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斯贝尔强忍痛意想要远离，却因为决影死死抓着他做不了任何事，惨白的脸色像是夺命的恶鬼，猩红的眸子似是盯上了自己的猎物。他手上多了几根白色羽毛，眉头紧皱：“决影，你敢……”
“别动。”决影面无表情，抓着蒂斯贝尔就像用了全身的力气。
蒂斯贝尔非常意外，他知道决影饮血，所以下意识就认为他要喝自己血。但看见他身体颤抖有些不忍，不顾自己身上的钝痛扶住他：“你怎么了？”
决影像是在挣扎，又猛地推开他喝到：“滚！”
蒂斯贝尔被推倒在地，不顾身上的痛意下意识又向决影靠近。
“决影，喝我的血。”临奕凡把辛言放下飞身到他面前：“恢复灵气为重，我和辛言在一起不会出事。”
决影的理智崩断血雾爆开，临奕凡只看到獠牙的靠近，但眨眼间决影消失在他们面前。
“……人呢？”临奕凡觉得莫名其妙。
蒂斯贝尔看得一清二楚，那一瞬间他似乎撕开了什么东西就不见了，他捂着自己的伤处顿了顿才回答道：“走了。”
“糟了！外面有人等着他出现，如果他这个状态出去就坐实了外面的传言。”临奕凡抱起辛言一边说一边向外跑。
“他应该是去找……那个人。”蒂斯贝尔闭上眼身体漂浮在空中，灵气不断从身体吐出又进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伤势：“不用担心。”
“那个人？”临奕凡顿住，刚才一直抱着辛言跑的很慢，所以一直没有跑出房间。
“一个……他非常信任的人。”蒂斯贝尔落到地上，看起来心情很差。
“你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临奕凡觉得这个小孩非常有趣。
“喜欢……”辛言睁开眼睛，脸红红的非常可爱：“这个小天使喜欢决影。”
“我喜欢他？”蒂斯贝尔的语气非常嫌弃：“谁会喜欢一个魔鬼。”
“奶……辛言你醒了？”临奕凡差点习惯性叫奶奶，幸好反应了过来，假装没有发生这样的事继续说道：“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再躺一会吧？”
“凡哥。”辛言的脸更红了：“放我下来……”
临奕凡下意识抱得更紧：“不放，阿言已经是我的了！”
“我，我自己恢复一下。”辛言扭捏道，如果这个时候决影在这一定会靠在墙边看戏，可能还会和辛言要些补偿。
——
很久很久以前，将近六万年前，那时候决影刚刚诞生。辛言、支琅（也就是神帝）、司命和古帝殷止是决影从神界诞生时助他出生的神。按神界的规矩，他需要敬称几人为“亲神”。
那时候决影没有任何目标，在六界四处游荡，认识了一群打着惩恶扬善的人，陪同他们四处打家劫舍偷鸡摸狗。后来被云亦然盯上，两人斗了百年有些惺惺相惜。决影开始对自身的战斗力产生渴望，修习人界的武功、魔界的阵法、妖界的契约、灵界的变化、仙界的法术和神界的空间。他们在追求实力的过程中认识了临奕凡，云亦然和决影都不明白，怎么会有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人还那么单纯。可能也是这一份单纯吸引了他们，所以两人和临奕凡的关系很好，暗中的手段也都会避开他。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决影开始在神界闭关练剑，临奕凡去神界找他的时候，无意间撞见辛言洗浴，两人算是一眼定情。但是六界彼此相处并不融洽，灵界和神界的生命不可能在一起。辛言为了斩断自己的心思，可能也是为了斩断他们之间的可能性，不断用惩治临奕凡的借口给他牵红线。后来她知道临奕凡是为了找决影才到神界，饱受情苦的她开始盯上决影，可决影不受她能力的影响，也就导致了两人十分不愉快的过往。
原本决影和辛言有着亲神的关系，相处还算融洽，可后来慢慢变成了两人间的彼此折磨。临奕凡更受折磨，每次与别人相恋看到的人都是辛言，以至于决影和云亦然数次旁观，对两人的感情十分无奈。但感情的事于云亦然也好，于决影也罢，他们不懂更插不上话，才有了决影跑去各个地方观察人心的事情。
——
帝安正在给契约者换衣服，忽然出现的决影不由分说的咬住他。那人衣服不整，看起来是个孩童模样，对忽然出现的人却只是皱了皱眉，没有丝毫正常孩童的反应。
“抱歉，我先出去了。”帝安搂住决影心里松了口气。
“多久。”男孩的声音非常冷漠。
“一周左右。”帝安回答：“我会叫人保护您。”
“嗯。”男孩看着帝安消失，自己开始慢吞吞的穿衣服，可是他自己怎么也穿不好，略带气愤的砸了一下床。
另一边。
“抱歉。”决影放开帝安：“我……”
“恢复了就好。”帝安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你已经完全恶魔化，怎么还会失控？”
“没什么。”决影顿了顿接着说道：“可能是灵气枯竭的原因。”
灵气枯竭不会失控，帝安皱着眉想问但最终只是说道：“好好恢复，这里不会暴露你的气息。”
“放心吧。”决影自顾自地坐到床上，双手闪烁着黑白两色的光芒。
帝安想着决影已经拿回自己的初灵，不会再受人威胁放心了些。他看了一眼决影真的在慢慢恢复，松了口气才转身离开。
……
决影忽然吐了口血，灵魂受伤的部分现在已经恢复，被净化掉的那部分却碰都碰不得，看来虚无和混沌进入世界前，他都没有办法再分裂灵魂，也无法恢复灵气。现在的决影像个容器，灵气储存在体内用一点少一点，无法依靠自身恢复，迟早还会出现毫无灵气的情况。
但他还有吸收灵气的能力，身体的伤自己可以愈合，比起凝结身体的时候不算很被动。决影擦掉自己嘴角的血液，清洁术拍在被子上，从空间拿出灵酒的酿制工具，心情平静的酿酒。
虚无和混沌单一的一种能够被吸收，并且完全转化为灵气。可它们结合到一起所产生的能量却不能转化，只能存在于灵魂之中。没有灵气的时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内的能量，但那种能量无法调动不能使用。
之前他不想恢复灵气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想探索这种能够生成灵魂的能量到底是什么。如果他真的明白了这种能量，可能就知道世界的规则因什么出现，也能知道世界外的“平衡”和世界内的“完整”之间的联系和区别。
他不相信世界外出现的生命是巧合，更不相信规则所制定的“平衡”只是针对那几位生命，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规则”为什么会出现，“生命”又为什么会存在，这中间绝对存在某些关联。而且他更不相信玉帝会为了完整强迫自己拥有实体，他去过人界的地府，那里的灵魂都充斥着能量，但世界外的生命对此视而不见，所以这中间也一定有着实体的人不能发觉到的联系。
神魔两界大战，人界的地府受到牵连，灵魂不得回收化为厉鬼……现在想想也是非常有趣的变化。恰好在他被罗刹困在镜中镜的时候出现这么一遭事情……
决影忽然停下手里的工作笑出声，自己还真是阴谋化了，一遇到不理解的事情就想得很多。他叹了口气继续酿酒，专注且温柔。
“好些了吗？”帝安手上出现黑色的光芒，过了一会才熄灭，眉头紧皱道：“怎么会这样？”
“好多了。”决影收起酿酒的工具：“这只是暂时的，放心吧。”
帝安知道他需要等混沌和虚无进入世界就能完全恢复，但就是无法放下心：“灵魂怎么可能会消失？”
准确的说其实没有消失。决影顿了一下：“这个仪式无非是利用相反的原则，如果针对的是真神或者恶魔……”那你们可能真的会被完全净化，变成一个没有曾经的记忆，且无法死去的凡人。
帝安也明白这一点但并不害怕：“我观察过这个阵法，最多只能销毁三个人就会能量耗尽。”
就是说一个玉帝加上半个他等于三名世界外的生命？他自己的能耐自己清楚，想来应该是玉帝的厉害。决影叹道：“原本她找我帮忙被我拒绝，想来这是最后的手段了。”
“为什么拒绝？”帝安皱眉问道：“毕竟绝望试炼……”
“我只是经历过那个试炼而已。”决影打断他的话：“这不是你们刻意针对我的，而且当初是我自己的决定。”所以无论是绝望试炼还是死亡试炼，他都没有恨他们的权利。
“那个试炼是所有世界外生命共同打造而成的。”帝安皱着眉解释道：“我们本就人少，玉帝属于消灭了罗修和翼澜，他不想被人针对才出了绝望试炼。”
“为什么不是恶魔成为死亡帝神？”决影其实一直对这件事好奇，既然玉帝知道恶魔与真神无异，应该不会拘束在这样的差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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