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说过, 一个团队,只能站在同一边。”秦晷缓缓登上高台,“0.25个人的说法根本就不存在, 因为广播说过, 游戏必须一直进行下去,直到剩下最后一【人】。看,对于广播而言, 它的单位始终是人,从来不是什么‘团队’。”

  话音落地, 他站到了陆阿姨身边,向她轻轻笑了下:“陆阿姨, 你是因为一直听见大家强调‘团队’, 陷入思维定式了呢。”

  “……”陆阿姨脸色发白。

  确实没有规定过一个团队只能站同一边, 只不过从游戏开始到现在, 大家一直这样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这样罢了。

  秦晷一直在骗她, 所谓的团队不过是她们这些参与者之间的约定。对于广播而言, 每一轮游戏两边高台的人数相等, 自然就是平局。0.25的说法也是不存在的。

  陆阿姨慌得厉害, 下意识就要跑下台去。

  可是广播明确说过, 不允许弃权, 她下去是死,跑到对面荀觉那边也是死。

  最终她只能僵站在原地,听见那广播又一次愤恨不平地宣布:“本轮游戏,支持者4人, 反对者4人, 平局, 游戏失效。”

  天色渐渐暗下来,所有人都显得很疲惫。

  除了荀觉和薛小梅接受过相关训练感觉还好外,其他人的精神都紧崩到了极点。秦晷体力不支,坐在沙发里让夏箕奇打了一针。熊家兄弟更是慌张得不行,刚刚荀觉可是点名要牺牲他们的,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两人把陆阿姨拉到一边:“手机呢?你藏到哪了?”

  熊丹说着,双手迫不及待在陆阿姨身上搜找。

  陆阿姨避开他的咸猪手:“我傻吗,怎么可能带在身上!”

  “那你快去拿呀!”熊丹跺脚。

  都已经被秦晷他们算计成这样了,再拖一轮,岂不是要眼睁睁挨削了!他们还有活路吗?就凭他们仨这智商,抵不过人家一根手指头吧!

  陆阿姨警惕地打量着荀觉和秦晷,他俩虽然这会没太大的动静,但还真看不出来有没有后手。熊家哥俩又一直在她耳边催促,她烦得无法思考,只得咬牙道:“催什么催,我这就去拿!”

  她假装上厕所,在女厕所的第二个格间里,把抽水马桶的水箱打开,取出了用防水袋装着的手机,以及陆小六那截断指。

  断指已经没用了,昨晚她开机后就更换了指纹,自己就能解锁。

  之所以没把断指扔掉,是怕俞诗槐她们看出端倪,毕竟这里不是昨晚那场杀戳的主战场,如果凭空出现一截断指,是会引起大家怀疑的。

  那截断指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恶臭的腥味。

  陆阿姨干呕一声,把断指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坐到马桶上,研究起了牌包里的技能牌。

  “愚公移山”这个技能已经陷入冷却,正是她用来转移俞诗槐余额的技能。

  其它还能用的牌包括“排山倒海”、“地动山摇”这些,她不是内部人员,光看名字完全琢磨不出用法,只能把心一横,手指胡乱按着。

  这时就听见薛小梅的声音传来:“咦,陆阿姨,你上厕所怎么不关门?”

  她这才惊觉,刚才太急,没关隔间的门。

  连忙随便按了几张牌,把手机揣进了衣兜:“我上完了,你上吧。”

  她极力镇定地走出来,不忘回头装模作样地按了冲水键。

  薛小梅没看出什么不妥,上完厕所后就回到了大厅。

  此时大厅的气氛愈发沉重了。

  熊丹觑着左右没人,使劲推了陆阿姨一把:“你到底用没用技能,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我用了啊!”刚才太匆忙,陆阿姨也有点怀疑,忙把手机拿出来看究竟。

  熊丹和熊伯清帮她挡着其余人的视线,朝手机屏看了一眼就气得不轻:“不是问你是否确认使用吗!你-他他-妈到底在干什么,确认啊!”

  陆阿姨被他吼得也有点慌,连按几次都没按住确认键。

  熊伯清讷讷地道:“之前那个‘愚公移山’没要确认啊,这技能到底是什么,别把我们无差别攻击了!”

  “那到底还按不按?”陆阿姨六神无主,被他俩一左一右吵得心烦意乱。

  熊丹沉吟起来:“现在他们那边明显比我们有优势,之后的游戏,无论我们站哪边,他们都可以派一个人出来阻止我们获胜。甚至如果他们愿意,还可以派一支敢死队把我们这边的人数加到5人以上!与其被他们掌握先机,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他咬咬牙,一把抢过手机,用力朝确认键按下去。

  紧接着三人都屏住了呼吸,侧耳静听四周的动静。

  大厅的另一边,夏箕奇正用便携血压仪给秦晷量血压,薛小梅忧心忡忡地问荀觉接下来怎么办,俞诗槐无话可说,嫌弃地望着方晓媛唉声叹气。

  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

  陆阿姨正要说话,熊丹突然按住她:“嘘!”

  她忙又打起精神,更专注地聆听动静。

  大厅外,好像有很轻微的响动。

  扑扑扑——

  像有一双柔软的手,急躁地拍打着那道紧闭的橡木门。

  来了!

  三人心脏顿时悬到了嗓子眼。老天保佑,让秦晷他们去死吧,千万不要祸害到他们呀!

  其他人似乎也听到了响动,夏箕奇“咦”了一声,见自己离门最近,战战兢兢地起身去开门。

  陆阿姨和熊家哥俩的眼睛齐齐瞪大了。

  就见夏箕奇扣住门后那道老式铁栓,慢吞吞地拉开了那道笨重的门。

  扑扑扑——

  一个火红的玩意俯冲进来,撞进夏箕奇怀里。

  “叽叽!”夏箕奇错愕大叫,“不是把你关在房间里了吗?你是不是饿了?”

  “咯——咯咯咯咯——!!!”夏叽叽横冲直撞,引颈高歌。

  夏箕奇几乎要抓不住它,鸡毛满天飞。

  这时就听方晓媛大声尖叫,指着门对面窗外的景色瞪圆了眼睛。

  她喉咙像被堵住了,嗬嗬发不出声音。

  她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所有人都看见了。夕阳被远海的水汽吹得扭曲变形,好像手残党煮的溏心蛋,蛋黄都流进了寸草不生之地。

  海面起伏着,感受不到一丝生机。

  没有风,也看不见飞鸟。

  四下里一片与世隔绝的死寂。

  正当大家竖起耳朵去听时,眼睛却首先看见那恐怖的景象——

  数米高的海浪以排山倒海之势逼近过来,犹如一道厚重的铜墙铁壁,让人头皮发麻。

  “我去!”夏箕奇总算把夏叽叽抱住了,一人一鸡瑟瑟发抖。

  薛小梅也张大了嘴巴,好半天吐出一句:“昨天台风也没掀起这么大的浪头,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她记忆力不差,昨天早晨上楼前的景象历历在目。那时她往窗外瞥了一眼,乌黑的浪头不超过两米,如果不趴在窗边,仅从橡木门边的角度是看不到的。

  现在她站在橡木门的里面,比昨天的位置还要远,却能清晰地看到那恐怖的巨浪。

  这说明什么?

  说明巨浪一旦拍过来,整个岛都可能沦陷!

  陆阿姨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秦晷霍然起身,大步向她走来:“手机呢?手机呢!”

  陆阿姨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神涣散,犹如失去了神志。

  秦晷此时顾不得礼貌了,手伸进她衣兜径自把手机抢过来,一看,“排山倒海”进入倒计时。

  熊伯清哆嗦道:“我我我们不知道这张牌是这个意思……”

  秦晷没理他,飞快地划动牌包,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牌可以中断这一技能。

  夏箕奇气得吐血:“妈的,是不是傻!这么明显的字面意思,你们看不出来?!”

  那巨啸看似还在遥远的天边,登岛却也不过眨眼间的事情,很快万鬼齐出似的恐怖声音涌进耳朵,地面摇晃起来。

  摇晃加剧,熊丹指着墙壁惊叫一声,摔倒在地。

  不是他腿软,而是地面已经晃到站不稳了。用餐区的食物、银行机上的天姥雕塑,乃至笨重的大屏幕都摇摇欲坠,发出摧枯拉朽的哀呜。

  熊丹伸手指着的墙壁更是出现裂纹,墙灰扑簌往下掉。

  巨浪眨眼过了十几海里。

  后浪不断压倒前浪,滚雪球似地越滚越高,放眼望去,海天一线,无边无际,犹如天地的帷幕,黑压压地笼罩下来。

  天光变得晦暗,炼狱一般的黑暗吞噬着人间。

  熊伯清骇得连连后退,慌乱间,他狠狠撞在秦晷身上。

  秦晷本来就被晃得头晕,不太看得清手机上的小字,被他这一撞,手机登时脱手,随着地面开裂倾斜,手机滑向深渊。

  他大骂一声,追着手机飞身扑去。

  “啊啊啊啊啊啊——!!”熊伯清放声大叫。

  天花板上由380颗灯泡组成的莲花灯轰然坠-落。

  夏箕奇毛发倒竖,扑楞起来:“哥——!!”

  说时迟,那时快,荀觉猛地把银行机推倒!

  就听“咔咔咔”几声闷响,银行机斜歪下去,顶端卡在一根摇摇欲坠的罗马柱里。

  吊灯正正好好,砸在银行机背上,断裂的电线扑闪着火花,灯泡全灭,玻璃飞溅。

  然而下落中断只是暂时,银行机的底部正向后滑移,再过两三秒,负荷着吊灯的银行机将重新砸向地面,说不定罗马柱也要断,夹在斜角里的秦晷将尸骨无存。

  他抓紧时机,发现衣角被银行机的一角压住了,来不及细想,双-腿朝银行机狠狠一蹬——

  轰!!!!!

  银行机彻底倾倒,秦晷借着这股推力滑出,就地打了几个滚。

  吊灯碎片四处飞溅,罗马柱嘶吼着倒塌,尘砾充斥着大厅的每个角落。

  “巨浪——!!”薛小梅拼命合拢橡木门,瞳孔里最后的光亮消失了,铺天盖地的巨浪席卷着,吞没了她的双眼。

  浪头已经逼近海岸,大鱼的尸体清晰可见,只要倾覆下来,整个横岛将不覆存在。

  “手机!”夏箕奇一头扎进碎砾里,胡乱翻找着手机。

  “在、在我这!”方晓媛颤抖着说。

  她本来是要找地方躲藏的,没想到摸到了陆小六的手机,可她不会用,又不知道密码,急得满头大汗。

  秦晷从瓦砾里抬起头来,目测了一下和方晓媛之间的距离。

  来不及了,就算他成功跑到方晓媛那边,解锁手机也需要时间,而唯一知晓密码的陆阿姨正与他们成三角对立之势。她早吓得魂飞魄散,连尖叫都忘了。

  指望不上了!

  秦晷果断掏出自己的手机,进入个人中心,翻出从陆小六手机里复制来的“冰冻尸体”,重重按了下去——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一股磅礴的力量从手机里泄出,穿过厚重的橡木门,穿过密林,穿过沙滩,如同喜马拉雅山顶吹下的冷气,瞬间咬住海岸线。

  白色薄冰肉眼可见地浮现出来,刚开始只是一条朦胧细线,片刻后漫延开去。

  霎时整个海面都冰封起来。

  白色如同女巫的双手,将那高-耸入云的水壁紧紧拥抱。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

  海面完全冻结,暗涌在更深的远海奔腾冲撞,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尖叫。

  然而挣扎终归是徒劳,尖叫渐渐低沉下去,无边大海很快从外到里冻透了,变成冷冻库里一块平平无奇的冰。

  大家这才齐齐呼出一口气来。

  夏箕奇灰头土脸地大叫:“卧-槽这技能这么强悍的吗!陆小六只用它来杀人真是暴殄天物啊!”

  离他最近的荀觉却不那么高兴,皱眉轻轻说道:“缓兵之计。”

  “什么,狗哥你什么意思?”

  荀觉目视远海,神情并不轻松:“这技能只能维持两小时,两小时后,巨啸会再度袭来。我们时间不多了。”

  “也就是说,两小时后,我们还是要死?”熊丹脸都吓白了,“可是酒店出不去啊,到底怎么办呀!”

  他感觉自己快疯了,把所有怒火都集中在陆阿姨身上,欺身上去给了她一拳。

  秦晷拨开挡路的石块,朝方晓媛走去:“手机给我。”

  方晓媛脑袋被砸出血来,整个人恍恍惚惚,闻言反应了半晌,才把手机递给秦晷。

  秦晷接过手机就要走,忽然想到什么,回头仔细打量她。

  除了受到点惊吓外,方晓媛几乎没受什么伤,她还十分懂得避难常识,知道找最安全的角落躲藏。

  秦晷想起昨晚也是方晓媛带着俞诗槐她们藏到大堂柜台,逃过雕塑虐杀的。

  不由眉头微皱,将目光移到其他人身上。

  荀觉、夏箕奇和薛小梅都接受过专业训练,目前状态良好。熊丹熊伯清哥俩身手还行,只受了点轻伤。此外的两人就没这么幸运了。陆阿姨一只胳膊脱臼了,疼得哇哇大叫,俞诗槐被倒下来的石块轧住了腿,正在薛小梅的帮助下努力挣扎着。

  只有方晓媛伤势最轻。

  “你为什么还活着?”秦晷像是喃喃自语,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方晓媛。

  方晓媛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往柱子后躲,不料胳膊猛地被抓住,秦晷的眼里迸出兴奋的精光。

  “打个商量,把你的命卖给我吧。”

  “……”方晓媛骇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地面再次震动起来,从横岛的山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

  离窗户最近的熊伯清忙趴过去看,顿时头发倒竖起来:“山崩了——!!”

  秦晷这会顾不得方晓媛了,几步跃到陆阿姨身边,用她的手指解了锁。

  “地动山摇、倒吊人、红屋骑士……我去,你到底点了多少技能啊!”夏箕奇伸脑袋过来看,差点吐血。

  几乎整个牌包的技能都进入冷却时间,有些技能需要二次确认,有些却不用,只要符合触发条件的,现在一并发动了起来。

  说话间外面天昏地暗,台风卷土重来,昨天倒塌的树木在半空中旋转飞舞,忽然戳穿窗户,笔直地朝大厅砸来。

  天花板龟裂,不知名的藤蔓飞快地占据高地,密密层层地织起网来。

  而那静默的天姥雕塑仿佛又活了过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剧涨大,腹部鼓得几乎要和酒店一样大了。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这么多的技能齐发,取消是取消不了了,可要他们干等着技能过去,似乎也不现实,光是一道排山倒海就差点要了他们的命,这还有活路吗?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他他-妈都不会使这玩意儿,还当成宝贝要嬴游戏呢!”熊丹怒火中烧,劈手甩了陆阿姨一耳光。

  陆阿姨叫道:“昨天方惠娟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出了事就找我!不管不管!我反正管不了,大家一起死吧!”

  这么大烂摊子她收拾不了,只能摆烂,一把抢过手机,狠狠用石头砸烂!

  “你-他他-妈疯了!”熊丹晦气大喝。

  陆阿姨理直气壮:“我这不想办法呢么!这也不行那也这不行,试试把它砸了会不会停止啊!”

  “你-他他-妈当支付宝取消余额呢!”熊丹气不打一处来,“停了吗!就问你现在停了吗——!!”

  陆阿姨说不出话来。

  情况当然没有好转。

  该来的永远不缺席。

  不该来的也来了,就在他们争吵的空当,不知什么品种的蚊虫齐齐出动,遮天蔽日地向酒店飞来。

  这时就听熊伯清痛苦尖叫:“哥,救、救我——!!”

  一道藤蔓缠住他脚踝,狠狠往上拽去。

  熊伯清顿时被倒吊起来,紧接着,从窗外飞来的树干刺穿了他的腹部。

  “伯清!!!”熊丹失声大喊。

  然而熊伯清再也不能回应他了。

  熊伯清死得很快,断气时,血还没有流出来。他保持着嘴巴大张的姿势倒吊在那里,如果忽略杂乱的背景,活脱脱塔罗牌里的倒吊人。

  倒吊人……

  又是技能牌!!

  熊丹悲愤化为怒火,抡起地上的木头朝陆阿姨砸去。

  陆阿姨骇得大叫:“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明明是你催我点技能的!不管了不管了,总之我管不了,死了算了!!”

  她不顾脱臼的胳膊,弯腰朝熊丹撞去。熊丹手里举着二三十斤的木头,一时重心不稳,倒真叫她撞个正着。

  “别跑!”夏箕奇见状,忙伸手去拦陆阿姨。

  谁知陆阿姨发起疯来,六亲不认,狠狠咬了他一口,把脱臼的胳膊甩成风火轮,一路横冲直撞地狂奔出去。

  “回来——!!”薛小梅大声提醒。

  话音没落,那浓云般的蚊虫嗡嗡扑卷进来,竟把陆阿姨整个人托起来。

  众人只看见道道黑色旋风围着陆阿姨缠绕,场面令人头皮发麻。

  片刻后蚊虫散开,一具枯骨摔在地面!

  陆阿姨被吃得一点只剩,只有鞋子上的钻石吃不掉,一颗颗滚下楼梯。

  “砰!”

  薛小梅慌忙合拢橡木门,大气不敢喘。

  俞诗槐颤抖道:“技能解不了,出又出不去,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狗-日-的陆小敏!她倒是一死百死,我们呢!我们呢!!!”熊丹恨得眼眶滴血,弟弟的尸体高悬在头顶,他却连收尸都做不到。

  濒死的氛围笼罩在头顶,荀觉缓缓起身:“只能继续玩游戏了。”

  “什么!”熊丹大叫,“疯了吗!都这样了谁还有心情玩游戏,想办法出去啊!”

  荀觉指了指旁边的大屏幕。

  哪怕地动山摇,哪怕血流成河,大屏幕依然倔强地发出幽光,右上角休息倒计时雷打不动地跳动着。

  00:02

  00:01

  00:00

  “休息结束,请移步高台,进行新一轮的游戏。”

  熟悉的广播响起,熊丹彻底崩溃了:“草他-妈的陆小敏!草他-妈的广播!!”

  不管他如何咒骂,广播岿然不动,甚至还有点开心,声音愉悦地又催了一遍。

  顶着扑簌落下的墙灰,大家脚步沉重地向高台走去。

  夏箕奇抱着鸡,快步撵上他哥:“哥,我懂了!这就是穿书者直到现在还没出手的原因!陆小六是死了,可他手机里的技能还在。因为不知道他有哪些技能,穿书者也不敢贸然出手。而在既定规则下,穿书者又无法亲自拿到手机,所以穿书者只能等,等陆小六的技能全部用完!”

  “哥……”说到这里,他害怕地咽了口唾沫,“是不是只剩这最后一轮游戏了?不是我们把她逼出来,就是她把我们全部吞了!”

  “嗯。”秦晷缓步走到高台下,环顾四周,忽然朗声道,“所有人,不想死的,把你们的命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