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房,何人觉处。”

  楼公子风一样离开滨洲府衙书房,风一样出现在滨洲府衙仵作房。

  仵作房内,何仵作正忙着。

  何人觉只听得有人来,头也不抬,道:“凶器找到了,在北院排水渠中,凶器与死者身上伤口吻合。凶器在案上,楼阁主要看自便”

  “唷唷,何仵作怎么知道是我来了?”楼陵展开扇子扇啊扇,走到案边。

  何人觉保持着背对大门得姿势,继续忙着手中得活:“味道。”

  “味道?”楼陵拉起衣袖闻了闻,啥味道也没有啊。

  “楼阁主不是喜好秋山龙涎木的味道,乾坤含闲阁日日必燃,久而久之,身上就沾染了这种特殊的香气。”

  “然后?你想说明什么?”

  “冯盛的尸体上,有一种奇怪得香味。”何人觉说,楼陵凑近细闻,果然,冯盛的尸体上,有类似龙涎木的香气,却比龙涎木要浓些。

  “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在冯盛的尸体被发现时,楼陵没有注意到这个味道。

  “原先味道还重些,现在淡得多了。”

  “也就是说……他不是天天燃熏香,或许这个味道是昨夜染上的。”楼陵推断道,手中“铮”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是不是我不确定,我只是个仵作,不是调香师。”

  “他为什么要燃香?佳人有约?”

  “……”何人觉挑挑眉毛,将楼陵推出仵作房,“要推理找楚大人或严老板去!我需要安静!”

  楼陵本想往书房去,可又想起刚刚从那出来,也就打消这个念头,转往府衙后的竹林走。

  竹林很大,是属严鸿渡的土地,当然,这是不是严大老板为讨好楼某人而购置的就不得而知。

  楼陵漫步在竹林,低头垂目,思考着案子仅有的几条线索。

  五月的天气,竹林中竟然渐渐弥漫起雾气,待楼陵发觉时,已经是浓雾重重,放眼望去,只有一片白茫茫。

  楼陵乱走了几步,都走不出平时熟悉竹林,不免有些心惊。正当他疑惑时,背后兀地出现一道声音。

  “你还不回来么?”

  “谁?”楼陵猛回过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而那个声音又再度响起——“忘记我了是吗?想来也是,你就是个只会逃避的懦夫。”这个低沉的男音,楼陵并不认得。

  “你到底是谁!”楼陵厉声道,捏紧了手中的扇,他也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好好想吧,不过估计等你想起来时,已经太晚了!哈哈……”随着猖狂的笑声渐消,雾气也慢慢退散。

  楼陵这才发现,其实他已经在竹林边上。

  回到府衙,楼陵与楚江开说了,楚江开说不清楚,他做滨洲的府尹五年,也认识楼陵五年,还不如去问严鸿渡,毕竟在他没有滨洲做府尹之前,楼陵与严鸿渡就认识了。

  楼陵叹了口气,就是不愿见他才跑出竹林,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得去找他,难道真是天注定的孽缘?

  楼陵犹豫了很久,才走向严鸿渡的房间。

  敲敲门,门开了,门内的人惊讶地看着门外的楼陵,楼陵挑了挑眉。

  “原来有客人在啊。”楼陵笑道,严鸿渡尴尬地松开抱着美人的手。

  云琼羞红了脸,说:“云琼只是来请鸿渡大哥教云琼写字而已……”

  “是,就是这样没有错!”严鸿渡急急解释到。

  “我又没说什么,字写得怎么样?”楼陵笑得太过和蔼可亲让严鸿渡背后直冒冷汗。

  “呃,真的要看?”严鸿渡捏着手中的纸,给他也不是,不给他也不是。而云琼是楚楚可怜偎着严鸿渡手臂,严鸿渡伏身交代她速速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云琼纵是不舍,也不得不从,连忙小跑出去。

  “拿来吧。”楼陵伸出手,气势不容拒绝,严鸿渡只得双手送上。

  楼陵接过,纸上的纸写得有些扭曲,一笔一划颇为秀丽,组合起来却很是难看。楼陵又看看内容:“窈窕淑女,君子好俅是吧?”

  “呃……这个……这个……”严鸿渡指指书桌上的诗经:“只是恰巧拿到这本,照抄而已……陵……”

  凑过去欲搂抱,楼陵闪身躲开。

  “恰巧?你以为她一个跟着父亲说书的真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