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点,祁宏不大赞同,他说:“你说的那是正常人,你们俩绑一块还下不去?迷宫这种东西摆设而已。”

  听罢祁宏那坚定的信任,夏凌歌面露难色,道:“我们这可是在干挖坟掘墓的事,有损阴德啊,还是按照寻常方法来得好,也算是尊重一下墓主嘛。”

  话音刚落,就听黑祁二人同时噗嗤的笑声,他眨眨眼,一副纯良摸样,问:“笑什么?”

  黑楚文耸耸肩,对自家情人说:“凌歌最近细腻了,懂得装纯。”

  “由此可见,装纯的人从来不会被雷劈,要不然凌歌的世界早就电闪雷鸣了。”

  “夫人,此话忒狠了。多少给凌歌留点面子。”

  “妈的,跟你们俩在一起,里子面子都没有!”夏凌歌装纯不果,气哼哼地丢下一句肺腑之言,扬手对准那地府图便是一枪!

  

  震耳的轰隆声伴着刺激鼻眼的灰土让祁宏咳嗽起来,黑楚文忙着把人拥进怀里捂着他的脸,抽空还狠踹了夏凌歌一脚,教训道:“你就不会温柔点!”

  “靠,你装个屁!真把自己当成二八年纪的纯良小青年了?”言罢,他手腕一翻扔在地上两张咒符,踩上去腾空而起。大咧咧地喊着:“黑子,别让我抢了先,有了宝贝不留给你啊。”

  “咳咳,什么,他什么意思?”窝在黑楚文怀里,祁宏纳闷地问。

  “没什么。”说着,抱起祁宏脚下升起灵力,随着而去,并说“这种殉葬法大多会有很多宝贝,不是普通的金银,而是稀世珍宝。”

  某人眉头紧蹙,喝道:“夏凌歌,你个贪财的神棍!找到东西对半分!”

  险些脚下失力跌落下去,黑楚文被祁宏那后半句话弄得哭笑不得。

  

  二人落在最底层,黑楚文将手中的灵火燃得更亮些,就见这不足百平米的地方几乎堆满了各种物品。先一步开始查看的夏凌歌却大摇其头,说:“太乱了。怎么什么都有?商代的铜尊、战国的编钟、西汉的兽面辅首,怎么跟大杂烩似的?”

  “这也不稀奇,想必墓主肯定是战国之后的人。”

  祁宏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不多,但他至少记得朝代顺序。而黑楚文却说:“不管墓主有什么随葬品,其中必定要有一些证明墓主年代、身份的东西。但是放眼看去,年头最少的就是那个青花瓷,清朝的玩意。”

  一听是清朝的,祁宏立刻联想到那盏消失的油灯,会不会也是从这里流出去的?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听夏凌歌刚才那番话的意思这里想必是无人来过,既然没人能进来,那油灯是怎么出去的?除非,也有和他们一样的异能人士。

  想到这里,祁宏说:“先别管这些古董了,我估计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没有价值。能证明墓主的东西也许是在棺材里。”

  “黑子家媳妇,你倒说说看,这里哪有什么棺材?”

  白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夏凌歌,祁宏也觉得纳闷。这里到处都是宝贝,唯独不见最重要的棺材。别是说还有一个类似的地方专门用来存放棺材的。他扭头看着黑楚文,见他也是颇为疑惑的样子。

  “怎么了,楚文?”

  “不对劲。”黑楚文微蹙眉头“我刚才用灵力试探一下,地下已经没有空洞了,为什么这里却不见棺材。”

  有问题只有去寻找解决方法,三个人分头在宝贝里寻着蛛丝马迹。大小物件都认真查看,仍是没有什么头绪。夏凌歌本来就不喜欢这动脑的活,没多一会便失去了耐心,也不管周围的脏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一口缸埋怨起来:“这他妈的是谁干的活?这么不敬业,弄了个四十九局克魂阵和这些破罐破瓦,却不把死人埋里头。豆腐渣工程啊。”

  听着他的牢骚话,黑楚文忍不住笑出来,放下手中一卷帛书,随口道:“那时候纪检部门不完善,大多都是人心自珍,这种事也不是常见的。况且,这本来就是镇煞墓主的地方,尸骨也不可能给你放在正确位置上。”说着说着,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夏凌歌,疾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凌歌!”

  “你,你干嘛?”夏凌歌危机了,他感到危机了!扭头大喊“祁宏,黑子变身啦。”

  “一边去。”黑楚文懒得跟他斗嘴,拉着他到一旁坐着,聚气凝神地看着他身后的缸。祁宏走了过来,随着夏凌歌一同蹲在他身边看着这口缸。这缸似乎有些不同,缸体不足一米,上面好像扣着一个大号的碗,显得不伦不类。祁宏问道:“这缸有问题吗?”

  黑楚文的手摸着缸体表面,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良久,方说:“这个不是缸,是甑,上面扣着的这部分是敛口钵。”言罢,靠得更近了些“上面刻着勾叶纹、人形纹、还有鸟兽纹。”说着,拉着祁宏的手摸到上面。

  手指下可以感觉到一个凸点,纳闷之余,听黑楚文又说:“这里应该是被钻通的小孔,让死者的魂魄离开的,但是你看,这个孔被堵死了。”

  “到底是什么?”夏凌歌急了。

  “这也是一种殉葬法,名为瓮棺葬。这种葬法从新石器时代早期,一直延续到新石器时代的晚期。它与石棺、木棺具有共同的信仰和观念,就是灵魂不灭。”话锋一转“这里的小孔被堵死,里面的魂魄出不来,外面的东西进不去。”

  

  灵魂不灭?当听见这四个字,祁宏突然明白了很多问题。他似自言自语地说:“如果说有人设计了这个四十九局克魂阵想要折磨墓主的魂魄,肯定是不能让它跑出来的。这个瓮棺上代表可以让死者魂魄出去的小孔被堵死,便是说死者的魂魄还在这里面。但是你们不觉得这两点相互矛盾吗?”

  “怎么说?”黑楚文转回身,问道。

  “打个比方吧。这个翁棺就像是保护层,里面的东西出不来,外面的东西进不去。既然魂魄无法出去,那四十九局克魂阵的用途还有什么意义?”

  两位大师相互看看,同声道:“打开不就知道了。”

  “哈?”这算什么解释?祁宏无可奈何地拉住黑楚文的手,说:“不要随便打开危险物品。”

  夏凌歌在一旁吐糟:“最危险的就在你身边。”

  没理会夏凌歌的调侃,轻轻拍了祁宏的手背,黑楚文笑道:“别担心,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