。

  庞玉禄说完,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车前的神女画像拜了拜,祈求神女原谅。

  拜了三次,才再次发动车子。

  车厢里气氛变得沉闷起来,曲安宁也不敢再胡乱打听了。

  走了十几分钟,庞玉禄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没事人一样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这样不好,神女喜欢热闹,你们这么闷是得不到神女青睐的。”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又提议:“来唱歌吧,唱神女喜欢的歌!”

  “神、神女还有喜欢的歌?”夏箕奇心有余悸地问。

  “那当然。”庞玉禄骄傲地昂了昂头,“神女喜欢与民同乐,喜欢听情歌,如果是年轻貌美的男子唱就更好了!”

  他一面说,一面从后视镜里瞥着后座。

  秦晷&荀觉:“……”

  暗示意味这么明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他俩又不是卖唱的,荀觉清咳一声,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是吗,神女喜欢年轻貌美的小伙子?”

  “那可不。”看他们开始热衷对神女的了解,庞玉禄越发高兴,“神女对年轻貌美的男人有近乎狂热的喜欢,每次夜祭,最终得到祝福的都是颜值最高的男青年。民间有种说法,越是貌美的男人越容易被困在岛上。呵呵,得到神女的眷顾,当然舍不得离开啦,这可是泽披子孙后代的鸿运呢。你们说是不是?”

  “可你们岛不是只出售情侣套票吗?”

  “是呀,那又怎么啦?”

  “这男人上岛时应该也是带着另一半吧,困在岛上的话,另一半怎么办呢?”

  “嗨,那谁知道!另一半再好,能好过神女么,你这话说得跟问天气一样无聊,每年那么多年轻男人上岛,越是帅哥越爱凑这热闹,不就为了一见神女的尊容么。”

  “神女的尊容还能见?”荀觉诧异。

  庞玉禄的脸再次沉下来,一个急刹车,又把车停在了路边。不过这次荀觉只是单纯提问,没有对神女不敬,庞玉禄的怒火没刚才那么强烈。

  “我说你们这些国家机关员工是拿着纳税人的钱来挥霍了吧?上岛之前就不能提前做做攻略吗,惹恼了神女怎么办?我们的旅游宣传一早就说过了,根据神女指示,这次夜祭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动,每完成一个活动,都将得到相应线索,集齐全部线索后,在夜祭结束就能根据指引前往神女住处,与神女相见。”

  “神女住在岛上。”荀觉抓住关键词。

  “那当然!”庞玉禄用力一拍喇叭,气道,“神女不住岛上难道住在你们晋城么?她与岛上万物同在,平时隐藏在这片天地之中,只有在每十四个月的夜祭结束后才会现身。”

  “既然每年都会现身,那你们应该知道神女住处才对呀。”

  “可不敢!”庞玉禄像受到惊吓,抻着脖子喊,“神女的住处哪是我等凡人能找到的,每年与青年见面的地点都不相同,有时在海里,有时在树林里。有一年,还有人看见他们在云层里欢好。若不是有人亲见,那些对神女的存在持怀疑态度的人也不会转变。哼,他们都是墙头草,要我说,神女就该对他们降下天罚!”

  “…………”荀觉没有再问了,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这所谓的神女,也太不正经了。

  但这话没敢说出来,只在座位里暗示性地捏了捏秦晷的手。

  秦晷知道他要说什么,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秦晷坐在窗边,扭头看着窗外,骤然出声:“那是谁?”

  庞玉禄顺着他目光一看,一个不修边幅的青年正在横穿马路。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虔诚地拜向天地,然后全身趴到地上,重重磕下响头,口里不断高呼:“神女啊,求您原谅,收回神通吧!”

  这里是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但他动作一板一眼,并不着急离开马路中央,也不怕被车撞,这样五体投地地朝拜完一次,又爬起来,向前一进,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来往车辆停在不远处,不少游客拍照。

  本地人气势汹汹地挥着拳头大骂:“滚你的吧,神女不会庇佑你,等死吧崽种!”

  然而青年不为所动,爬起来,再次虔诚地五体投地。

  “你说他啊,”庞玉禄撇撇嘴,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他叫计良才,不是我们岛上的。他是七年前我们岛首次对外举行血月夜祭时到来的游客,长得还行,被女朋友一通吹捧,就以为自己会成为那个幸运儿,被神女挑中。谁知神女没看上他,反而看中了另一个长相阴柔的少年。

  “那时我们刚开始对外宣传神女的传说,别说他这样的外地游客了,就连本岛都有许多人怀疑神女的存在。他么,就是嘴碎,不甘心地到处跟人说神女眼瞎,又从各方面诋毁神女的神威,结果还没离开神女岛,就遭受了天罚。”

  “什么天罚?”曲逢村突然问。

  庞玉禄瞥他一眼,再次虔诚地朝神女画像拜了拜,这才开口:“你们这些游客,总是认为我们信奉神女是在搞封建迷信,可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们又怎会费那些口舌来劝说你们。

  “计良才纯粹是活该。

  “他根本不知道,我们之所以对外开放夜祭,是得到神女的旨意。

  “那一天,宗族祠堂里的香火突然爆开,如蝴蝶般飞舞,灰烬落下,变成几行大字,不仅提示了血月到来的时间,还指示我们扩大夜祭规模,邀请外乡人共同参与。

  “而在此之前,我们其实是一个相当封闭的岛屿,因为地处边境,又没什么物产,一直不受国家重视,经济开发比别的地方晚,跟晋城更加不能比。大家对神女的信仰其实已经开始弱化,这件事只有少数几名宗族长老知晓。经过一番商议,长老们最终决定开放夜祭。

  “也就是这样,我们的旅游业发展了起来。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你们看我的MPV,还是进口的,不比你们大城市差。这一切都是神喻的指示,说明神女的神力又一次福泽这片大地。”

  庞玉禄说着,眼里的光芒越发虔诚。

  “再说回这个计良才,他诋毁神女的当晚就遭受了天罚,女朋友跟他爸跑了,还把他从家产继承人名单里剔除了。”

  “这不是很正常么。”夏箕奇忍不住插嘴,这事在纸片人的世界里司空见惯,并不是什么大事。

  庞玉禄瞥他一眼,“如果只是这一件,那也不值得说了。他父母早年离婚,父亲不要他,他就去投奔母亲,谁知母亲交了个年下小男朋友,表面对他很好,实际把他仅剩的资产悄悄挪走了。他身无分文,偏偏还染了怪病,每到血月夜,皮肤就会像着火一般燃起来,可又不致命,到下一个血月夜再度复发。

  “据他本人所说,没有一天他的皮肤不疼,哪怕不是血月夜,他的皮肤也烫得厉害。”

  说到这里,庞玉禄朝计良才呶了呶嘴,示意他们:“仔细看他的皮肤,都已经变成焦炭一样了。明天就是血月夜了,他的灼烧明显更剧烈,现在表面都起水泡了。”

  大家这才定睛向计良才看去,他脸上的水泡大得隔老远也看得见,泛着黑红的光,隐约还能窥见蒸腾的水汽。

  庞玉禄摇头:“从那以后,没人敢置疑神女的神力,计良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这些年无论他如何请求,神女都不为所动,他越是痛苦,人们对神女的敬畏之心就越虔诚。”

  说话间,计良才像是痛得受不住了,躺在地上打滚,声声惨叫响彻寰宇。

  行人熟视无睹,冷漠地从他身边走开。游客们寂静无声,久久说不出话来。

  庞玉禄重新发动车子:“走吧。今天下午只有一个活动,在博物馆。祝你们好运,拿到通往神女的线索。”

  车子无情地从计良才身边绕过,停在海边的一幢白色建筑前。

  门前立着“神女岛博物馆”的牌子,一座神女石像静默地矗立在草坪上。

  已经有不少游客到了,正兴致勃勃地观赏着石像。

  博物馆的大门还没有开,显然要等所有人到齐,统一进入。

  庞玉禄把他们送下车:“我就不进去了,这是专门为你们游客准备的活动,结束以后我会来接你们,祝你们好运。”

  他说完便离开了,几人被后来的人群推挤着来到石像前。

  石像大约三米高,雕刻着神女栩栩如生的容颜。神女身着轻盈的羽衣,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似乎正在舞蹈,又似乎即将乘风而去。

  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睛,是于整块石料中凿出来的两个黑洞。

  秦晷无意识地与她对视,随后便挪不开眼了,神志都像被吸进了那两团黑洞里。

  四周的一切都虚幻缥缈起来。

  紧接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涌进脑海,耳后的伤痕发出了尖啸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