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是被人威胁的。”决影看着自己手上的另一张纸：“伍德村的事件有些不同，那里当年除了帝安之外，还有其它的特殊生命。”
“特殊生命？”季凉没有听懂这个词语，但还是理解了：“你是指……除了人类之外的生命？”
“对，在帝安不知情的情况下，轻易制服了一名第三代血族。”决影把这张纸也放在桌子上：“第三代血族一般魔法高强，并且寿命都在数千年以上。”
房间安静了不少，消化了纸上的信息之后季凉才缓缓开口：“也就是说，伍德村的事件更加诡异？”
“我问了迪安，他说那是他和那个人第一次见面，并亲眼目睹她制服第三代血族。”决影看向帝安，眼里闪烁着精光。
“那……究竟要多强……”季凉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幕后之人？”
“不是，我是在怀疑那个人后面还有人。”决影不假思索的说：“因为迪安没有那种不留痕迹的能耐，所以必须有特殊管理局的人擦除所有痕迹。”
“你为什么能这么确定？”季凉十分严肃，看向他的表情已经带上了怀疑：“难道不该认为那个人同样在特殊管理局有身份吗？”
“当然有可能那个人和幕后的人是同一个人。”决影自知说错了话，他敢肯定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帝凡是恶魔，但是季凉不知道，这也是不说出帝凡名字的根本原因，毕竟她和帝安是一个姓氏，季凉很有可能会误会。
“是吗？”季凉还带着怀疑，连带着也怀疑的看向帝安。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能查的就只有这些。”决影微微叹了口气：“剩下的不过是你们之间的博弈。”
帝安的契约者和帝凡的契约者之间的博弈。
“……不管真假我都先谢谢你的帮助。”季凉点点头，带着赶人的意思。
决影耸了耸肩，离开前给了帝安一个眼神，跑到他家站着。
不过……他从实验室逃出来，封希他们会不会有危险？但如果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的贸然联系会让他们陷入危险中。
就在他纠结着要不要坐一会的时候，帝安终于来了。
“怎么不躺会？”帝安太清楚决影的性子，绝对是那种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
“帝凡是什么时间到这个世界的？”决影直奔主题。
“百余年前。”帝安没有丝毫迟疑：“是她做的？”
“我怀疑是恶魔做的，所以问迪安是罗刹还是帝凡，他说那人吃血食肉，认为那是最好的食物。”决影顿了顿：“之前我就认识罗刹，我认为他做不出这样的举动。”
“不太可能……她……”帝安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她擅长影术，你要小心。”
“是你要小心。”决影伸了个懒腰，自觉已经被邀请准许躺下，所以就躺在床上发出了一声喟叹：“我已经不想管这件事了。”
实际上这件事与决影的关系不大，仅仅是恰好那个人是季凉而已，这件事他管到这里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你注意到其它事了？”帝安似乎非常了解决影。
我总觉得你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变得不像你了……决影在心里吐槽，但面上不显：“我怀疑复活的是五界相对特殊的生命。”
“怀疑……你从前就认识和季凉相似的人？对了，还有白桐，你好像也认识？”帝安皱着眉相当严肃。
但是决影的心里严肃不起来，他是真的跟他说话和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同。决影微微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是的，而且烬冰和柏瞳是好友，他们也是。”
“那你现在很危险。”帝安的眉头越皱越深。
“哪里危险？”决影翻了个身：“小心一点，根本对我无法构成威胁。”
“你也知道要加小心？”帝安气笑了：“别太相信人类，真神往往会利用他们对你造成威胁。而且他们不被利用的时候……也能做出非常残忍的事。”
“听起来你似乎很了解啊？”决影背对帝安但不影响说话：“你自从到了世界中就一直在契约？”
“刚开始到逛了一圈，那时候世界不是这样的。”帝安眼里透着怀念：“六界各有各的风景，很美。”
“是啊，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决影带着一点怀念：“从前还总有一个家伙经常找借口和我打架，我不打过他还被烦的不行，所以就躲了他很久。”
“那他一定是个非常随性的人。”他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你也是这样的人，也不怪他缠着你。”
“啧，怎么忽然感慨起来了。”决影猛地坐起来：“你为什么一直在契约啊？”
“最开始是觉得无趣，后来除了契约也没什么事要做。”帝安忽然话锋一转：“说到这个，你身上的奴隶契约是怎么回事？”
“我总觉得这句话说过很多遍……”决影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小心着了血族的道……”
“你……怎么总……”帝安深深地叹口气，对他实在无奈：“你总是太信任别人，他们害你还不够多吗？”
“其实很多时候只是不愿计较，很多事也只是并不在意。”决影靠在床头上，十分慵懒：“都永生不灭了，所以很多事就不在乎了。”
“嘴硬，真不在乎就不会受伤。而且你的血肉对恶魔来说太诱人，你的灵气对真神来说也极具吸引力。”帝安看向决影食指上的指环：“少些受伤，防备所有的世界外的人，不要轻信任何生命。”
“也包括你？”决影似笑非笑的看着帝安。
帝安难得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回答：“……嗯，也包括我。”
“我固执，只听自己的。”决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心情会好起来：“很多事情都情非得已，我既已不死不灭，又何必计较太多。”
“你……也罢，这是你一贯作风，怕是再来几万年你也是一样的。”帝安说不上是担心还是放心：“契约我帮你，这段时间你在这休息几天？”
“也没什么，但……不，没什么。”决影虽然不知道莫温的目的，但大抵离不开能力，不过关键的是：“恶魔没有规则限制？”
“有，我们只能依据人界契约停留在人界，契约外仅可停留人界三年，不能进入地府，不能与真神合体同化。”帝安认为这些规则不是不能忍受：“天外天建设成功后会延长至五年。”
规则似乎在慢慢补全恶魔的感情，也在慢慢扩大真神的欲望，看来玉帝真的对完整形成了执念。会不会假以时日，他们也会慢慢变为可以被杀死的了……不对，这不可能，如果真的能转变同类的寿命和体质，那他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玉帝不能转变真神和恶魔的本质，所以才需要用天外天进行制衡。但如此一来……啧，麻烦。
“可以自主行事？”决影想了很多。
“我会和季凉说明。”帝安点头：“不需要担心。”
“嗯……谢谢。”决影躺在床上看着帝安离开，心里暗暗叹气。自己总是出错，竟然还需要别人来擦屁股……但奴隶契约太过霸道，自己确实是处理不了，不靠帝安自己还真没什么办法。
躺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的几天，就像回到之前在神界一样，闲的发慌之后酿起了灵酒。
灵酒的酿制过程其实不算复杂，只要有心还是很容易的，微微尝了一口灵气增长了一些。神界不在了居然还能成功……决影有一种会发家致富的感觉。这对很多人来说都将是巨大的诱惑呢……不过，三天只能做出一小瓶，这效率是真的没有神界强。
决影忽然跪倒在地，契约之力强制作用，瞬间到了布鲁克主宅之中。
“决影啊……你也不至于这么狠吧？”莫温躺在血泊中，似乎只是唤决影见他最后一面。
“你要做什么？”决影半跪在地上就像在跪拜莫温，这是契约的强制作用，容不得他挣扎。
“就看看你……何必这样……”他咳了两口血，看起来已经气数将近了，但契约之力还甚强，他绝不像表面上那么虚弱。
决影的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按好心，估计是要我的血了……最开始自己灵气散尽他补充不了，现在自己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乖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莫温眯起眼睛，眼中的字符发着幽幽的光芒。
“遵……”
“决影！”帝安挡在决影前面，安剑和影剑极其相似，同时散发着红黑色的光芒，看起来异常邪魅。
契约加身，决影闭上眼抵抗着疼痛，随着痛苦愈加剧烈，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过了一会痛苦骤然停歇，决影疲惫的倒在地上。如果尝试形容那种疼痛，就是……骨头被一点点捏碎，皮肤在一块小肉一块小肉的被生生掐掉，内里似乎被拧起，又忽然涨起来就要撑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