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青蛙和半鱼半鸟的怪物呢?那时候你并没有暗示我。”
“更早前我就提到山里有那些东西,你已经把它记入潜意识了,一旦身处那种阴森森的环境自然会联想起来。还有,赋育楼遇见的道士是我叫钱思宁安排的,吕秘书没有说错,他就是我找的托儿。”齐谐言语平静,目光低垂,“其实这世上根本没有妖魔鬼怪,全都是我胡编的。”
“不、可、能。”丁隶担心地盯着他,“阿静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因为迟早会有人跟你说这些,不如我先演习一遍。”
丁隶一愣:“所以你刚才那些话都是假的?”
“嗯。”齐谐长舒了一口气望向窗外,“我怕万一别人这样说你就信了,以为我一直在骗你。”
丁隶笑着叹息:“不会的。”
“或许是我多虑了吧。”齐谐推开折扇,“总之事情可以这样解释,也可以那样解释,无论人们笃信哪种观点都可以找到论据去支持它,同时也会无视掉和它相悖的事实。”
“你的意思是这世上可能有妖怪也可能没有吗?”
“不,我知道这世上存在妖怪,只是那些看不见的人会把它们解释成另外一种样子,比如能量场,电磁波,精神疾病,潜意识,或者催眠术。”
丁隶若有所思,回忆道:“你这句话让我想起一件事,读研时班上有个同学是信教的,一次我们在实验室聊到有没有神的问题,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后来她问我,我说不知道也许有吧,她就把我归到没有的一方了。我问为什么,她说,因为神的存在是绝对不容置疑的。”
“哦?”齐谐微笑一下,“那么你觉得妖怪的存在呢?有,没有,还是也许有?”
“有。”丁隶说。
“笃信?”
“嗯,但不是笃信妖怪,是笃信一个人。”
齐谐莞尔:“我可不是人。”
“那是什么。”丁隶歪起脑袋,“和信仰有关的话……是神吗?”
“不敢当,会变成邪教的。”
“没关系,目前只有一个教徒,规模还不够。不过这个神那么厉害,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人抢着要信,那样就麻烦了,所以他只当那一个人的神就好。”
看着丁隶一脸严肃的样子,齐谐哈哈两声:“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就吃了点消炎药,没吃别的。”
“那药过期了,别再吃了。”
“我是认真的。”丁隶直视着他,“这两天我在医院想了一下,就算不是归心堂其他人也会找上你,你有那些特殊的能力,又接触过那么多客人,名声传出去是早晚的事,所以……”
“所以?”
“所以你以后要么变得更厉害,让想利用你的家伙无从下手,要么就彻底关了斋子,再也不接触那些妖魔鬼怪的事。”
齐谐迟疑片刻:“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后者会比较安全,也比较轻松。”
“可是我不干这行又能干什么呢。”齐谐一格一格地收起折扇,“我又没什么一技之长,还只有初中文凭。”
“谁说你没有一技之长的。”丁隶抽出他手里的扇子搁到桌上,“你的字写得那么好,可以去教书法,丁楷有个朋友是开琴行的,我可以介绍你过去当古琴老师。如果你还是想做你的齐老板,就注册一家正规的公司做些小生意,本钱不够的话我借你,算我入股。”
齐谐听完笑了笑:“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不过在归心堂的事情结束之前,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们就安安心心地解决掉最后一个案子,然后收拾东西走人。”
“好。”齐谐终于答应下来。
、某幻想
一阵风自窗外刮过,刚撕下的日记纷纷吹散,丁隶赶紧按住书桌上的几张,齐谐起身将掉在地上的那些拾起来。
“阿静。”丁隶指着纸上的裸女,“其实你还可以去教画画,小朋友们肯定喜欢这种画风。”
“是吗。”齐谐唰地抽回那张纸,“你可以嘲笑得再明显一点,好让我报复的时候不会手软。”
丁隶心想不妙:“那还是算了。”
齐谐哼哼:“知道就好。”
“刚才那张画的是什么?”
“一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