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实站在门口:“干啥。”
齐谐起身进了里屋再出来,先前的驼色中衣换成了普通的短风衣牛仔裤。
“看什么。”齐谐说。
“第一次见你穿正常人衣服,特别扭。”卫远扬说。
“别扭就别盯着看。”他锁门,挂上打烊的牌子,“走吧,带你见一个人。”
、总耳
路口打车。
“第四人民医院。”齐谐对司机说。
“那不是精神病院吗?”卫远扬莫名其妙。
“是啊,不然我用得着穿这么正常吗。”
“你也知道自己平时穿得跟神经病似的。”
齐谐没理他,把车窗升上去。
出租车停在医院侧门,卫远扬跟着他穿过广场,七拐八绕进了住院部:“你怎么熟得跟自家后院一样,在这住过?”
“住过。”齐谐回答。
卫远扬心里一咯噔,本来只想揶揄他一下,没料却是肯定答案。
“住了半年多吧。”齐谐拐进一个走廊,“十七岁那年被家人送过来的。”
“为什么啊。”卫远扬听到“家人”两个字觉得特别刺耳。
“还用问吗。”齐谐看他,“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卫远扬最终没忍住,“我说你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哪,哪有把自己孩子关在这的。”
“精神出了问题要积极治疗,讳疾忌医是不对的。”
“你别一副口气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我都没介意,你生什么气。”
说这句话的时候,齐谐的语气和表情都出奇平静,卫远扬仔细观察,也没发现任何刻意压抑的迹象,这种什么都能释怀的心性,让他觉得面前这个人根本不像活在世上。
“到了。”一间病房前,齐谐站住。
门板是米黄色,嵌着一块玻璃,玻璃后面附的铁丝网也是米黄色。
“进来吧。”他推门。
一个头发花白的背影正对着窗口侍弄一盆兰花。
“老太君。”齐谐喊。
那人转过来,是个慈眉善目干干净净的老太太。
“哟。”老太太一低眼镜,乐了,放下喷壶迎过来,“是小陈啊,这么多年没见了,快让我好好瞧瞧。”
“小陈?”卫远扬有点糊涂。
“哎呀,真成大小伙子了,长这么高了。”老太太拍拍卫远扬。
“啊?哦。”卫远扬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只得承认。
“别站着啊,来快坐。你爸妈他们都还好吧?”
“好好,好着呢。”卫远扬随口说。
“丽丽呢,怎么不一起带过来啊?”
“丽……丽?她那个,单位有点事。”
“哼,有事。”老太太很生气,“你们这一个一个啊,都快把我这把老骨头忘了吧!”
“哪、哪能啊,不会的。”
“老太君,您别折腾他了。”齐谐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