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师,你就饶了他吧。反正我们住一个宾馆,以後再问都来得及啊。”

  像是捞著了一根救命稻草。龙淼立刻点头道:“你们明天下午带我去漂流,回来我一定会把我的事告诉你们。”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载著夏寒三人的越野车再次停进了天门山下的宾馆停车场。伏唯锁了车子,取出门卡。

  “我们在0415。你呢?”他问龙淼。

  “我和你们一层楼,0430。”少年同样取出白色的卡套。“谢谢你们带我回来,那麽明天下午请一定要和我去漂流。”

  “没问题。”伏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要不要记下我手机号?”

  龙淼点头,随即取出手机记下伏唯的号码。这时去向总台归还汽车钥匙(车子是夏寒从宾馆经理处借的)的夏寒也走了过来。见状也伸手给了龙淼一张茶色的名片。

  “零周刊?”少年念出名片上的这个机构,“不好意思,我好像还真的没有看过这份杂志。”

  “没看过很正常的。”伏唯笑道,“我们是济时周刊旗下的一家子刊,发行量也不大。不过刊登的都是一些别的周刊完全看不见的东西。”

  龙淼好奇道:“难道是政府内部的参考资料?”

  “不全是。”夏寒忽然决定以牙还牙,“你什麽时候告诉我你的故事,我就什麽时候拿一本我们的零周刊给你看。”

  至於看不看得见,读不读得懂,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四楼电梯间告别了龙淼,伏唯与夏寒带著些许疲倦回到0415房间。外出时服务员已进来打扫过,还在桌上摆了一大篮新鲜水果。

  ──谁叫这幢宾馆的经理曾经欠过夏寒与伏桓一个大大的私情,免去房间费用、奉上好车以及果篮伺候都还是小意思。

  将伏唯一脚踢进淋浴房,夏寒随手拿了个苹果,在衣服上蹭过两下就直接啃开了。

  这时候,屋子的某个角落有铃声响起。

  夏寒不耐烦地走过去,提起自己的旅行包往床上一倒,一堆杂物中躺著两只款式不同的手机,其中深茶色的那一只正发出闪烁的红光。

  拿起电话,打开接听,一个中年大叔发怒的声音便劈头盖脸地响起。

   “臭小子!你是不是又把手机留在宾馆里了?我打了整整4个小时,就根本没人接听!”

  “我以为是要过去漂流,当然就不带手机了。”

  夏寒理直气壮地顶撞自己的顶头上司:“我说老大,这麽晚了什麽事担心我们就直说嘛,偶尔也让你的奴隶们小小的感动一下啦。”

  “感动你祖宗十八代!”电话那头,大叔!出一句口头禅,然後迅速回归正题。

  “这麽说你们是去过漂流那里了?有没有遇上什麽可疑?”

  “当然有。”夏寒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後仰天倒在床上。简要地将起漂点的所见所闻讲述了一遍。最後做出总结道:

  “今晚上的事,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有两处。一是在山脊上遇见的那个傩师,我担心他所做的巫术会对漂流客不利;第二个就是伏唯捡回来的龙淼,他也要去绿腰桥,还能够闻见别人闻不见的气息。”

  顿了一顿,夏寒又补充道,“奇怪的是阿唯也闻得到。”

  听他这麽一说,电话那头的人低低地笑了一声:“那我是不是可以建议你,去看看自己的鼻子。”

  “傅全忠。”夏寒难得认真地喊出了上司的职称,“我这是在说真的,这件事绝对没有那麽简单!”

  电话里又问:“那你对起漂点闹鬼的事件怎麽看?”

夏寒正色道:“如果不是山顶上的傩师作祟,那我基本上就会认为是凌氏集团的炒作。当然,女厕所里倾斜的地基也有些问题,最後的答案恐怕要到实地检查过後才能给出。对了,我也有偷偷从祭台上拿过木炭的样本,明天早上用快递发到总部,麻烦你安排化验一下。”

  “好的,我明白了。” 傅全忠点了点头,“明天下午你就要和阿唯去漂流了吧?

  “是的,不过我估计绿腰桥上不会有什麽收获。”

  “不要放松警惕!”电话里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想想一场树海里的浓雾就能让伏桓失踪,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俩!”

  “好了好了,高血压的老头可不能再激动。”夏寒对著电话皱起眉头,“你要真这麽害怕,那趁早把阿唯安排去济时工作,零周刊不适合他。”

  傅全忠苦笑:“这我可做不了主。”

  夏寒正想要驳斥他几句,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开门与嘈杂的说话声,傅全忠随即叫起来:“啊呀,一枝花从吴家庙开棺现场回来了,我要去对付他们。还有,你手里有疯狗的联系方式吧?如果有什麽问题,记得及时联系他们。不要弄出人命来,知道麽?”

  说完这一些,他也不等夏寒回话,直接收线。

  “刚才是不是编辑部来的电话?”擦著头发从淋浴房内出来,伏唯一手将要洗的衣物放进藤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