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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妖刀
36.
“啊,郁谨啊,他回来了。现在正训练呢。”
崔文上午接到了自称是郁谨父亲的电话,纳着闷他是怎么拿到自己号码的,又觉得奇怪。他手底下带的孩子,除非是特殊情况,不然都会和家长联系。但郁谨这边一直以来都是兄长在和他联系,崔文没有联系过到郁谨的父母,他自己也不提。
“小谨上班的时候,有没有心理状态不太好的情况?”郁同英直接问了。
崔文琢磨了一下,道:“没有,他一直都很好。”
“……”郁同英揉了揉太阳穴,“打扰您了,您先忙吧,有空再聊。”
崔文笑了笑,挂断电话。
郁谨没在基地,自然也没训练。
程医生的事他们一开始就说好了,崔文一年前就答应郁谨不会告知他的父母和兄长,即便现在他父母找来,崔文也不会说出去。
但……听程医生说,郁谨已经没什么事了,怎么这会儿突然出了问题?
队员隐私崔文不会过问,但关乎心理健康,他不得不忧心。
“崔哥啊。”边迎幽幽地说,“给个准话吧,队长能回来么?”
崔文吓了一跳,道:“你这孩子怎么走路没声!”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简河陪完他妹妹做完手术就回来,具体时间不知道,万一赶不上季后赛第一场,就让小文上。你们不是一直都有训练么,别担心。”
小文是简河的替补,以前也偶尔会上场。
“言言哥说他昨天就回来的。”边迎蔫蔫的。
“忘了告诉你了。”崔文小声说,“等有言回来,关门的时候尽量轻点,别吓着他。”
边迎瞪大了眼睛,紧张道:“怎么了怎么了,和之前一样吗?”
“不是,但小心为上。”崔文拍拍他,“我也不太清楚。”他是不希望郁谨复发的。
前年年底,他们打秋季赛决赛,当时郁谨从家里赶过来,整个人都很憔悴,但发挥极其稳定,几个人就没当回事,以为是赶路累着了。
决赛后的那段时间,才是真的“有事”。
相较于那些大大咧咧不知轻重的半大少年,崔文是最先发现郁谨异常的。他会被关门的响声惊到,脸色煞白,还有点手抖,但仔细问,什么也说不出。因为不放心,所以崔文帮忙联系了程医生,之后就是忽如其来的退圈,销声匿迹一年。
崔文心里愁得慌,但不能叫边迎看出来,让他跟着一起愁,就叫他去训练,自己出门了。
他要去接郁谨回来。
到地方的时候,郁谨已经从诊室出来了,背着包在外面的台阶上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麻烦崔哥跑一趟了。”郁谨略带歉意。
“不麻烦,本来也要出来一趟的。”崔文笑了笑,“程医生怎么说?”
郁谨神色淡淡,道:“正常吃药。”
崔文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安慰他:“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了。”
郁谨轻声应了一下。
他自己倒是没有很担心,倒是身边的人跟着操心了,于是他忽然间就有点后悔来找程医生。
外面阳光温和,郁谨靠在窗边,指尖慢慢温热起来。
“我们去看看简河吧,正好离医院近。”崔文看了一眼他,“他妹妹好像挺喜欢你的。”
郁谨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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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很重,郁谨昨天刚出院,这会儿倒不觉得特别刺鼻。
“原本这个事,简河是不用来每天看着的,但请了护工他又不放心,就每天过来。”崔文叹息了一声,“他爸妈也是真的够狠心。”
郁谨疑惑地看着他。
“孩子要做手术,夫妻两个在打离婚官司。说忙,没空过来看。”崔文颇为唏嘘,“这么大的事,简河一个人忙,两个人心也大。”
郁谨沉默了片刻。
简河虽然很少和他们提自己家,但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简河跟着父亲新组的家庭,简雪是简父和第二任妻子后来生的,但简河和妹妹的关系很好。
简父和第二任妻子离婚官司打了很久,因为财产问题一直谈不拢。
他们进病房就没说了。
简河和简雪在看电视,上边是投屏的比赛,应该是重播。
简雪一见崔文,笑着说:“叔叔来了。”
崔文摆摆手。
简河闻声起身,惊讶道:“有言也来了。”
简雪侧了侧身一看,发现崔文身后还进来了人,先是有些局促,后见了人面孔,又放松下来,打了招呼。
她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笑容有些勉强。郁谨心里不是滋味,安安静静在一旁坐了一会,道:“对比赛感兴趣吗?”
他指的是电视上的投屏。
“哥哥在里面。”简雪认真地指着电视,“我前些天没看,所以补回来。”
郁谨笑了笑。
崔文让他在里面待会儿,自己带简河出去说点事。
“你也在里面。”简雪指了指上面倒在河道的御馔津尸体,“这个。”
郁谨忍俊不禁:“我会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我不笑你。”简雪笑倒在床上。
郁谨温和地看着她。
“我很喜欢有言,走的时候可以给我签名吗?”简雪问他。
郁谨道:“不是最喜欢哥哥吗?”
简雪:“唔……和哥哥不一样。”
郁谨眨了一下眼睛。
简雪面容苍白文弱,眼眸却是漂亮而富有活力的,她道:“在看有言的时候,会想,好厉害啊,想做到像有言这样。我身体不好,如果没有生病,也会想要尝试的。”
郁谨一时惊讶,半晌没说话。他突然有些笑不出来,垂眸道:“想签在哪里?”
“签在手上就好。”简雪点了点手背。
郁谨笑了一下:“不保存吗?”
简雪跟着笑:“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一瞬间的喜悦,保存下来也只是一张纸而已,意义不大。我记住那个瞬间就好了。就像拍照,很多人喜欢把美好定格在相机里,我不爱拍照,照片是没办法完整记录我当下最浓烈的感情的。”
她这样的说法郁谨倒是第一次听,不觉思考了会儿,道:“很有道理。”
简雪有着不同于旁人的思维和处事方式,这份不同令她耀眼起来。
简河和崔文没过多久就进来了,郁谨知道他们该走了,便拿来笔,在简雪的手背上小心翼翼签下“”。
“再见。”郁谨淡淡笑着,“快点好起来。”
“我会的,再见。”简雪摆摆手,“崔叔叔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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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叫郁谨休息半天,明天再训练。
他确实疲惫,就没有推辞,但保持手感是必要的,所以晚上播了两个小时。
【主播今天话好少。】
【是哦。】
【在?看看猫。】
郁谨依旧没有回,但在结束的时候开了几分钟摄像头,无声给水友看猫。
丢丢在他腿上趴着,懒洋洋接受着抚摸。
郁谨神色冷淡,下播前说了今晚的第二句话。
“再见。”
他头疼得厉害,陪丢丢也没陪多久,就去洗澡了。
“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程医生今天问他这样一句话。
郁谨当时愣住了。
今天简雪说,想像他一样。
水流从郁谨的鼻尖滴落,他微微垂着头,自暴自弃地想,怎么会这样呢。
他冷淡地看着身体,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撸动性器,动作几乎是机械的,没有任何技巧。他眼里毫无波澜,那一点水色也冷冷清清的。
他很少取悦自己,对这方面的兴趣无限趋近于零。
郁谨此刻心里没有欲望,连硬起来都是被动的,但他希望做完这样的事可以睡个好觉。
白浊淌在他手里,顺着指缝被热水冲走。
郁谨靠着墙壁缓了缓,又冲干净身体,披着浴巾出去。
丢丢在门外等着他,在他脚边跟着。
郁谨穿好衣服,抱起丢丢。
他没办法直接面对他人对这一行业的热爱,那一刻,他无所遁形,怕喜欢不够纯粹,怕虚影被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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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写睡着了
一点点那个那个x冷淡小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