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独白>第120章 钟18

  夏辞和齐少承在外面跑了一天,临近下班时间才赶回局里,他们回去的时候楚行暮和闻缇不在公安局,夏辞还想问问那个案子怎么办,虽然贺章报警了,但现在找不到户主也不能断定那些骨渣是人骨还是其他动物的骨头,他们只能暂时把现场封锁,取了样品带回来检验,也没有留人继续侦查,不过封锁现场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市南郊区,下午便有市民给公安局打热线电话,问他们死的人是谁都还没查怎么就都回去了,加上迷信效应的渲染,附近住户路过那间房子的时候总觉得里面有东西在看他们,怀疑杀人凶手说不定就跟他们住在一起。

  吴换山把夏辞叫到办公室说了他一顿,夏辞无奈之下只好和齐少承再次返回现场,白瑶和唐哲又按程序在附近走访了一圈,有用的线索没得到几条,净听住户们抱怨他们最近的各种不吉利,齐少承心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迷信那一套,那房子都十几年没人住过了现在才害怕,可他们又不能挨家挨户的敲门给他们发科学传单,让他们正确认识鬼神之说。

  “没法儿立案,联系不到户主,也没有报失踪的,接下来怎么查?”齐少承把衣服搭在椅子上,拿了赵忱桌上的枸杞给自己接了一杯水,跑了一天连口水都是现在才喝。

  白瑶捏着腿肚子说:“我和师弟走了一大圈,周围的住户都说没见过何霄,可房子的户主就是何霄啊。”

  唐哲说道:“说不定房子是何霄的,但是里面住的是别人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咱们每回碰上的案子都是往大了扩,没往小里缩的,自建房又不像市里,那边离公路近搬家容易,不想登记信息的到时候多给房东点儿钱,住多久都没问题,谁知道那房子住过多少人。”

  “那附近的邻居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问他们都说不知道何霄长什么样子,院子里住过什么人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

  夏辞也愁得慌,根本就是个无头案还必须给出个结果,不然热线电话一直往局长办公室打,上头领导不消停他们这群下属更不会消停了,现在只能等韩炀的鉴定结果出来再做打算,公安局最怕的就是这种案子,警力怎么浪费的都不知道,没警察看着有人就说他们对案子不负责,去了人又说果然出事儿了,还会引起恐慌,左右都是难办。

  夏辞看了一圈没在办公室里看见郎朗和赵忱,他问道:“郎朗和赵忱呢?回来就没见他们。”

  白瑶晃了晃手机说道:“朗姐给我发消息了,他们在档案室呢。”

  “档案室?跑哪儿干什么去了?”

  “这个没说,她让我帮他们订外卖。”白瑶说完立刻去瞅菜单了。

  提到外卖,齐少承咂巴着嘴说:“很久没见过詹妮弗了。”

  夏辞乐着说:“你哪是想见詹妮弗,明明就是惦记人家每次送来的饭菜,是谁一开始不待见闻缇的,现在不照样吃人家的嘴短,小白给我们也订一份,懒得再出去吃了。”

  “先给钱再订餐。”白瑶伸手说道。

  齐少承把零钱放在白瑶手里,说道:“还能占你便宜,净跟老大瞎学。”

  白瑶很有心得的说道:“算账跟破案一样,一分钱、一条线索都不能少。”

  过了一会儿郎朗和赵忱从档案室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两人手里都抱着几个档案袋,夏辞他们正吃着饭,郎朗把文件袋往桌上一扔,说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翻卷宗这么累。”

  夏辞盯着两堆卷宗问道:“你们找的什么案子的卷宗?”

  赵忱说道:“李局让我们把五年前那些零碎案子的卷宗都找出来,说是过两天要用。”

  夏辞吃着吃着停下来了,最近他也看不懂李耀民想干嘛,吴换山开始接管刑侦队的工作以后只有每周例会他们才能见到李耀民,夏辞放下筷子走到郎朗的工位前把他们拿回来的卷宗拆开了一份。

  “这个抢劫案碎尸案是五年前的吧,是周晋霖和吴局办的。”

  “我们找出来的这些卷宗多数都是周晋霖和吴局负责侦破的,还有几个是李局办的。”赵忱端着盒饭走到了夏辞身边。

  夏辞问道:“老楚知道吗?”

  “知道,早上李局让我们去上河分局就是为了查武川袭击老大的案子,三分局和上河分局又不能互相查,几个分局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市局才显得又透明又公正,毕竟武川是从上河分局出去的,还死在李局的眼皮子底下了,那么多警察看着怎么也得查出个结果来,万一是哪个看不惯咱头儿做事的人指使的呢?这些年就数上河分局出事儿最多,他们更得避嫌了。”

  夏辞太好奇楚行暮到底在想什么了,吴换山告诉了他真相,可楚行暮除了冲他发火怪他没有早点儿告诉他以外什么也没干,楚行暮又不是肯忍气吞声的人,要是搁以前他肯定会去找李耀民当面对质,就是枪对着脑袋他也要问问李耀民当年为什么那么做,可如今他既没有找李耀民质问也没有找他求证,难道楚行暮对他也心存芥蒂了?

  夏辞把卷宗放回桌上,愁眉苦脸的继续吃饭去了,闻缇最近没有把闻大橘带到办公室,他们连撸猫的机会都没有了,白瑶把肉丝盖饭里的肥肉挑出来放在一边,唐哲小声对白瑶说:“师姐,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楚队和副队都心事重重的?”

  白瑶点头表示同意,但她说:“大人的事我们小孩儿不插手。”

  唐哲:“……”

  夏辞刚坐下没多久,吴换山突然走进了办公室,几人看到吴换山后立马放下手里的饭站了起来,“吴局好。”

  吴换山态度严肃,微微点头说道:“继续吃吧,夏辞,你出来一趟。”

  夏辞跟着吴换山出去了,其余人纷纷坐下继续吃饭,郎朗从上河分局回来心里就一直有个疑问,李耀民和楚行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公安局也避免不了出现一些听风就是雨的传言,她最近听到局里有人说楚行暮和李局关系不和,局长好像在打压针对楚行暮,可如果真是这样,李耀民为什么还让他们私下去查武川袭击楚行暮的事儿?还有夏辞,看似这些事都跟夏辞没关系,一有问题李耀民和吴换山首先找的就是他。

  赵忱平时虽然插科打诨的,碰上正事儿也有正经的时候,他端着盒饭碰了碰郎朗的胳膊,说道:“朗姐,老大肯定不会有事的,李局那么护他。”

  郎朗说道:“李局要是不护着呢?”

  赵忱说不出话来,不护着那也没事儿,反正楚行暮的行事风格大家心里都清楚,不会因为有人撑腰就嚣张也不会因为没靠山就认怂,郎朗又说:“咱们只管做好分内的工作,老大说他个儿高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吴换山把夏辞叫到办公室里,问他楚行暮最近在干什么,案子全交给了夏辞,早晚都不见他的人。

  夏辞搓着手踌躇不决,“吴局,您是怎么跟楚队说的?”

  吴换山看着他问道:“说什么?”

  “李局下令击毙周晋霖的事儿。”

  “杨魏渊当年让我们瞒着楚行暮,瞒了五年了,这五年你们干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想给周晋霖翻案你们先过了李局那一关再说,他不提谁也拿不到卷宗,你们就算找齐了证据也没用。”

  “那杨叔为什么突然让您告诉他真相啊?”

  吴换山背着手叹气说道:“那天在婚宴上杨魏渊当着嫂子和李耀民的面提起了周晋霖,局里突然有事他让我先回来,至于他们后来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杨魏渊晚上给我打电话说不用再瞒着楚行暮了。”

  夏辞一下想明白了,李耀民是因为破获连环杀人案才晋升为青市公安局局长的,可这个局长他当的也不安心,将提拔过自己的领导绳之以法,又差点儿误杀了多年好友的儿子,周晋霖的妻子也不原谅他,他是怕落人口实、授人以柄,让人觉得他是忘恩负义之徒,怕人说他因为楚行暮是周晋霖最看中的人所以当年才不顾楚行暮的安危击毙周晋霖,所以这次他才这么重视楚行暮被袭击的事,如果楚行暮再出什么意外他没法儿跟楚眠知交代。

  杨魏渊觉得李耀民这么多年对周晋霖的妻女不闻不问太说不过去,如果不是楚行暮私底下接济着,谁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他问李耀民局长的位子坐的他是不是连恩义都忘了,问者无心,倒是李耀民沉默了良久。

  接着他让吴换山正式接管刑侦队,让三分局彻查楚行暮被袭击、武川的死因以及武川背后的人,稍微知道些内情的人都看得出来李耀民的意图,夏辞忽然觉得照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李耀民会松口,到时候也许真能把周晋霖的卷宗拿回来,翻案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吴换山说道:“行了,市南那边先派几个人按流程走访调查着,一天几十个热线电话,都打到李局那儿去了。”

  夏辞领了指示就出去了,郎朗和赵忱加班到十一点,花了好几个小时总算把李耀民要的卷宗和资料整理出来了,赵忱把百叶窗帘拉下来时说:“市南的下辖派出所的人这会儿还在郊区吗?”

  郎朗活动着手腕把东西装进包里说道:“这谁知道,总不能因为他们怕鬼,让派出所的人在外面守一晚上吧。”

  郊区到了晚上比市里还冷,夏天还好说,秋天风一吹树叶刮的到处都是,有几个外出喝酒的人路过何霄家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生怕从那个院子里跑出来什么似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围墙也摇摇欲坠,要不是房顶塌了掉出骨渣来,谁会注意到那个破败不堪的小院子。

  晚上十一点多,贺章发现家门前的电线被风吹下来,灯泡也碎了,就让他妻子帮他拿了新灯泡打算换上,刚拎着梯子从门口出来,不由自主的往隔壁看了一眼,警察白天在院子周围拉了警戒线,风把警戒线吹的哗啦响,突然看到隔壁院子的门开着,他以为是白天警察进去看现场的时候忘了锁晚上被风吹开的,贺章心里有些沉不住,匆匆换了灯泡赶紧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楚行暮和闻缇准点到了公安局,由于前一天楚行暮严重旷工,一进办公室就被吴换山叫进办公室挨训去了,闻缇把猫笼放在地上,赵忱和白瑶立刻围了过去:“闻大橘,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又胖了这么多?闻缇你是不是给它开小灶了?”

  闻缇说道:“我想给它控制体重,可总有人偷偷喂它,现在一只手都抱不住它。”

  闻大橘和楚大哈待在一起越来越胖,楚行暮说让闻大橘多锻炼,他提议继续把闻大橘带到办公室去,美其名曰锻炼,实际是把它和楚大哈分开给它减肥,因为闻缇发现不管给闻大橘多少的猫粮,它也不跟着人要吃的,后来偷偷观察了一下,是楚大哈老给它偷猫粮和肉干吃。

  郎朗说道:“闻大橘还真是只血统纯正的橘猫啊,胖起来这么容易,肚子上的肉一抓一把。”

  赵忱大笑着说:“以后它再怎么叫,坚决不能给它喂吃的!”

  几人正围在一起逗猫,夏辞一脸窝火的样子走了进来,郎朗问道:“一大早脸就这么臭,这不像你啊?”

  夏辞把包放在桌子上说:“又来案子了,红河装饰有限公司有个装修工失踪了,昨天晚上有人进了何霄家。”

  齐少承问道:“有人进去了?院子都破成什么样儿了进去找什么啊?”

  赵忱问道:“装修工失踪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那个装修工是和同公司的工友合租的,昨天晚上没回家,他工友联系不到他就给公司打了电话,公司的人说他昨天根本就没回去。”

  “没联系上人就报失踪了?”

  “嗯,他工友在他们租的房子外面捡到他的钱包了,钱包没带手机也关机了。”

  闻缇听到这个名字觉得熟悉,问道:“红河装饰?是红河路的那家吗?”

  夏辞说道:“是,就在长青街附近,老七再跟我去一趟何霄家,多带两个人,楚队呢?”

  “这儿呢,刚挨完骂,吴局昨天找我怎么没人通知我?”楚行暮走了进来,昨天光顾着找盛长霄出气了,结果现在换成吴换山找他出气了。

  夏辞看着楚行暮的样子像是气消了,还能搭理他说明问题不大,确认楚行暮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椅子砸他,夏辞放心道:“没什么大事儿,兵分两路赶紧出警,晚了又打电话投诉,一个月就那点儿工资几个电话就他妈扣了,这个月又白干了。”

  夏辞骂骂咧咧的拿起包走了,齐少承连忙跟着他出去了,楚行暮问道:“谁投诉他了?”

  夏辞的脾气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瑶昨天跟着去了现场,心里一清二楚,她说:“就是市南郊区的无头案,我们拿了些东西回来检验没留人在现场,附近住户说我们勘查现场不仔细,态度不好也不认真,就给吴局和李局的办公室打了很多热线电话,下午又让下面派出所派了几个人过去。”

  楚行暮说道:“空了十几年的破房子还怕有人住进去不成?”

  白瑶无奈道:“不是怕人,是怕鬼。”

  楚行暮的“愚昧”两个字被闻缇给看回去了,他把桌上的卷宗装进公文包里,说道:“唐哲和闻缇先跟我去一趟红河路。”

  作者有话说:

  本来下午更,睡到现在才醒,好了俩案子齐了终于可以开始了(我到底在铺垫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