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
“不以为然的‘然’?”
“燃烧的‘燃’。”我无语道。
他沉默了半响,大概是在心里默默的把这个名字写了几遍:“我叫白帆,一帆风顺的帆。”
我点点头:“我知道,很好的名字。”我觉得是时候告别离开了,我想赶紧回家扒两口饭,洗澡睡觉。但他看我的眼神分明像藏着千言万语,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总让我觉得他有重要的话要讲,可等了半天都没声音。
终于,他轻轻吐出几个字:“我家没东西招待你。”
我抓住这个空挡:“不用了,下次小心别再忘了钥匙。”我赶紧走了,与公我们有明文规定,与私在陌生人家吃饭很不自在。他没送我下楼,只是静静的目送我离开。
有些人,只需在人群中惊鸿一瞥就够了。
后面的日子继续继续浑浑噩噩的混着,或许疯三年,癫三年,疯疯癫癫又三年,九年后我就进精神病院了。不过,人生的转机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这原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跟平常一样,干着零碎的小工作,下班后随便找个地胡乱吃点东西,或许还会来杯啤酒,回到家玩玩电脑就又是一天。是的,这一天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
我难得有闲情逸致的走在夜色下的街道上,独自一人点了一碗砂锅,几串烧烤,一杯冰啤,慢吞吞的吃起来。尽兴后,又优哉游哉的散步。走过喧闹嘈杂的路边小店,进入红灯绿酒,纸醉金迷的新天地。金碧辉煌的饭店,富丽堂皇,透出明亮璀璨的灯火。门口停放的都是令人咋舌的名车,让我不禁加快了脚步,想赶快走出这里。
警察的职业病之一就是对别人的不自然行为十分敏感,例如现在。我见一人大夏天的却带着口罩和鸭舌帽,鬼鬼祟祟的徘徊在一辆保时捷前面。他来回踱步,四处张望,确定好周围的情况后,掏出口袋里藏着的瑞士军刀,狠狠戳向保时捷的轮胎。
他的胳膊顿在半空中动弹不得,我用力一捏他的手腕,刀应声落地。他用充满怒火的美丽眼眸瞪着我,咆哮道:“滚你妈的!别管闲事!”
骂完这句话他硬生生的顿住了,我也不自觉的松了点手上的力气。他虽然戴了口罩,挡住了三分之二的脸颊,戴了帽子,遮住了一头金发。但这身形这眼睛分明就是白帆。
我放开他的手腕:“白帆,你在干什么?”
他倔强的紧咬嘴唇挤出几个字:“不用你管。”
“住手小弟弟!都说车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你这是猥亵!”
“我又没猥亵你老婆!还有谁是你小弟弟!”
我们的吵闹声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他赶紧叫来了保时捷车主。那一瞬间,我和车主同时愣住了。他没变,却也变了。没变的是他依旧是薄唇凤眼,飘逸俊朗,帅气逼人。变了的是,他相比五年前更加成熟,原本的青涩早已完全退去,现在的他更有男人魅力。
他的眼中闪过惊讶,疑惑,最终定格在狂喜。完全忘记车的事,拉起我的手说:“阿燃,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他的手比起高中时代粗糙了不少,磨过我手的地方甚至能感到薄茧,我感觉全身僵硬,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该讲什么话,该挂上什么表情:“项北……”我轻声的不经意低喃。
项北。五年后再相遇,我们都长大了,不同环境下,或许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成为了完全陌生的人。本以为五年前就会后会无期,没想到在此时此刻命运弄人,我们的人生轨迹又交织在一起。
我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努力对方的样子和印象中的样子重合。
白帆感觉出气氛的诡异和沉重,他看看我又看看项北,眼含讥笑:“你们原来认识啊。”
我和项北都没有回答,项北看到面色不佳,还有些慌张。
我一直不胜其烦的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在今天起了波澜,而且还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将我随波逐流。原本以为放下一切的我,事到如今,才知道自己离洒脱这两个字越来越远了。
为什么还要相见?
这就是缘。
这一刻,周围的声音都离我而去,仿佛脱离尘世的喧嚣,在名为缘的世界里,只有我,和他。
相逢即是缘,但也分良缘和孽缘。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上一章太短小
、【18】
保安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瞧了眼项北,见他神色不对,背又弯低了几分:“项先生,你的车……”
项北这才想起旁边还有别人,扫了眼白帆,眼神里透出危险,又看向我似在询问打算如何。
我叹了口气:“算了吧,只是小孩子胡闹,车也没有事。”
项北淡淡的对白帆和保安说道:“这里没事了,你们都走吧。”他一派老板的架子,笔直的脊背,傲立的身姿,他变了。
保安闻言,立马恭谨的走了。白帆没有动,看着项北的样子带着深深的鄙夷和嘲讽,他开口确是对我说道:“你真是自以为是。”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是翻阳台帮他开门还是阻止他为他解围,他都没有向我求助。是我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给他帮助,甚至不知道这样的帮助他需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