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
“钱带来没有？”为首的小地痞推了徐彬一把，从穿着上来看明显是个非主流。
徐彬摇摇头：“我真的没钱了，总不能让我去偷吧。”
“那是你的事，跟我们可没关系。”另一个穿皮衣的小流氓走过来，向徐彬的肚子上打了一拳，徐彬闷哼了一声跪倒在地。
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走过来，揪起徐彬的头发，打了他一巴掌：“你不是很能打吗？上个月打我不是打的很带劲吗？今天怎么怂了？”
徐彬摇摇头：“上个月的事，我跟你道歉，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前后给你们的钱应该够偿还医药费的了。”
“算了？”非主流笑了一声，“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我们不仅要讨回公道，拿回医药费，还得加上我们的误工费和利息呢。”
听这说法，应该是徐彬打人在先，这些人报复在后。“今天先给你长个记性。”穿皮衣的那个人用手死死按住徐彬的头，那个非主流摆出一副要向徐彬的脸抽射的动作。
“砰！”我从黑影里冲出来，一记直蹬把那个非主流踢了出去，似乎力道用的有点太大了...那个非主流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教练！？”徐彬惊讶的喊道，挣脱了对方站起身来。
“嗯。”我冲他点点头，“不过...你是谁啊？”
“呃...”徐彬有些尴尬，“我是...”
“算了算了，”我摆摆手，“反正你认识我肯定就是我们篮球队的学生，一边儿呆着去，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我看了看这几个人，年纪都不大应该不超过20岁，除却这两个衣着鲜明的人有可能是刚辍学或者高中毕业踏入社会之外，另一个应该也是个高中生。在我的生活经验里，抢学生钱的人基本都是是废物，一定意义上来说，我这也算仗势欺人了。
穿皮衣的人跑过去把那个非主流扶了起来，非主流骂道：“你这个混蛋，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有本事拳头底下见真章，少跟我磨嘴皮子。”
非主流冲穿皮衣的甩甩头，示意让他上，穿皮衣的那个犹豫了一下。“怕什么！”非主流喊道，“刚才他是偷袭而已！”
“我劝你别动。”我笑着冲他们摆摆手，“或者你先去找个什么武器再回来。”
穿皮衣的又犹豫了一下，非主流推了他一把：“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啊！”
这么容易就被对方的节奏带着走，可见并不是经常打架的主儿。那个学生模样的人跑到一边拾了一根被丢掉的拖把的棍子，递给那个非主流，非主流接过棍子又递给皮衣男：“上！拿着棍子你还怕什么！”
“我觉得，你最好把棍子劈成两半。”我用手比划着，“你们各自拿一半，两个人一起上打到我的几率会比较大，或者你们再去看看能不能再拣两根。”
“别听他的，上！”
5秒钟之后...“所以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拍了拍倒在地上的皮衣男的脸，“你这大哥太缺德了，让你过来送死，自己躲在后面，不要紧，我帮你报仇。”
1分钟之后...“真的不敢了？”这次拍的是非主流的脸。
“不敢了...”，非主流倒在地上嘟囔着。
我点点头，站起身冲那个学生招招手：“你过来。”
那个学生怯生生的走过来，我按着他的脑门硬生生的说道：“带着你的人滚，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来这个学校，想走就没这么简单了。”
偶尔打上这么一架会让人感觉心情平和一点，但是最近一直在带着球员们做格斗练习，所以也没有特别的感觉。我冲徐彬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近看才发现这个球员的身高和我差不多，身高应该在183左右，但是我对这个球员一点印象都没有。最近的孩子发育的比较好，每个班都有几个180以上的人，尤其是校队更是将各个班级的高个子集中起来，他这个身高不被注意也是理所当然的。
“之前为什么跟人打架？”我点上一根烟，瞥了一眼身后，刚才那几个人已经离开了。
徐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之前在球场上遇见，那个学生说我们学校的校队都是废物，一时气不过，所以...”
“你服气吗？”
“嗯？”徐彬似乎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又重新问了一遍：“他骂你你觉得服气吗？人之所以被人瞧不起，无所谓三个原因：一、遭人嫉妒；二、对方不理解自己；三、自己能力确实不行。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徐彬低下了头：“我能力不行...”
“很好，有自知之明...”我点点头，“不过你要记住，不管是哪一种原因，都不应该也不值得你去出手打人。而我最讨厌的就是球技不如人的时候动手打人的人，回去以后加紧练习，早日往上爬，如果那小子的技术够好，可能也是其他学校的校队成员，你可能会遇见他。”
徐彬又点了点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以后打球的时候不要再和别人动手，自卫除外，如果再让我知道，随时准备离队。对了，你叫什么？”
徐彬抬起头：“我叫徐彬，二年级的。”
徐彬快步往家赶，这个时间他原本应该在家了，他不想让父母担心，于是加快了脚步。突然他发觉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猛然发现刚才的那个学生已经又带了几个人堵在自己面前。
“你到底想怎么样？”徐彬有些无奈。
那个学生笑着走到他面前：“我知道，你想让这件事早日了解对吧？你也不想让这件事闹大导致自己最后退学吧？和我做一笔交易吧？”
“交易？”
上午，办公室
低级别球员的晨练还是蛮辛苦的，虽然只是看着他们跑，但是自己也会感觉累，反观看看高级组的球员，起码每天可以在家多睡上一个半个小时的，也许陈龙想早日脱离雏鸡组跟训练时间的安排可能不无关系。
自从王静娴去雏鸡组当领队之后，陈龙的行为安分了许多，听王浩然说，陈龙也打过王静娴的主意，但是却以*为由遭到断然拒绝，毕竟冰山不如冰块那样容易融化，在那之后陈龙好像有意要改变自己的形象，最近的训练也很积极。
“喂！”李老师气喘吁吁的冲进门来。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你不拘小节，起码敲个门吧？”
“还敲个屁，出事了！”李老师着急的说道，“你上周是不是在校门口打人来着？”
“上周五，咋了？”
“咋了？”李老师两手网大腿上一拍，“人家找到学校来了！”
“什么？”我感到有些惊讶，“先动手的人还敢来找？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什么别人先动手？”李老师有些疑惑，“不是你动手打了校外的人吗？”
“是他们先动手打我们的学生，然后我才动手的。”
“胡说。”李老师有些生气的说，“哪有咱自己学生挨打？倒是有个咱自己的学生出面指正你，说看见你先动手的。”
“谁？”
“好像叫徐彬。”
这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就像是动画片里的特效，眼前全是白色画面，然后闪过一条线，夹杂着让人耳鸣的杂音。
上午，校长室
校长不停的抽着烟，看表情应该很生气，他几次想说话却又咽了下去，我们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
“说吧！”校长用手指了我一下，“为什么打人？”
“他们先打我们的学生，我就出手教训教训他们。”
“教训？”校长把手背在身后，在我面前踱着步“有你这样教训的吗？你很行啊你！好，你说他打我们学生，你说，打谁了？”
“徐彬。”
“徐彬？就是他今天早晨带人来找我的！”校长的手用力敲了敲桌子，“我没听他说他挨打了，我只听说你动手打了人，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打人也是事实，把人打伤了也是事实。你自己说，这事怎么解决？”
“你看着办吧。”看来我是怎么解释也没用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校长对我的态度感到很不满：“你知不知道，这事现在已经闹到警察局去了！不是我说算了就算了的！我和你表叔现在是在两头帮你压着，你还在这犟！”校长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照我说，你去找对方道个歉，这事私了，你回去反省两个月，等事消停了你再回来。”
“切！”我嘟囔了一声，“我再说一遍，这事不是我先挑起来的，你要是怕担责任你就直接开除我，反正我们也不是正式合同，我也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你不用怕我牵连你。”
“你说什么？”校长的积攒怒气终于在这一刻全面爆发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以为你这是英雄上了雨花台吗？你以为你在学校耍几个老师调教几个学生就很了不起了？做事冲动不经过大脑。你看看你的教学内容，些什么东西！还三不五时的体罚学生！我不想说你是给你留脸，不要以为我瞎了！我告诉你，我们学校不是离了你就不行，没有你球队一样转，就算没有球队，学校也垮不了！”
“随便你，”我冷笑了一声，“我没为我做过的事后悔，只不过遇人不淑罢了。”撂下这话，我推门而去，只剩下独自生着闷气的校长在里面继续喊叫着。
中午，理论教室
“我不相信，”王耀斌摇摇头，“我不信教练平白无故动手打人。”
“我觉得不是不可能，”施良说道，“你想他那个脾气，那么臭，很难说会不会突然发起狠来打人一顿。”
郑旭摇摇头看着施良调侃的说道：“你这个脾气就够臭的，你会突然打人一顿吗？我知道的人中只有一个能够干出这种事，那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刘晓东思索了一下：“现在猜什么都没用，把那个徐斌抓来，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就知道了。”
这时李万晨推门从外面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道：“没找着，那死小子肯定是害怕躲起来了，越是躲越让人觉得肯定有鬼。老大已经去现场周围找目击者去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反正我是不相信教练会无缘无故打人。”
郑旭笑了笑：“你和大个儿说的一样。”
李万晨回头看了王耀斌一眼，冲他点点头，王耀斌点头回了一下礼，随便这两人走得比较近，但是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像其他朋友间那样随意。
李万晨咬着牙说道：“无论如何我都得逮着这小子，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问了。”王浩然推开门走了进来，“虽然没有人看到全部事情经过，但是现在找到两个人看到是三个人先把一个人拖进胡同里围殴的，也就是是说单看这一点，教练肯定不是无故打人，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帮徐彬才动手的。”
“这死小子，”李万晨把手捏的嘎嘣作响，“这种人真是混蛋，让我抓着绝不轻易放过他。”
“稍安勿躁。”刘晓东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按说如果教练出手是为了帮他，那他应该感恩才是，没道理反过来指证教练啊。”
王浩然点点头：“大概让人抓到了什么把柄吧...”
中午，诊所
我喝着极品的“大红袍”，心情舒畅了一点，可能仅仅是感觉到价格的昂贵所带来的精神作用。
“怎么样？”孙立峰笑着说道，“茶里放了点安神的药材，感觉出来没有？”
和他的相识牵扯了复杂的关系，他是我表叔的外甥的同学，而我表述叔的外甥和我同在表叔的公司上班，有一次身体不适，他就带我来了这里，后来自己来的多了就多聊了一下，才发现两人性格、行事价值观都差不多，很是投缘。每当身体不适或者精神压抑的时候就会跑来他这里找他玩，有时往往一聊就是一天。
孙立峰的祖辈时代行医，据说都是很了不起的医生，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就自己开了一家小诊所，虽然医术不错，但是由于治病于无形，所以没太有名气。顺带一提，他家的调制茶真的很不错。
“最近你这个胃没有恶化，但是精神压力有些大，加上这次一生气怕又影响病情，”他用勺子挖了一小勺中药粉放进茶壶，然后说道，“不过，你说你这个事儿办的，好意还遭雷劈了。”
刚刚好一点的心情被他一句话又带回了深渊，他看了看我：“那往后有什么打算？”
我掏出烟，却被他夺了过去扔在桌上，我把烟放回烟盒：“本来就有工作，回去踏踏实实的干，反正这个只是兼职，毕竟不是长远之计。”
“想得通就好啊~”孙立峰伸了个懒腰，“这年头的教师没有一个是健康的，心啊，胃啊，肝啊，肾啊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不干也好，还能多活几年。唉~本来还想指望你带点学生过来拉点儿买卖，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这时候你还有这心思，果然没良心...”我瞥了孙立峰一眼，接着说道，“那么你呢？就打算这么一直干？你爸上次不是说把你介绍到医院去当医生吗？当医生的福利可比你在这家小诊所要好得多吧。”
孙立峰努努嘴：“不太想去，现在的医院都有任务，简直就跟强买强卖没两样，不适合我。哎，你知道当医生什么时候心情最舒畅吗？”
“不知道，别人感谢你的时候？”
“算了吧。”孙立峰笑着把后背往椅背上靠了一下，“现在的人你帮他治病都觉得是应该的，你收钱，他看病，跟做买卖没两样，没几个人会真正发自内心的感谢你。你想，医院就是这样，现在等级就差在收费标准上，老百姓看病就看你收费标准。”
孙立峰从身后拿了一个烟缸给我，看样子他话唠的毛病又开始发作了，“比方说如果你给人看病，看的是感冒，可能他身上还有点其他的病，如果一块治可能就一次性根治了，但是老百姓不愿意啊，因为他不懂，他不知道潜在病的麻烦，就算你好心他也觉得你这是坑他钱，因为他就就看见你收他钱了，然后就会出去说你多么多么黑心。你说这医生怎么干？”我点上一根烟点点头。
孙立峰接着说：“再说今天这个事，如果你不出手，你的学生可能已经被打伤了，学校到时候会更麻烦，后果肯定比现在还要严重，但是你出手了，他们就想不到这个后果，也不会去想，所有问题都推给你了。所以说我们都一样，做人难啊。”
虽然能唠叨，但是不得不说，他说的话有道理，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反而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所以说呢，多跟我学习。”孙立峰笑着说，“我什么时候心情最舒畅？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也不用说，偷着就把他们潜在的病给他调理好了，还不用他们多花钱，看见他们活蹦乱跳的时候我就高兴了。”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对物质和评价无所求的境界，完全是一种精神需求。
“话说回来。”我看了看他，“你现在每天块儿八毛的，怎么赚钱？往后要结婚拿什么过日子？”
“暂时还没景儿呢。”孙立峰摆摆手，“这不这两天我妈她们又给我介绍对象，就这两天又得去相亲哩。”孙立峰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腼腆，尽管平时说话犹如黄河决堤一般，但是一到这种时候，他就不行了。
“哎，对了。”孙立峰突然抬起头，“反正你现在没多少事，哪天晚上跟我一块去吧？就算不成，起码看看我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每次相亲都失败，别人也不说为什么，但是起码我得知道个理由啊。”
“我这不还有工作要忙吗？”相亲这种事是两个人的事，我不太想掺和。
孙立峰笑了笑：“快算了吧你，你这人在公司也没什么作用，简直就是跑你叔那里混日子拿零花钱的，就这么定了。”
下午，上*场
“不是啊，李老师，”李万晨摇摇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想想，我想想，”李老师思索了一下，“力量上传...和手臂...不，这力量传导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啊？”李万晨张大了嘴巴，“这到底是你教我还是我教你啊？”
刘晓东拿过战术板在上面画了一条线：“投篮的力量传导，就是说从发力开始到结束这段距离力量经过的点连成的线，上次教练讲到投篮只是一个完成身体力量传导的过程，然后就被遣返了，我们想知道这个过程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于哪，又止于哪？和整个发力流程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们学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李老师叨念着看了看周围的学生，“这投篮就是要多练，每天练上几百个自然就准了，你们研究这个干什么？”
“直说你会还是不会吧？”李万晨有点不耐烦了，“反正我觉得这东西有用，上次教练让我在近程换了手型和出手手指，现在近程投篮就比以前稳定多了。”
“那是你练得多！”李老师不肯松口，“每天晚上练到那么晚，当然比以前准了。多练，就是多练！你们教练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他不回来，你们就这么放着不练了？赶紧去练！
”球员们各自散去，李老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哎呀，这小子，临走还留个烂摊子。”
下*场
王浩然在下*场又搜索了一圈，王静娴叫住了他，走了过来：“徐彬今天下午没来上课，下第二节课以后请假就再没回来。”
王浩然点点头：“不太好办呐...”
王静娴又把下巴靠在自己哥哥的肩膀上：“哎，不是找到目击者了吗？警察那边肯定没有问题了，校长那边你觉得呢？”
王浩然摇摇头：“听说校长这次是大发雷霆啊，教室上课的学生都听得到。即便知道真相恐怕也未必肯拉的下脸来。恐怕只有找到这个徐彬，只有他主动承认才有希望把教练弄回来吧...”王浩然打开徐彬的资料，“看来有必要去他家一趟了...”
“跟以前不太一样呢。”王静娴用下巴在王浩然肩膀上擦了擦，“你现在可是比以前有主见多了，怎么，受了教练的影响吗？”
“是吗...”王浩然摸了摸妹妹的头，“不仅仅是我，所有人都多多少少受了点影响吧。”
陈龙看见这兄妹俩的行为感觉有些不爽，他从一旁跑过来指着王浩然嚷道：“你、你、你、你、你们不能这样！”
王静娴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顺势在她哥哥脸颊上亲了一下。“哎呀！”陈龙气的直跳脚。
王浩然笑着问道：“怎么？嫉妒吗？”
陈龙有些语无伦次了：“学校是神圣的地方，你们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学校禁止早恋！”
“早恋？”王浩然愣了一下，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来这个陈龙可能还不知道这两人是兄妹，王浩然拉起王静娴的手就走：“静娴，别理他，这人是傻的。”
“拜拜！”王静娴笑着冲陈龙摆摆手。
陈龙气的直跺脚依旧不依不饶的喊道：“你给我回来！Fuck！为什么会选这样的娘娘腔，我不服！”
两天后，上午，公司办公室
最近为了避免想起那件事加大了自己的工作量，连续累了两天身体感觉有些疲乏，不自觉的就打起盹来。学生们练得怎么样了？首发队员的名单是不是更换了？没讲完的理论其他人会不会一直带着疑问呢？每当身体稍有闲置，这些问题就会充斥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今天公司要出货，所以所有人都出门了，诺大的办公室只剩我独自一人，难免有些孤独。
“来，快进来坐！”门外传来表叔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来了客人，我赶紧起身准备去倒茶，一回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校长。我的心情顿时又下落一段，看这嬉皮笑脸的表情，以及今天专程到这里的行为，应该是发现错怪我了来认错的吧。
“坐，不要站着，”校长向后伸了伸手示意我坐下，我到了两杯茶递了过去，又从茶几下面拿了一个烟灰缸放在他们面前。谁都没有先开口，场面有些尴尬，表叔从烟盒里掏出两根烟丢给我和校长，为了打破僵局他先开了口：“这次老陈过来是为了专程过来跟你道歉的。”表叔说的很随意，可见两人关系真的不错，“这事现在查清楚了，确实是冤枉你了，所以现在想请你归队，你怎么看啊？”
我看了看校长，他没有说话，拿着那根烟卷儿却没有点，仍旧表情僵硬一副尴尬的神态，我点了点头：“哦，怎么查清楚的？”
“是这样的，”校长开口说道，“前天那个徐彬来找过我，说了当时的真相，确实是他被打在先，我错怪你了。”
“哦，这样啊...”我吸了一口烟，没有再说话。
校长看我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他看了看表叔，表叔冲他努努嘴，校长接着说道：“这次是我太急躁，我坦白承认错误，希望你能重新归队。”
“我哪儿敢当啊？”我冷笑了一声，“我这个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做事冲动不经过大脑；看看我的教学内容，些什么东西，就是一堆垃圾；还三不五时的体罚下学生；校长平时给我留足了脸了我还不知足；其实球队没我这种人照样运作，学校也不是离了球队就不行啊。您觉得，我还有回去的必要吗？”
次日中午，校长室
“气死我了！”校长边抽烟边愤怒的敲着桌子，“你们说，我都这么低三下四的登门去找了，他怎么就这么不通人情世故？这种人不要也罢！”
王浩然笑着摇摇头：“校长，恕我说一句，您如果真不想找他回来，还叫我们来干吗？教练现在正在气头上，您也确实冤枉了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消气的。”
校长仍旧生着闷气，没有说话。李老师看看王浩然：“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去说说试试？”
“现在谁说都没用，”王浩然笑着说道，“现在教练要的是一个台阶，所以我们要给他一个台阶下。”
“我都亲自去请了，还叫不给他台阶！？”校长瞪大了眼睛嚷着说，“还要我怎么样？去求他吗？那我宁肯从窗户上跳下去！”
王浩然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校长，这么说吧，现在即便警察怀疑嫌犯，如果由于错误关押，按时间长短和名誉影响，有可能还要赔偿别人呢。你需要的是给他一个等量的价值让他内心平衡，而这种平衡单靠道歉是达不到的。”
校长眯着眼睛看了看王浩然：“你的意思是给他涨点工资？”王浩然摇摇头：“涨工资是次要的，关键是这次之后篮球队的在学校的地位可能会有动摇，其他老师也可能会拿这件事说事儿，所以这一块一定要处理好，有可能的话给教练张榜以示表彰。”
“这不是问题。”校长点点头，“然后呢？”
王浩然思索了一下：“想必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这个徐彬，必须要加以限制，不过他家里的情况我们也知道，最好不要给他处分，开除出球队就可以，不过我会尽量跟教练解释，看能不能放他一马。”
校长吸了一口烟，看了王浩然一眼：“这就够了吗？”
“还有个关键，”王浩然摇着头说道，“校长虽然您第一次去没有作用，但是起码让教练看到了诚意，第二次游说的人选一定要选好。先诱之以利，再晓之以理，最后动之以情，相信问题不大。”
“印象中有合适的人吗？”校长问道。
王浩然点点头：“我！”
晚上，麦当劳门口
孙立峰这个人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凡事之前决不会通知你，7点的时候告诉我7点半他要相亲，要我来这里等，我人都到了他却没有到。
正想着，孙立峰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拿着一朵玫瑰花跑了过来，单看他这身穿着我就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相亲失败了。“你是来拍戏的吗？”我看了看他，“相个亲你怎么打扮的根出席奥斯卡似的？”
“我妈让我穿...”
“打住！”我伸手示意他闭嘴，“一会女方问你的话你就说你刚参加完一个晚宴。”
“这个时间哪有参加的完的晚宴啊？”孙立峰笑着说道，“万一人家女孩让我带她去怎么办？还有要是她知道我约了她也约了别人不太好吧。”
“废话，”我吸了一口烟，“想办法编个理由，总比别人觉得你是个土老帽要强！要让人觉得你穿成这样是有原因的。”
店内
“靠！”我看了看插在桌子上的杯子里的玫瑰花，“都什么年代了，还玫瑰花做标记？”
“介绍人说的。”孙立峰看了一眼玻璃窗外，“说这样够浪漫够显眼。”
我点点头：“你穿这一身就已经够显眼的了。”
“哎哟，”孙立峰突然嚷了一声，“紧张，我得去厕所。”说完就要往厕所跑。
我一把拉住他：“哎，别走，万一你一走人家来了把我当成你咋办啊？”
“哪有那么巧的事，”孙立峰便往厕所跑边回头说道，“你以为拍电视剧呢！”
“懒驴上磨屎尿多...”我说着，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汽水。
一个年轻的女服务生走了过来：“先生，麻烦您能帮我做个调查吗？”反正闲着没事，我点了点头，她把表格递给我。
我边填她边问道：“请问先生，您经常光顾麦当劳吗？”
“偶尔，不太经常吃。”
“哦？那您经常是跟朋友来还是跟恋人来呢？”
“都有吧。”
“那您今天呢？”
“哦，”我不假思索的答道，“朋友相亲，过来凑个热闹。”
我瞥了一眼那个女服务生，她正在跟吧台的同事比划着什么，吧台那边传来一阵笑声。我笑着摇摇头继续填着表：“敢情儿你们把我们当同性恋了啊。”
这时一个穿着雪纺衫的长发女孩在我对面坐下：“请问您是孙先生吗？”
“对，他...”我说着把填完的表格递给女服务生，对面传来一句惊叫：“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