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然哥>第四十四章

  沈寻脸色一沉,朝乐然招手道:“这个周一锋你认识?”

  乐然大步走近,两眼瞪得老大,脸颊上没有什么血色,“他是我……我新兵连时的班长!”

  “军人?”沈寻也是一惊。

  “噢对,他身上还有一个退伍证,但已经被泡坏了,看不清里面的内容。”警员说。

  乐然跌坐在靠椅上,双手捂着额头,肩膀轻轻颤抖,低喃道:“怎么会是周班啊。”

  沈寻站起身来,绕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又转向警员问道:“你们出警时的现场记录能不能调一份给我看?”

  “这个……”警员挠挠头,为难道:“沈队,这恐怕不行。省厅来接案时不仅把尸体带走了,还一并拿走了我们的电子、纸质记录。照理说,我现在跟你汇报受害人的情况都算是违规了。”

  沈寻颔首,不再多问,笑道:“没事,谢你啊兄弟。”

  警员走后,沈寻关上队长办公室的门,将座椅拖到乐然身边,在他膝盖上敲了敲,“给我讲讲这个周一锋的事。”

  乐然抬起头,却答非所问,红着一双眼睛道:“沈队,这案子不能交给省厅!什么案子被特别调查组拿去后都是石沉大海,吴令洋的案子至今没破,后面两位受害者也再没消息。周班不能交给他们!”

  沈寻揉了揉他的额发,暂时还不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和省厅抢案子困难重重,这案子又明摆着和上面脱不了干系,怎么抢,抢过来之后怎么破,会不会使无关的人受到牵连——这都是沈寻必须考虑的问题。

  但乐然不会想那么多,他攥成拳头的手正发抖,眼中也满是怒火与悲怆,镇定片刻后,他垂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周班救过我的命,我……我救不了他,起码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沈寻一怔,“他救过你的命?怎么回事?”

  乐然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角,“是我16岁时的事了。那时刚入伍,什么也不懂,身体也不好,连里组织山林行军,其中有一项是攀岩——不是我们现在练习的那种,是在一座几乎垂直的悬崖上攀登。我体力太差,在山里走了3天,食物和水都没了,无法补给,手脚都不像自己的,爬到一半彻底动不了了,不仅动不了,甚至连身子都稳不住。”

  乐然停了下来,重重叹了口气,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掌上粗粝的老茧,“我坚持不住,意识早就模糊了,手一松,反应过来时已经没有办法自救了。那时我已经在悬崖上爬了一半,摔下去非死即残。但是周班抓住我了。为了护住我,他半条手臂和胸腹全被悬崖上的尖石划伤。沈队,你不知道那伤口有多触目惊心。我,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痛得整张脸都没血色了,左臂还牢牢地保护着我。”

  乐然捂住眼,哭声低沉而压抑,“他怎么就被人害了啊!”

  沈寻将乐然拉进怀里,默不作声地拍着他的背。

  军人之间那种血脉相融的感情常人难以理解,但沈寻小时候在部队长大,多少有些耳濡目染,之后又进了公安大学,警察与军人虽多有不同,但某些情感却是一脉相承的。乐然的哭声让他心痛,而那位退伍战士的死也让他心情沉重。

  战士没有死在执行任务之时,却在脱下军装后陈尸窨井——对铮铮铁骨的男儿而言,这必定是短暂一生中最大的悲痛。

  乐然渐渐平静下来,沈寻撑着他的双肩,望向他的两眼,“乐然,这案子我会去争取。现在你把你了解的周一锋,全部告诉我。”

  乐然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说了很大一通,却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周一锋是Z战区某摩步旅的士官,带了乐然那批新兵3个月,之后回到原来的作战排任排长,虽然和乐然仍同在一个营区,但平时接触的机会却不多。1年后,乐然被选入战区B级特种部队,离开原属摩步旅,从此再未见过周一锋。

  而多年后再次听到“周一锋”的名字时,曾经的老班长已经不在人世。

  沈寻安抚了乐然几句,随后给严啸拨去电话,“帮我查查Z战区的一名退伍士官,27岁,叫周一锋。”

  严啸当晚就回电,“你确定他死在你们市了?还是在窨井里?”

  “不太确定。尸体被省厅带走了,我们没法做尸检,分局的同事看过他的身份证和退伍证,退伍证已经被泡烂了,但身份证上写着‘周一锋’。”

  “哦……”严啸略有深意地顿了顿,“我觉得有可能搞错了。”

  “怎么,你打听到什么情况?”

  “这个周一锋,身手应该比你们家乐然还厉害。”

  “他是乐然新兵连时的班长。”

  “班长?难怪你感兴趣。”严啸笑了笑,“不过我说他厉害倒不是他当过乐然的班长。”

  “嗯?”

  “他是‘长剑’的成员。”

  “什么?”沈寻眉头一蹙,“那个‘长剑’?”

  “对。他在3年前被选入‘长剑’,你觉得‘长剑’的队员会莫名其妙死在窨井里?”

  沈寻沉默了,看着墨一般的夜色,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长剑”特种大队,全国五大特战部队之一,直属Z战区特种作战总部,凌驾于战区内所有A级B级特种部队之上,其成员各个是尖兵中的尖兵,是一种类似战斗机器的存在。

  和“长剑”的队员相比,乐然这样来自B级特种部队的队员顶多只能算“菜兵”一个。

  思索片刻,沈寻又问:“那周一锋的近况呢?还在‘长剑’吗?有没退伍?”

  “如果我知道他的近况,就能肯定地告诉你你那受害人不是他了。”严啸叹了口气,“暂时还查不到,‘长剑’一切信息对外保密,我花了大半天才打听到他3年前去了‘长剑’,要想知道他在‘长剑’干了什么,我得去一趟战区机关找我哥。”

  沈寻没有将严啸打听的情况告诉乐然,晚上两人加完班回宿舍,乐然窝在床上止不住地叹气。沈寻从后面抱住他,吻了吻他的后颈,轻声道:“如果周一锋真是被人所害,我一定给你查出真凶。”

  一周后,严啸直接将车开到了市局门外。沈寻有些意外,刚一上车,就被丢了满怀的资料。

  严啸说:“周一锋上个月从‘长剑’离奇失踪了。”

  “失踪?”沈寻难以置信,“‘长剑’的队员会失踪?”

  “所以我说‘离奇’啊。”严啸点上一支烟,“他是‘长剑’二中队的队员,这二中队不是主力战队,最近半年来没有执行过什么重要任务,周一锋一直随队训练,没有什么异常,但上个月他请假探亲,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去。”

  “‘长剑’没有找他?”

  “找了,但他根本没有回家。”

  “那查看铁路公路购票信息,总能查到他去哪里了吧?”

  “你傻啊?他是什么人?特种兵!还他妈是‘长剑’的特种兵。他真想伪装起来消失掉,要找到谈何容易。”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也是‘长剑’正在调查的。”

  沈寻皱眉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说:“看来那具遗体很可能就是周一锋的了。但退伍证是怎么回事?”

  “八成是假的。”严啸侧过头,“老寻我跟你说,这件事你和你家乐然都不用再掺和了,我已经跟我哥透了底,‘长剑’会亲自查这个案子。”

  “军队干预司法?”沈寻嘴角一抽,“你哥的主意?”

  “什么叫军队干预司法?‘长剑’培养出一个合格的队员有多难?如果那人真是周一锋,那‘长剑’就管定了。我哥最见不得底下的兵受委屈,乐然那件事是没传到他跟前去,不然能含冤退伍?周一锋这事就更别说了,堂堂特种兵死在窨井里,他要能咽下这口气,我严家所有人的名字都得倒过来写。”严啸往方向盘上一拍,“我今天就是赶过来告诉你这事,如果有什么后续情况,只要我知道了,就一定告诉你。上回你不是说这案子可能和前面几个案子也有关联吗?最近你多多注意一下那几个案子,一旦‘长剑’这边出手了,你行动起来也方便得多。别忘了,五大特种部队是有特权的,他们想查谁,别说你们省厅兜不住,就算是上头军委都得忌惮几分。”

  沈寻点点头,也点上一根烟,“那我就静观其变。”

  高层暗流涌动,市局却一切照旧。乐然被沈寻派去支援扫黄打非,抓人毫不手软,成天起早贪黑,经常深更半夜了还和一帮兄弟们突袭招待所。

  不过,尽管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他还是会时不时向沈寻打听周一锋的事。

  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沈寻不想告诉他太多,总是以“在查”推诿。他有些闷闷不乐,沈寻也自有方法纾解。

  两人在一起互相解决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乐然上道,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青涩,主动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周末加完班已是深夜,乐然坐在沈寻车里,跟沈寻一同回家。洗漱完毕后,他主动压在沈寻身上,埋首吮沈寻的乳尖,手也探进沈寻的睡裤里,隔着内裤握住那温热的器官。

  沈寻想翻身,但是前特种兵的腰和手臂都格外有力,嵌住了就说什么也不放。

  沈寻被撩得起了火,摸着乐然的下巴道:“乐乐,让我起来。”

  乐然跨坐在他身上,脸颊潮红,难耐地在他胯部蹭动,两个都已经起来的性器隔着布料厮磨,箭早已架在弦上。

  乐然呼吸有些粗重,一边动一边说:“沈队,我想要你。”