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勉强的轻笑了一下,她是真的不怎么喜欢她夫君的这些朋友,虽然有几个长得也很帅,比如刚刚将她夫君递给她的同时还朝着她暗送秋波的那男子,有几个身材也很不错,比如那袒胸露背的男子,也有几个家世不错,比如身着锦衣华服的那些男子,但她还是不喜欢,因为这些人身上气息太不纯了,一看就知道是流连花丛的登徒浪子,她可是正经姑娘。

  忍着夫君身上的酒气,伊人叫了辆马车,将顾秀才送上去后,回头对那位送他们出来的男子道:“有劳了。”

  男子生得俊俏,笑起来也很是好看,他走近一步,低声道:“伊人姑娘如此貌美,段兄尚且还不知珍惜,整日沉迷酒肉,若是我……”声音渐渐的含着一阵迷惑,“……若是我,必定整日和伊人姑娘在一起,干什么都不分开。”

  伊人在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看上谁都不可能看上这种家伙。但对方毕竟是她夫君的朋友,于是她佯似听不明白道:“夫君对我一直很好。”

  “哦?”男子挑眉,戏谑道,“那我这话就说早了,等晚些时候再说。”

  伊人面无余色,仅有微笑,她点了点头,上了马车,离开了。

  马车上。

  伊人用手指戳了戳段秀才的脸,有些埋怨道:“干嘛要和那些人交朋友?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说着伊人轻叹了口气,回想着最后她的回答,不由得暗自疑问:她的夫君真的对她好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像是敷衍似的,同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会在段大娘找茬时护着她了,感觉她不再是他手中的宝了。

  伊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究竟是人变了?还是这本就是姻亲?本就是现实?

  永城到京城,快马加鞭的话,两日之内便能到,但何一飞又不赶时间,他和慕容博二人一路游山玩水,吃遍特产,滚遍云雨,终于在两个月后到达了京城。

  “逆子!”何许常将手中茶杯连带着水扔向何一飞,“你还知道回来!”

  这茶杯没有碰到何一飞,倒是在半途被慕容博一脚踢到了旁边,洒了何许仁一身。

  “啊——!!”

  一声震天尖叫。

  何许仁被烫得上蹿下跳,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衣服。

  “仁儿!”见自己孩子受伤,吴氏急急的叫了一声,然后两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这下整个大堂都乱了套,“夫人”啊,“少爷”啊什么的,称呼满天飞,活生生一个鸡飞狗跳的现场。

  砰!

  一声震响,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只见首位何许常沉声道:“将夫人带回房间休息,立刻请大夫来检查。”

  “是。”

  “爹,您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何一飞!”何许仁因为不想让衣服碰到自己的前胸,所以找了几个人架着他走。

  何一飞眸子一冷,与此同时,慕容博立刻闪身向前,一脚踹飞何许仁身下其中一人,这猝不及防的一脚直接使得“啪嗒”一声,何许仁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下别说是衣服碰到前胸了,直接是摔出来了内伤,在地上哼唧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爬起来。

  就在这时,吴氏幽幽的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的宝贝儿子摔在地上的情景,第一声听到的是那“啪叽”一声响。

  “仁儿!”又是一声呼唤,然后吴氏又晕了过去。

  “……”

  何一飞“啧啧啧”几声,凑到慕容博耳边道:“就这抵抗能力,真不知道是怎么和那老头共赴云雨的,还是说老头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何许常本就不喜欢何一飞,又见他目无尊长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恼怒,但他知道想要治下何一飞还得花时间,倒不如先从他身边人下手:“一个区区男仆,竟敢公然袭击我何家少爷,来人,拿下。”

  何一飞冷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谁敢。”

  几位家仆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不该动。

  何许常脸色骤青。

  何一飞上前一步,笑道:“何大人,你可别忘了,这宅子是祖父赠给我的,他们这些人的卖身契,也在我这里,所以严格来说,何大人可是不请自入。”

  何许常心中有三根刺,一根是他父亲早年不容他置喙便给他娶了个妻,这一根无疑是代表着纵然他何许常再强,也硬气不过他爹;一根是他那位爹,一直都悉心教导何一飞,还是在明知他不喜欢何一飞的情况下,这一根也是将他的骄傲给压了下去;第三根便是他爹在临死之际给何一飞留下的那些东西。想他何许常是何许人也,纵横官场数十年,还从未被这般侮辱过,这也造成他愈加不喜欢何一飞。若不是不想给别人留下一个灰溜溜离开的失败者的印象,怕损害了他维持了数十年骄傲的上位者模样,他早就将这房子给舍弃了。

  “你可还记得我是你爹!”

  “爹?”何一飞状似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然后看向身后的慕容博,问,“慕容,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莫非……莫非是不知道谁捡起的某个秽物不成?”

  “你!”何许常何时受过这般侮辱,他一时怒从心起,直接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