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妖影重重之同心咒>第四章

    猫仔迅速康复,没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萧谨却因为伤口感染倒了下去。

   “路焦头烂额,萧慎言只能庆幸现在的外甥不需要他时刻盯着。猫仔好像从来没有得过

自闭症,而且在一夜之间长成了大人。

   “是时候吃午饭了,我出去买,你想吃什么?"萧慎言一边摸着咕咕直叫的肚皮,"边

询问外甥。

   “跟你一样就好。"

    猫仔彬彬有礼有礼的样子,真让萧慎言适应不良。萧谨解释这是因为封印解开的原因,

他却觉得他像是换了一个灵魂。

    当萧慎言追问她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儿子,她却总是一语带过。而她多年前离开的原

因,还有此次受伤的原因,也是同样半字不漏,

    没办法,萧慎言只能安慰自己说,只要人平安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了。他想他只是有

点怀念以前那个傻傻呆果的外甥。

    等舅舅出了门,猫仔来到母亲的床前。

    萧谨还有些发烧,脸红红的,看见儿子靠近,就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你感觉好些了吗?"猫仔问她。

    —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握住母亲的手,猫仔安静地守在一旁,乖得像个瓷娃娃。萧谨看了他一会儿,说:"你

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猫仔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注视着儿子的脸,萧谨慢慢回忆起从前,于是问:"你不喜欢舅舅给你取的小名对

吗?"

   “还好。"

   “你知道你舅舅,他总说—淼淼一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像小猫在叫,所以非要给你取另外

一个。我记得他最开始叫你一猫仔"的时候,你怎么都不肯理他。"

   “我不知道。"轻轻反驳了母亲的话,猫仔说:"那时候我被封印了,根本分不清他是

谁。"

    萧谨的脸色变了变,随即问道:"你怪我吗?"

   “你指什么?是你封印我的事,还是你抛弃我的事?"

    就像被人迎面甩了一记耳光,萧谨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我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

的。"

   “我想也是。"

    从始至终,猫仔都显得非常沉静,就像讨论的是天气之类无关紧要的话题。他在自己与

母亲之间筑起了一道透明的高墙,萧谨直到撞上了,疼了,才知道它的存在。

    当萧慎言提着食物回来,母子之间的僵局才被打破。

  吃饱喝足之后,习惯午睡的猫仔窝在沙发上睡了。抚摸着他的睡脸,萧谨不知不觉流下

泪来。

  萧慎言想安慰她,便提议出去走走。

  就这样,姐弟俩来到医院楼下的花园。萧慎言买了两罐饮料。

  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萧谨对弟弟说:"谢谢你帮我照顾他这么多年。"

  萧慎言假装不高兴:"姐,你这话太见外了。猫仔是你的儿子,我的外甥,我照顾他天

经地义。"

  泪水未干的萧谨不由破涕为笑:"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萧慎言也笑了,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我知道你不想说你为什么离开,但你至少

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封印猫仔吧?我是他的亲舅舅,又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如果这个也不

让我知道,那对我太不公平了!"

  猫仔的自闭症从小就有,可见萧谨很早就封印了他。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相信没有哪

个母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萧慎言都快被好奇心折磨死了。

   “因为……—知道弟弟得不到答案不会安心,萧谨终于松了口:"我不想让他成为萧家

人。"

   “什么?"

   “我想让他活得快乐,活得长久。"

    这个说法让萧慎言吃惊不已,萧谨很快给了他更明确的解释:"我们家传了十几代,全

盛时期族人甚至有好几百,可现在只剩下你一脉单传。

   “因为萧家的传人,几乎没有一个能活到寿终正寝。这不是巧合,我们家被诅咒了,我

不能让这诅咒应验我儿子身上。"

   “怎么可能是诅咒?"萧慎言不愿相信。

    萧谨反问:"这怎么不是诅咒?你看看你,连你都已经死了!"

   “可是猫仔都不姓萧呀!你又何必……"

   “你见识过淼淼的读心术了,哪怕是在被封印的情况下,他都可以做到你我都做不到的

事情。自从我的婚姻出现问题,爸妈就不止一次提出要让他改娃萧,我拒绝得好辛苦。

   “小言,我宁可他又笨又傻,也不想让他变成一个短命鬼!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去冒这个

险,你明不明白?"

    萧谨说得太用力,几乎把手里的饮料罐捏扇。萧慎言只好放弃与她争辩,"你别激动,

我知道你是为猫仔好,其实、其实他自闭的时候还满可爱的。"

    萧慎言笨拙的安慰让萧谨哭笑不得,倚在他的肩头,她终于说出了内心的苦楚:"士宏

也许骂得对,我真的是一个自私的人。

   “当年明知道不能给淼淼一个完整的家,还是坚持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来。然后又把他变

成一个傻子,再丢下他……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妈妈。他一定很恨我!"

   “闻士宏那个没良心的混蛋,他的话怎么能信?你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再多给自己一点

时间,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妈妈。"

    说到这里,萧慎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本来还想告诉姐姐,猫仔是萧定云的转世,但现

在看来还是不说的好,他不想让姐姐再担惊受怕。

    萧慎言坚定的话语让萧谨低落的情绪稍稍好转了一些。姐弟俩相依相偎,为无可挽回的

昨天,也为充满希望的明天。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灌木丛边,猫仔已经将这些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不想

被发现,他悄悄地离开了花园,"边走一边对着空荡荡的四周说:"你不是该陪你哥哥在家

查书吗?"

  易向心十分诧异,"你看得见我?"

 “看不见,但能感觉得到。"

 “是解除封印后,能力提升了?"

 “应该是。"

  猫仔云淡风轻的口气,让易向心忍不住想问:"但你还是猫仔对吧?"

 “如假包换。"

  轻笑过后,易向心说:"我受不了那些百科全书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

  猫仔也跟着笑了,不过眉宇间却隐隐有些凝重。

  知道他还在为刚才听到的对话纠结,易向心开导说:"不开心的事不要一直记在心里,

那样只会更不开心。"

  猫仔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看上去十分矛盾。

  易向心跟着他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发现有点不对:"这条路可以回病房吗?"

  猫仔不答反问:"我想去一个地方,你能陪我吗?"

 “去哪里?"

  猫仔报出一个地址,远在城市的另一边。

 “你应该先告诉你妈妈,然后再去。"

 “说了就去不成了。"

  猫仔心意已决,变成生灵的易向心也拦不住他,只好跟着他一起上了公车。

  此时并非上下班的高峰期,公车上乘客比较少,猫仔一直走到最后一排才坐下。将头靠

在窗户上,他两眼无神地看着不断倒退的景物。

  易向心坐在他的身旁。灵体会让温度变低,似乎是觉得冷了,猫仔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怕冻着他,易向心立刻换到他前面的位置。

  察觉到这个体贴的举动,猫仔脸上的凝重稍微减轻了些。

 “陈实去世以后,你有没有恨过他?"猫仔突然问。

  陈实是易向心的丈夫,易向心不明白猫仔为什么提到他,—我没有什么理由要恨他。"

 “他就那么死了,抛下你,这不是恨他的理由吗?"

  猫仔的逻辑让易向心有些惊讶,"那是一场意外,他不是故意要抛下我。"

 “你不觉得恨他会比想念他更容易吗?"

 “猫仔……"

  猫仔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转头继续看着窗外。窗外的建筑物挡住了阳光,在他的脸上投

下长长的阴影。

  公车缓慢的车遮让人心情沉重。易向心想拍拍猫仔的头,或是塞根棒棒糖给他,但这种

哄小孩子的把戏,明显对现在的他起不了作用。

  下车又走了一段,猫仔和易向心来到一家车行的对面。

  猫仔专注的望着那家车行,就像在着某个千古来解的难题。他可以凝视,却无法解开。

  正午刚过,阳光十分毒辣。猫仔一动不动的站着,路人经过无不投以疑惑的目光。

  易向心被晒得两眼发黑,忍不住问:"谁在那里面?"

  猫仔不答,只是说:"就算阳光伤不到生灵,但如果晒的时间太长的话,你还是会不舒

服的。"

   “谢谢,我没事。—一面感激他的细心,易向心一面继续问:"能告诉我,你是来找谁

的吗?"

   “我……"

    就在猫仔说话的时候,车行里走出一个男人。

    他个子高高的,比较削瘦,身上穿着西服,胸前有名牌,应该就是车行的人。估计是这

个时间没什么客人,他出来活动一下筋骨。

  注意到猫仔的神色变化,易向心突然明白过来,—那是你爸爸?"

  猫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只是眼中泛起了晶亮的光芒。当男人留意到他的存在,他

便飞快地跑开了,无论易向心如何叫他,他都充耳不闻。

  好不容易跑到一处拐角,再也看不见车行,猫仔终于俘了下来。看他气喘吁吁,神情涣

散,易向心心疼之馀,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五岁的时候见过我爸一次,妈妈那时候突然离开,舅舅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带我来

找他。—猫仔突然开始倾诉,却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

   “他很冷淡,都没有用正眼看我,更不要说收留我了。我一直想问他为什么,可是受封

印的影响,我的逻辑思维通常维持不了太长时间,所以一直也没找到机会。"

   “他也许有什么苦衷。—父子间的疏离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那是大人的世界,易向心


并不希望猫仔去理解,却还是说:"大人常常会为了彻底结束一段感情,而切断与之相关的

一切。"

   “舅舅也说那是因为他和妈妈的感情不好。可我是他的儿子不是吗?又不是什么阿猫、

阿狗,我身上流着他的血,他怎么割舍得下?"

    易向心无言以对。

   “我试着告诉自己他们都有苦衷。妈妈、爸爸,他们一定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才会离

开我,就像陈实不得不离开你一样。

   “无论我接不接受那些理由,我都只能接受他们离开的事实。既然这个部分我没得选,

那我总可以选择是爱还是恨吧?"

   “你的确可以选。"话说到这里,易向心觉得自己应该把猫仔当成大人去交流了:"你

妈妈现在已经回到你身边了,不管你决定爱她,还是决定恨她,都先看看她的表现再做决定

好吗?"

   “可我现在说的是我爸爸!"

    猫仔突如其来的咆哮让易向心不由一愣。感觉他正挣扎在痛苦泥沼中,她真的很想施以

援手,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工具。

   “猫仔……"

   “我只是想走过去直接问他。只要我走过去……我、我不敢问……我怕……

    这个时候易向心才确定,猫仔表现得再成熟,他也仍然只是个孩子。

    渴望被爱,渴望被呵护,无法接受亲人的离弃。他想知道真相,却害怕真相并不是自己

想要的那一个。

   “我知道,你只是没有准备好。等下次你准备好了,我再陪你过来,好吗?~易向心好

想将这个可怜的孩子拥入怀中安慰,但她没有实体,双臂伸出去也只会穿透他的身体。

    猫仔低下头,双肩抽搐不停,泪水始终倔强地凝在眼眶中,不肯落下。

   “如果最后发现真的爱不了,那就恨吧!你有这个权利,也有这个自由。—易向心耐心

地等待着,等他释怀。

    良久,猫仔用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睛,说:"我们回去吧!"

    易向心松了一口气,立刻应了声一好一。

    气温似乎又升高了,他们在滚滚的热浪中走向公车站。这个时候,易向心意外看到了闻

淼的父亲,他正在街上走来走去,似乎在找寻什么。

    猫仔也发现了他,当即挪不开脚步。

    易向心欣喜地说:"他应该是在找你,他认出你了!"

    如她所言,猫仔的父亲闻士宏的确是认出自己的儿子。虽然从他出生到现在,闻士宏只

见过他一次,但相遇时那种冥冥中早已注定的联系,让他无法错过来自儿子的强烈讯息。

    长长的刘海几乎盖住了猫仔的双眠,但视线的投射并未因此受到影响。闻士宏感觉到落

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犀利却不安,隐隐有期待却又带着畏缩。

    闻士宏回望着他,不知该靠近还是该避开。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皮肤爬满了细细的汗珠。不一会儿,汗珠团结起来,从他的

额角顺着颊边滑下,直至坠落在地面,留下一个圆形的水痕。

    已经被阳光烤得元比干燥的地砖很快吸收了那点水分,彷佛是为了掩盖他曾经四下追寻

儿子踪影的证据。

    易向心看见猫仔张开嘴,"爸爸—两个宇已经成形,却无法冲口而出。她立刻鼓励道:

,猫仔,不要怕!有什么就说吧! “

    挣扎再三,猫仔终于叫了声:"爸爸。"

   “爸爸!"

    与他同时出声的是一个剪了娃娃头的小女孩。她身上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脚踩一双带

有蝴蝶结的白色公主鞋,就像天使一样从远处跑过来。

  后面跟着的应该是她的母亲,正在一边笑一边提醒说:"甜甜,跑慢一点!"

  闻士宏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猫仔,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你认错人了。—生硬地将这句话丢给猫仔,闻士宏转身走向自己的女儿。

  没有比这更直接的打击。猫仔傻傻地站在原地,盯着闻士宏的背影,面如死灰。

  易向心无比愤怒,恨不能冲上去狠狠地教训闻士宏一顿。但她什么也没做,因为她知道

那样没有任何意义。

   “猫仔,听我说!他不认你是他的损失。这种不在乎你的父亲,不要也罢!"

    易向心的安慰好像没有进到猫仔的耳朵里。他彷佛退回到以前自闭的状态,周围的世界

再次与他无关。

  易向心觉得好心疼,"想到自己刚刚还在鼓励猫仔与父亲交流,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

耳光。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怪异的喀嚓声。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从空中落了下来。阳光照耀着它们,闪闪发光。

 “甜甜!"

 “啊——"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尖叫,天使一般的小女孩倒在了血泊中。

  易向心本能地走过去,看到大块的玻璃插在了小女孩头顶,甚至刺穿了她的下巴。她的

卷发和小脸迅速被鲜血盖住,模样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易向心想抱住她,她却穿过她的身体,径直往前一倒。

   “甜甜……"

    闻士宏强撑着走到女儿面前,然后便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正好接住她的身体。

    孩子当场毙命,她的母亲立刻就崩溃了,闻士宏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说易向心之前对

他还有责怪,那此刻已经全部转化为同情。

  他摸着插中女儿的那块玻璃,拔也不是,放着不管不是。伤口更是像漏了的堤防,无法

堵住,鲜血直涌。

    闻士宏的双手被扎破了,但他完全没有感觉。而他的妻子不敢靠近,哭得声嘶力竭,大

叫着:"不——我的女儿啊!甜甜……不……"

   “又有玻璃掉下来啦!快走开!快走开呀!"有人警告他们。

    说时迟那时快,闻士宏和妻子被人拉到了一边。

    易向心站在原地,抬头发现几块玻璃正直直坠下,眨眼间便刺穿她的身体,还好她是灵

体,不会因此而受伤,可小女孩的尸体却没能躲开二次伤害,她就像一个玻璃冢,身上插满

了玻璃碎片。是楼上的玻璃幕墙破裂了,令她命丧黄泉。

  惨剧来得毫无征兆,瞬间便带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即使是不认识小女孩的人,看到这

个场面也会肝肠寸断。

   “不——不——"她的母亲仍在不停惨叫,声音就像一把尖尖的锥子,"下一下用力扎

在人们的心头。

    闻士宏却安静下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彷佛那双手不是长在他身上的。

    手上的鲜血那么陌生,让他困惑,思绪也游离在现实之外。

    四周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有人在打电话叫报警,有人在感叹,有人在安慰。易向心不

自觉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然后从人群里看到了猫仔。

    他面无表情,像是被吓傻了,但眼中并没有太多惊恐。他只是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小妹

妹,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

    闻士宏也看见了他,然后如梦初醒一般,迅速冲了上去。他揪住猫仔的衣领,几乎把他

从地上提起来。

   “是你!是你!"

    闻士宏气息败坏的指责让易向心心惊不已。她跑过去想把他拉开,却根本抓不住他的手

臂。

   “你放开他!放开他!"再大的声音也传不到闻士宏的耳中,易向心急得直跳脚。

    猫仔依然镇定,只是直直的看着父亲的双眼,似乎想从里面挖掘出什么。可遗憾的是,

闻士宏的眼中除了愤怒之外,再也没有其它东西存在。

   “是你害死甜甜的,是你!你这个怪物!"

    没人能理解闻士宏的指控。在他们眼中,猫仔只是一个恰巧路过的孩子,他目睹了一

切,也许受了惊,但绝不可能是凶手。

   “先生,先生!你冷静一下!"人们试着让闻士宏松手,却被他用力推开。

    他像疯了一样攻击所有靠近他的人,中途不得不放开猫仔。易向心叫猫仔快跑,他却呆

呆站在原地,彷佛已经陷进了闻士宏掀起的凤暴中,抽身不得。

   “从你出生之前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害死我!你可以害死我,但你为什么要动我的女

儿?!甜甜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闻士宏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用力掐住猫仔的脖子,好像掐死他就能让他的女儿活过

来似的。

  猫仔的脸渐渐涨成了猪肝色,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父亲,连半点挣扎都没有。

 “他也是无辜的!你放开他,你这个疯子!"易向心急了,想用意念将猫仔抢过来。

  变成生灵之后,她拥有了一些超常的能力,能办到很多以前办不到的事情。但她现在越

是心急,就越是无法集中精神。

  眼看猫仔就要被闻士宏掐死了,她还是碰不到他。

 “士宏……"闻士宏的妻子总算从巨大的悲痛中抽离出来,看到丈夫疯狂的行为,她如

同遭受了双重打击,哭喊道:"你在干什么呀?!士宏!快放开那个孩子!"

    闻士宏听到了妻子的劝说,却不肯接受:"他杀了我们的孩子!他杀了她!"

   “天呐!你在说什么?他只是个孩子!"

   “他不是!他不是!他是个怪物!"

    就在闻士宏与妻子相持不下的时候,救护车和警车到达了这里。呼啸的警笛刺穿了每个

人的耳鼓,也让原本混乱的街面显得更加混乱。

    易向心终于有一点进展,她用念力掰开了闻士宏的手指。

   “啊——"

    闻士宏痛得大叫,不得不放开猫仔,他的十指被动张开着,统统扭向不正常的角度,就

像有人正在一根根地将其折断。

  不再有桎梏,空气重新冲入猫仔的肺中。他跌坐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看到了?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他干的!他是个怪物!这就是他干的。"闻士宏疯

狂地向周围的人展示他的双手,将易向心的作为算在猫仔的头上。

  易向行气结,却又无法为猫仔辩解。

  员警靠了过来,本想拉开闻士宏,却被他突然抢了随身的警棍。就在员警庆幸被抢的不

是枪枝的时候,闻士宏挥动警棍,猛地击向猫仔的头部。

   “我要让你偿命!"


    闻士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是这一棍打在猫仔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易向心无奈,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撞飞出去。在外人看来,闻士宏是在没有任

何外力的作用下,违背了地球引力。

  就这样,猫仔避过了警棍,却不得不接受所有人质疑的目光。

 “猫仔,快走啊!不要留在这里!"易向心着急地催促他,猫仔却充耳不闻。

  注意到小女孩的尸体正被装进袋子里,他喃喃地说:"我、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这个怪物!我要杀了你!"闻士宏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了上去,不

过还没有碰到猫仔,就被员警抓住了。

  猫仔有些恍惚,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血迹,说:"我以为我可以救她。"

 “猫仔……"

 “我着到玻璃掉下来,我以为我可以救她。"

 “我相信你!"易向心跪在他身边,慌乱地安抚道:"我知堇你不会伤她,我相信

你。"

  可是,闻士宏无法给他这份信任。员警没能拦住这个狂暴的男人,他再次冲上去,在易

向心做出反应之前,狠狠地给了猫仔一个耳光。

  猫仔本能地捂住被打得生疼的脸颊,终于失去了控制。

   “啊——啊——啊——"

    随着他的放声大叫,地面突然晃动起来,由轻微到剧烈,所有人都像骑在了马背上。

    与此同时,在第一扇玻璃橱窗爆裂之后,街道两旁凡是有玻璃的地方都没能幸免。残片

四下飞溅,人们抱头鼠窜,想钻进房子里担心建筑会垮塌,站在街上又会被碎片殃及,"时

间惨叫四起,犹如世界末日。

  之前小女孩的死的确不关猫仔的事,但现在的这些绝对与他脱不了关系。易向心心急如

焚,呼喊道:"猫仔,停下来!猫仔!"

  没有用,无论她怎么喊,都完全没有作用。猫仔坐在地上,抱着头,表情痛苦万分。

  易向心试着抱住他,发现他身上滚烫滚烫。她是灵体,按理说是感觉不到冷热的,但当

她贴近猫仔,却像贴近了一个高温的熔炉。

   “猫仔!"

   “我以为我可以救她!我以为我可以救她!我以为我可以救她……"

    猫仔双眼紧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在忏悔,在自责,却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酿造一

场灾难。

   “你没有做错什么,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快停下来,停下来吧!"

    他的血管与筋络浮在皮肤上,红光中丝丝分明,看得易向心惊肉跳。

    如果现在有支温度计,猫仔的体温一定已经超过了上限。捧住他通红的小脸,易向心用

自己强大的冷冻能力,努力为他降温。

  不一会儿,猫仔的脸上结出了~层白霜。可这并未能改变什么,他的体温仍然在不断攀

升。

  与此同时,震动仍未停止,地面犹如纸片,从猫仔身下裂出一条两根手指宽的缝隙,就

像是被他撕成了两半。

  人群一片慌乱,胆子大的已经跑出了这个街区,胆子小的只能趴在地上,颤抖着等待这

恐怖的一刻结束。

  闻士宏没有逃走,他捡了一块长而锋利的玻璃,正挣扎着靠近猫仔。现在的一切都证实

了他的推断,这个孩子是个邪恶的怪物。

  易向心没有注意到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猫仔的体温降下来,不然他一定会把自己熔化

了。

   “我以为我可以救她!我以为我可以救她!我以为我可以救她……"

   “不!你救不了,你救不了的!那是她的命,她的命!"

    在易向心的努力下,寒流迅速汇集,从她的掌心飞快蔓延到猫仔的身体。冰雪相随,染

白了猫仔的头发、手臂、双腿……易向心几次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他体内的热能却又卷土

重来。

  如此反复,空气中的水分都开始凝结,成雾成霜,最后骄阳之下,漫天飞学。没有走远

的人们看到了生命中绝无仅有的奇景,但全都无心赞叹,只觉得惊吓万分。

  猫仔终于冷静下来,不再重复那令人心酸的句子。震动跟着停止了,"切回归平静,馀

下满目疮痍。

  易向心抱不住他,只能任他倒在地上。就那么仰躺着,他的眼睛睁得大太的,"眨不眨

地看着天空,神情麻木。

    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很快融化了易向心弄出的冰雪。

   “猫仔?"易向心俯下身,轻声安慰说:"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背后,闻士宏已经扑了过来。

   “怪物,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