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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热茶没有,但有热奶。
严又昕是这样解释的:“晚上喝茶睡不着。”于是郁谨喝了牛奶。
郁谨的确饿了。
严又昕煮了清汤面,满屋子都是面香。
郁谨坐在餐桌前等了几分钟,扫过这间构造与他家差不多的房子时,觉得风格与自己想象得不大一样。严又昕的家很满,有很多东西,游戏机、书、零食,生活气很浓,但又不显得乱,好像他上一刻就坐在沙发上看书,或者打游戏。这与他外表和气质似乎不太相符,但见了又不觉得违和。
“今天太晚了,不适合吃油的,将就一下吧。”严又昕端来两碗清汤面,上边放着切开的溏心蛋,以及一点葱花和芝麻,“吃香菜吗?”
郁谨立刻摇头。
严又昕了然。
郁谨接过一碗,道:“谢谢。”
“没事。”
郁谨疑惑为什么严又昕从KKM基地搬出来了,此前圈内并没有说Dazzling是单独出来住的,那么就是他最近搬出来的。虽说比较疑惑,但郁谨没有直接问,毕竟他们并不是很熟,冒犯到人就不好了。
“你成年了么?”严又昕问他。
郁谨眉梢一动:“成年了。”他今年刚刚好十八岁。
严又昕端详了他几秒,漆黑的眼眸波澜不变,末了,他笑了一下,恍然道:“我忘了,柚子不让未成年直播的。”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我比你大……三岁,叫我哥——直接叫名儿也行。”
郁谨心说我怎么好直呼业界前辈的名字,连忙摆手,道:“严哥。”
严又昕很淡地笑了笑。
时间过得快,郁谨吃完就快十二点了,走前他们互换了电话号加了微信,他不好多打扰,帮忙收了碗筷就离开了严又昕家。
“麻烦了,严哥。”
“不麻烦。”严又昕靠在门边,懒洋洋地,他半眯了一下眼,有些困了,“有空来玩。”
郁谨笑着说好,随后摆摆手:“再见。”
严又昕笑着抬了一下手。
喵——
打开门,丢丢坐在门口等他回来,估计是听到声音跑来的,眼巴巴看着他让他抱。郁谨没抱它,换了衣服去洗漱。丢丢颠颠儿跟着,从卧室跟到洗手间再跟着去卧室。郁谨熄了灯,抱着丢丢坐在床上,小声而郑重地说:“我好像撞了大运。”
他没考虑一只猫听不听得懂人话,只是将它当作倾听者。而丢丢睁着大眼睛任他托着自己的两只前爪,似乎真的在听。
郁谨笑吟吟地握了握它的爪,却没继续说什么了。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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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累队伍,耍大牌,打压新人,不合群……我的朋友诶,你干什么了,这么多人控诉你?”
早茶店,景乐和严又昕坐在散排吃东西,景乐不怕冷地露着脚踝,眉飞色舞地在手机上看八卦,他压低了声音:“你霸凌自己队员?”
严又昕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哼笑了一下,“你吃不吃?”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挺唬人的,景乐以前也被他吓,后来关系好了就不怕了。这会儿景乐放下手机,举手作投降状,道:“吃吃吃。”
景乐和他从小就认识,他们的母亲关系很好,两家常走动,两人也熟得不能再熟。严又昕比景乐大一岁,但景乐从来不把他当哥哥,都是“严又昕”来“严又昕”去。严又昕打职业之后,景乐也十分羡慕,吵着闹着也要打,0/11后彻底死心,老老实实去考大学了。
“你这浓眉大眼的也不像坏人啊。”景乐凑过来。
严又昕:“……”
“我在解约了,基地那边不想让我走罢了。”他淡声道。
景乐惊了一下:“转会期不是已经过了吗?”
“拖着我呢。”严又昕微微垂眼喝粥。
景乐闷了会儿,说:“这垃圾队的管理层,怎么这么坏。”他想到什么,又问:“那春季赛你还上场吗?”
严又昕搁了勺子,说:“现在是替补,上场的可能性不太大。”
景乐要气死了,刚要说话就听严又昕说是主动申请的。
严又昕以韧带拉伤为由,申请了换替补位,而上边也有心打压打压,就顺水推舟同意了。
“那你韧带……”
“假的,我好着呢。”严又昕吃好了,擦了擦嘴站起来,道,“我吃完了,你继续,我出去透透风。”
景乐看着他走远。
虽说是主动申请,但不能上场对于严又昕来说,恐怕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严又昕戴上帽子,在马路边抽烟。
他神色冷淡,微微垂着眼,看指尖的烟在冷风下燃得越来越快。
他这两年都忍下来了,即便是变故多也坚持上场。一轮游,二轮游,周而复始下,就算是他也难免疲惫。
比起输,他觉得有心而力不足才是他疲惫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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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乐在S市上大学,上午没课才拉着严又昕出来吃早茶,这会儿快中午了,严又昕就送他回学校。
景乐跟他说:“哎能不能带我呀?”
“……”严又昕回想起景乐不管玩什么moba类游戏都一窍不通,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你看不起我吗?”景乐呲牙。
“没有,只是觉得,好好读书最重要。”严又昕说。
“你……”
“等会儿。”严又昕手机响了,他抬手打断了景乐,按下接听键。听了一会儿,他表情不再轻松,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电话。
“那我先回去了。”景乐摆摆手。
严又昕抬了一下下巴,“去吧。”
他转身往回走,寒风中面色冷然,令他本就锋利的眉眼更具攻击性。
在红绿灯前停留时,他拨通了方才的电话,三秒后,接通,他道:“郁律师,有时间我们面谈吧。”
对面似乎愣了愣,应了下来:“今天就可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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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单机作者悄悄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